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

我叫艾米丽·黛儿

我遇见了一个女孩,准确来说,是两个。

叫做艾玛,一个叫做丽莎。

我是在医院的阳光走廊遇见她的。艾玛就站在那里,用苍白的双手抚摸着玻璃,眼镜直勾勾地盯着外面花丛中新开的玫瑰。她的眼神扑朔迷离,从头到脚散发着一种无法抵抗的压抑与黑暗。我想后退了一步,在心中划了一条红色的警戒线。我若是再靠近一步,似就要被她的悲伤所吞噬。

她听到了动静,瞳仁猛地收缩,用缓慢地开口:“我能把它摘下来吗?如果摘下来了,它一直留在我身边吗?”我呆立在那里,她见我没反应,又问到:“艾米丽医生?”我惊诧于她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恍惚间从反光的玻璃上看到的我胸前名牌的倒影。我只好附和她,推开门,把花剪了下来。我每天都会仔细打理着一片娇艳的鲜花,我心中实在不舍但又无法拒绝。

这里被称为整个医院最“危险”的地方,能进来的患者一定不简单。我并不了解眼前的女孩,只能尽自己可能地不让她陷入失落。谁又知道,你偶然遇见的患者是什么样的?

强制自己脱离思绪,我拿着花走回她身旁,将花朵递给她。她没说话,之间不断揉搓着花瓣,色素将她的时间微微染红。她好像在跟我

说话“医生,我叫艾玛,你记住了,我是艾玛。”我仔细打量她。她约末20出头,身上散发着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沉稳与压抑。我没打

算问她究竞得了什么病。远处走来了一位佣兵,艾玛一转头,似乎变了一个人。她瘦削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她高高兴兴地跑过去挽住了那佣兵的手。我听见佣兵语气愉悦地唤

她:“丽莎,我的好妹妹。”

我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

她应该是一名双重人格患者。一个人格转变为另一个人格的时候,不像影视剧中时间那么长,反应那么夸张,人格到人格,往往只需瞬间。比如说,艾玛转身面对佣兵的那一瞬间,她已经变成丽莎了。

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旁。他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继续工作。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最后只留下一句,“你别离她太近”

后来我明白了。

别离她太近,别对她好奇,你不知道你正在凝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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