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封嫔后,日子又安稳了起来。
因着太后的意思,也为了后宫的安稳,皇上并不日日宣我,而我知道了皇上的心意也自然体谅他的不易,常在午后去送些吃食亦或是红袖添香,也减少些相思之苦。幸而圣宸宫口风一向严实,嫔妃也大多是从侍寝公公那儿听着谁得宠多些,也就算是间接避了后宫的妒火。
稀奇的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着江秋堇了,也鲜少听闻她的消息,似乎是为安胎闭门谢客了。
追枝:娘娘,您可知近日宫中都在传些什么。
这日我正在庭院中新扎的秋千上无聊地晃荡,这日子平静久了竟有些不习惯了,追枝端着茶水来,又神神秘秘地在一旁鼓捣。
沈容儿有话就说
我也是有些好奇的,
沈容儿又在外面听着什么了,快说。
追枝:好好好,
她走近了些,
追枝:奴婢听着,说...湘美人那胎...来的蹊跷
沈容儿嗯?
我有些疑惑,
沈容儿何出此言,如何蹊跷。
追枝:说是,湘美人这胎看着比寻常大些
追枝有模有样地比划着,
追枝:所以才闭门不出。而且听说她侍寝几日皇上都与她相敬如宾,还是她灌醉了皇上才...
沈容儿若是说大些,也寻常之事
沈容儿这等辛秘皇上应不会告诉旁人,除了...我
我心中暗道不好,这散播消息的屎盆子岂不是要扣到我头上了。可这样的事情旁人又怎会知道的,知道了还敢往外传…
当务之急便是平息这谣言,不为江秋堇也是为了皇上的声誉,追枝消息一向最灵通,想来皇上那边还不一定知道,想着便已起身往圣宸宫去。
齐公公在门口,见我今日未带东西来,正打算开口寒暄几句,我却只摆摆手往内殿去,留下吟雪跟他解释。
内殿里皇上正批着折子,见我风风火火进来,才放下折子,却被我抢了话头。
沈容儿阿珏,我听闻了些事,
甚至还未行礼,我已站在他边上了,
沈容儿当日你同我说的那些...似乎被旁人知晓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却见着我严肃的神情,
君珏林:有什么事怎么严重,你慢慢说。
我便把听闻的前因后果说与他听,
沈容儿阿珏,那日殿中只有你我,但...我没有。
君珏林:我知道
他的表情也随着我的话变得极为深沉,
君珏林:只是我此时同你一样毫无头绪,甚至...…
他思索了片刻,
君珏林:那日我确实酒醉,无法确定...
齐祥公公:皇上,
齐公公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齐祥公公:皇后娘娘遣了人来,说是有要事请皇上去一趟凤仪宫以做决断。
到了凤仪宫时才发现,阖宫嫔妃基本都到了,如同下毒那日一般,只是这次湘美人跪在了最前方,皇上依例坐到了最上方,皇后娘娘则挪到了侧边坐下,顺贵妃瞥了眼自己边上的座位,示意我也赶紧坐下。
君珏林:朕的后宫,就如此不得安宁吗。
他一改往日在我面前的样子,变得庄严起来,
君珏林:如今之事朕已大致明了,湘美人,你可有话要说。
江秋堇:臣妾冤枉啊。
我这才看到她的模样,虽说照顾她怀有子嗣,也只是多加了个软垫,此刻她正哭成个泪人儿,嗓子也有些哑了,
江秋堇:臣妾是忠于皇上的,那些流言...皇上...皇上还不知吗!
嚯,我在心中不禁惊叹一声,这不是逼着皇上为她作证人吗,毕竟为了皇家颜面,皇上不可能承认自己那日醉得不记事了。按我对阿珏的了解,他此刻应是怒了,作为天子两次被一个女子把控。
果然,他重重地在扶手上一拍,又拂袖将茶盏摔在地上,江秋堇跪得离他不远,被飞来到碎片划了手背却不敢动弹,想来应是吓傻了吧。
毕竟上次下毒那事,皇上也没动这么大的怒。
众嫔妃们齐齐跪倒在地上,我与顺贵妃也从椅子上跪了下去。
“皇上息怒——”
君珏林:朕如何息怒!
他在前面左右来回走着,步履中都带着怒火,
君珏林:你们一个个,都极好!日日在后宫中不思安定,只知道惹是生非!
他站在江秋堇面前,
君珏林:你说,究竟是谁的。
江秋堇已吓失了魂,只哭哭啼啼捂着手,
江秋堇:皇上...是您的...是您的呀...还能是谁呢...臣妾如何...
可这疑云已生,如今孩子仍在腹中,如何验得,这左右为难,已不是皇上是否酒醉的问题了。
温从仪:皇上,
后面传来陌生的声音,
温从仪:臣妾有事要禀。
我回头去看,好像是大典那日见过的温从仪,我记得她升了常在后,似乎又被谁上书皇后娘娘给升了才人。上一次提起她,还是与王年芊来往时,提到她的父亲做事极不牢靠,本就六品小官还犯事降成了七品,白瞎了这么个在后宫中低调做人的好女儿。
君珏林:你是...
