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童年破碎

雷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他茫然了一会，猛然意识到他居然在看守无尽能源的时候睡着了！他猛地跳起来，想要看看无尽能源还在不在，但另一个躺在他脚边的东西刹那间吸引了他全部的视线。

“师……师父？”他呆呆地立着，低头看着躺在脚边，浑身是血的师父。“您——您怎么了！”他不顾衣衫不整的自己，立刻跪了下来，抱起师父伤痕累累的身体，冰凉而僵硬的感觉从指尖传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师父左胸上的伤口几乎穿透整个身体，汾涌的鲜血已然凝固。他的心猛地缩紧，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雷，伊？”身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雷伊僵硬地回过头去，看见提坦同样僵硬地立在他的身后，红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和茫然无措。“提坦……？”

“……是你……”提坦忽然捏紧了拳，红色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愤怒:“是你杀了师父！”他歇斯底里地嚎叫。“不……我没有！”雷伊下意识地大声否决。“骗子！我看见了！我刚刚就看见你站在师父旁边！现在却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提坦的声音还没有完全变声，还带着童音，此时此刻歇斯底里的尖叫几乎把他的嗓子叫哑了。“你还是不是人！”他扑过去，猛地揪住雷伊的衣领，眼中闪闪的泪光被雷伊看在眼里。

“师父他对你这么好，对你这么温柔，如果不是他你早就死在赫尔卡星漫天冰冷的黄沙里了，可是你，你却这么对他老人家！师父九泉之下是不会安宁的！你这个白眼狼！我现在才知道，你居然是这样的人，雷伊！”“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雷伊感觉眼泪已经从眼角流下，无力和悲伤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骗子！我要杀了你！为九泉之下的师父报仇！”提坦举起右手，手中凝聚着能量，是仇恨的积累。“擒九域！”这是提坦至今为止能够发动的最强技能，可以看出提坦真的没有给雷伊留余地，仇恨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雷伊一抬手，接住了提坦的攻击，炙热的能量团在他的手臂上炙烤出火辣辣的痕迹。能量质量与多少的差距，使得雷伊并没有花多少力就接下了提坦的攻击。

“你——！”提坦用力踢蹬了一下雷伊的身体，翻飞出去，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雷伊往后趔趄了几步，勉强站稳，滞滞地凝望着提坦。

“雷伊——”提坦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混蛋——杀人犯——我要杀了你！为师父报仇！”红色的光从他的身体上强烈地迸溅而出，这样的感觉……雷伊缩紧了瞳孔，提坦竟在这时……突破了瓶颈吗？

“哈啊——！！！”提坦嘶声叫道，红色的光从他身上往上冲出，他的身体整个沐浴在红光里，连眼睛也发出了红光。突然，他双手往下奋力一拍，地上竟出现了深深的裂痕，并往雷伊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着——“石破天惊！”

雷伊咬紧牙，足尖一点跃起，没想到裂痕在他的脚下停下了，猛地迸发出白光，一阵刺痛传来，雷伊吃痛地闷哼一声，身体往后翻飞了好几个360度，随后勉强稳在地上。“提坦……”

“我叫盖亚！”提坦——不，盖亚已经杀红了眼，他足尖奋力一点，扑向雷伊。“……对不起了……提坦！”雷伊凝聚起手中能量，金色的能量团化作了金色的鸟儿，鸣叫着扑向盖亚:“极电千鸟！”

“唔！”尽管极电千鸟的威力并不是最高的，尽管盖亚已经完成了进化，但年龄差距所带来的能量差距还是使盖亚受了伤，趁盖亚的眼睛被耀眼的金光耀花时，雷伊猛地飞过来，一个手刀下去，盖亚闷哼一声，就像醉了酒似的，摇晃了几步，将要倒地，雷伊赶紧拥上去，将盖亚绵软的身体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提坦……”雷伊抱紧盖亚，闭上了眼睛，眼角慢慢滑下冰凉的泪水。“我一定会找出杀死师父的真凶的……”其实，即使盖亚说是他杀的，他也没有足够的理由来反驳。他想起来，黎明的时候他被一阵幽香迷晕了，醒来后发现师父就在他身边没了生息，完全有可能是他被迷晕后，还受到了控制，不知不觉间就杀死了师父。但……“你一定很恨我吧……提坦。”雷伊松开盖亚，将他抱到他的床上，跪在了床边。“如果是我杀死了师父……我一定会在你面前，自我了断的。”他抬起头，看向空无一物的盛物台。

“我会将无尽能源找回来的……”他知道……无尽能源，一定是被……“在这之前……就让我做赫尔卡星的历史上遗臭万年的罪人吧……盖亚。”

说完，他站起身，来到师父身边，抱着他的尸体，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师父的身上。往日的一切……睡在摇篮里听师父讲故事……与师父一起描绘赫尔卡星的过去……抱着师父撒娇……晚上害怕睡不着时躺在师父怀里的安全感……都随着噩梦的降临，烟消云散。

“师父……对不起，师父。”他亲吻着师父冰凉的额头，就像儿时师父亲吻他的额头一样。“我会找回无尽能源……会找到杀死你的凶手，并将他绳之以法的……”

他松开师父，慢慢地，沉重地挖了一个坑；然后，将师父的身体轻轻地放了进去，用沙土慢慢掩盖。眼泪无法停止地掉落着，飞舞的沙尘是师父最好也最苍凉的坟墓。没有时间为师父立一个精致的碑，他将一块石头立在小土包前，将以前给师父画的画像贴在墓碑上，尘土轻轻吹动画纸，吹走他眼角的泪水。

他知道，他没有时间再逗留了。盖亚即将醒来，他留恋地看了他一眼，望了赫尔卡星特有的贫瘠土地一眼，含着热泪，足尖一点，消失在了天际。

寺庙外，一个浑身冒着微弱电光的蓝色头发的精灵探了探他的小脑袋，看见雷伊走后，这才仓皇离开。

无尽能源失踪后，赫尔卡星就如同被曹军烧尽粮草的袁兵，士气上首先溃败，人民惶惶不安，战争形势急转直下，胜利的天秤倾向了入侵者那一边，赫尔卡星的各处防守很快被逐一击破，遭到惨败，无奈之下只得投降。在这之后，人民携儿带女，纷纷逃往其他星球；赫尔卡星的高科技机密被盗取，各个机器逐个瘫痪，被圈起供种植的土地迅速沙化，工业迅速退化至几千年前，仅仅几年后，赫尔卡星就变得荒无人烟，到处可见机械废墟，只剩下那座没有了无尽能源的寺庙，还执着地屹立在原地，只剩下盖亚和土里的师父，还执着地留在赫尔卡星，守护着这颗已经被荒废的星球。

赫尔卡星的历史倒退非常严重，那个导致赫尔卡星倒退的罪人——雷伊，彻底在赫尔卡星的历史上，“青史留名”……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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