95. 回忆

无数人挤在周围质问，像询问犯人一样，不带情感和信任，不断凑向前，聒噪的令人心烦意乱。

“不是那样的，”面对几乎怼到脸上的镜头与话筒，林周试图解释：“是他先打我的，我只是……啊！”

话还未说完，一个人忽然冲了过来，把林周推到在地上。

“你打人在先，竟然还想污蔑陆棋。要不要脸！”

林周抬头看着那张怒气冲冲的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是那样的，是陆棋冤枉我，我有证据。”

“你有什么证据？我粉陆棋好多年了，他一直以来温柔谦逊，你是谁啊！根本没人认识你，你就是想火来蹭陆棋热度。”

在这个陆棋粉丝带领下，又有许多人冲了进来，根本不听林周解释，一个劲推攘他。

“不要脸，为了红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陆棋付出很多努力才走到我们面前的，不像你，心术不正，恶心。”

“你凭什么打他？我要为阿棋报仇？”

在场路人居多，狗仔都在忙着拍摄，他们完全持一种观望态度。但几个陆棋粉丝怒气实在太重，仿佛林周不是打了陆棋一巴掌而是刨了她们的祖坟，一个个“同仇敌忾”，凑到林周面前要说法。

“不是，你们让我出去，别推了。”

“让开！”

林周终于被弄出了脾气，大吼一声将按在自己身上的人推了出去。

他沉重地喘一口气，攥紧手掌，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会给你们证据，请大家先让我离开。”

然而这样的说辞并没能让围观的人满意，急躁的行为反而更加激怒了人群。

“看，大家快看，他还想打我！”

被推开的那个人满脸通红，指着林周借此发作：“他打陆棋不道歉，竟然还想打人！滚出娱乐圈，你这个疯子！”

“竟然还想打人，太恐怖了吧！”

“天呐，你看他瞪我们，是不是还想杀人啊！”

“杀人犯，你就该去坐牢！”

林周不知道她们的称呼是怎么扯到杀人犯上来的，每一个人都脸红脖子粗把他围住，举着手指，声声讨伐。像是审判恶魔的正义者。

“我没有！”

“就是你，都是你的错！”

“不是我！”

“就是你的错，你怎么不去死！”

抬头望着四周的人，耳边是难听的咒骂声，林周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很虚幻，模糊晃动，一下子与曾经的一切重合。

“妈妈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七岁的林周拉住女人的衣角，苦苦哀求。眼睛里面全是泪水。

“我会好好听话，妈妈不要丢掉我。”

女人居高临下看着他，态度并没有因为小男孩的可怜而软化半点。她一把将人推开，声音尖利。

“不走？不走你那个死酒鬼爸爸就会活活把我打死！周周，你想看妈妈死吗？”

“不是不是。”林周一边掉眼泪一边剧烈摇头，再次上前死死抱住女人的大腿：“我不要妈妈死，妈妈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我想和妈妈在一起。”

那个男人喝了酒之后就跟疯子一样，蛮不讲理，逮到谁打谁。用木棍，用椅子……他不想留下，他害怕。

小男孩一直在发抖，手臂丝毫不敢放松。仿佛落水的人，唯有这一点生机。

“妈妈，带我走好不好？我会听话的，我会做家务，我吃的很少……”

男孩在哭，努力睁着红肿的眼睛看着女人。想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狗，尽力讨好，只希望自己不被丢弃。

局面僵持近一分钟，女人叹了一口气，目中悲凉，下定决心。她把男孩的手指一个一个扳开，在那张卑微可怜面孔的注视下快速后退。

“我本来就不喜欢他，你的出生是个意外。我原本想着就忍忍吧！可他酗酒，不上班，家暴，这日子到底还要怎么过？”

“周周，”女人难得用了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后的诀别语：“你别怪妈妈，我尽力了。带着你，那个疯子一定会来追的，那我们就都跑不掉了。”

“妈妈走了。”

“我走了！”

“不要，不要走！”

“妈妈别走！”

男孩一次次扑上去拉住女人，却都被厌恶地甩开。他手掌擦在石块上磨破了，衣服上全是泥土，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可对方没有回头……

作者：浅浅回忆几章，补足林周的过往和性格，其实之前也有伏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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