皇上似乎没想起来她是谁,
君珏林:你有何要禀。
温从仪:臣妾院中向来不喜乱嚼舌根之人,因此来臣妾院中传谣之人第一时间便被抓着了
她示意将人带上来
温从仪:臣妾不识此人,想来是有人故意在散播谣言。
温从仪:另外,
她又顿了顿,伏了下去,
温从仪:臣妾曾听闻民间有一法,说是自…用一长针取出些许羊水,便可与亲父沉淀后的的血水相融
【注:剧情需要,纯属虚构】
温从仪:只是此法颇为困难,不慎还会伤着母体与孩子
她抬起头又行了个大礼,
温从仪:请皇上深思啊。
君珏林:太医,可有此说法。
皇上并没有犹豫,转而询问一旁候着的太医。
太医:确有此法,只是...确有些风险
太医唯唯诺诺地跪下,
太医:若是太医院几位妇科圣手与外科好手都在...应能保母子平安。
君珏林:能保几成。
皇上背过身去,不再看着众人。
太医:禀皇上,八成应是有的。
君珏林:那便去准备吧。
他转身,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搭在眉头,遮住了表情,
君珏林:湘美人,若是此番...朕会补偿你。这也是为了你好
她不再哭闹了,宫人也顺着皇上的意思给她搬了座,她却只靠在椅子上,
江秋堇:皇上...好狠的心..竟如此对待臣妾...
皇帝对她的言语不为所动,皇后却开了口,
关相映:皇上今日已累了,不妨歇在凤仪宫,也免得误了早朝,接下来的交给臣妾与顺贵妃即可。
君珏林:甚好。
他乐于皇后为他找了台阶,
君珏林:有消息便来通知我,无关的让她们各自宫中等着吧,留下年芊与容儿帮你,她们俩都是主位,也能协助你几分。
他说着便去了内殿,嫔妃们皆被遣回宫中,只留下我们三人与江秋堇。
太医们备好了物件,便来回话。眼瞧着那针好长一根,又比寻常的粗些,想来是不好受的…
太医:湘小主请移步偏殿..这...还是不宜在大殿上。
为首的太医发了话,倒也不容江秋堇说什么,皇后便着几名宫人扶着她去了,又遣了自己跟王年芊跟前的宫女去看着。左右我是个小小嫔位,在这也不过是看看热闹的,不叫吟雪去也正好。
王年芊:娘娘,这...
王年芊先开了口
王年芊:未免有些残忍了...嫔妾瞧着那么大个...
关相映:本宫也无可奈何,
皇后也叹了口气
关相映:皇上的旨意,谁能违背。何况她确实言语太过不知轻重了。
王年芊:不过若是这真不是...倒也是她该受的。
王年芊往殿外瞥了一眼,似是听到了江秋堇的哀嚎,
王年芊:若真是皇上的,那也只能怪她自己言语有失
关相映:是了。
皇后抿了抿茶,又转向我这边,
关相映:容儿近日甚得皇上的意,可知皇上今日如何这样生气。往日里即便...即便是上次年芊中毒也不曾...
沈容儿娘娘不知,嫔妾自然也不知
我可不敢在这时冒尖儿,
沈容儿许是涉及皇家颜面吧,马虎不得。她又说了那样的话...想来皇上也是不得不这样的无奈之举。
殿上三人皆连连叹气,如今江秋堇的事儿,只能看她自己的福分了。
直至月弯儿挂上了天,太医们匆匆赶来正殿上,皇后娘娘也遣人将皇上请来。
君珏林:如何。
皇帝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太医:回皇上的话。
从太医们还敢站着回话来看,结果应该不糟
太医:湘小主已平安回到宫中了。
如此,便是这胎是皇上的了,且母子也平安。眼见着皇上略放松了些,
君珏林:退下吧
太医们都撤了,估摸着这事是差不多了,便想着跟着太医一同撤了。皇后却发了话,
关相映:只是不知这事接下来...那还有个待审的小太监,还请皇上示下。
只因验亲这事太过令人震惊,我们一时都忘了还有个传谣的未审。
君珏林:那便让齐祥带下去审吧,之后供词交给皇后,你与顺贵妃一同将这事儿办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
君珏林:朕累了,今日便昭嫔侍寝吧。
都安排下去,他便领着我离开了凤仪宫,只留下齐祥与两位娘娘处理此事。
沈容儿阿珏,你今日为何要我留在那
凤仪宫距离圣宸宫并不远,我们便乘着月色步行而去,
沈容儿你既知我这主位坐得并不稳当,也插不上什么话的
君珏林:正是如此,才开口将你与她们并为一谈。
他拉住我的手,
君珏林:这样才叫人知道你这主位,是我认可的。更何况你不是素来爱看热闹。
他向后往吟雪的方向瞥了一眼,
君珏林:今日你没带她,平时那个絮絮叨叨到处找八卦的小宫女,好像叫什么芝的。
沈容儿你说的可是追枝
沈容儿是追逐枝头的追枝,她总能找到个隐蔽的地方偷听人家的八卦,才给她起了这名。她确实消息灵通得很。
君珏林:嗯,是个伶俐的丫头
他似是回想了一下,
君珏林:你给她赐了名,莫不是你宫里的名都是你给重赐了的?
沈容儿那可不!
我忽而自豪地炫耀起来
沈容儿太土啦,原来掖庭给的名字都极为俗气。竟给贴身宫女赐了冬儿这样粗浅的名字,你看吟雪是不是好听多了。
君珏林:确实,
他看着我蹦跶着介绍宫中各人名字的来由,有些是原名的衍生,有些是与她们的习惯爱好有关,月色正好,撒在携手共进的两人身上,格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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