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醉孰醒

由美就这样由麦克纳抓着一只手，跑出去很长一段距离，待到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她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而对方却好像是刚刚休息好一样什么事也没有。

待由美恢复到至少能够正常说话后，麦克纳便用一种大家从来没有听过的严肃的语调问道：“你感受到了所谓波迪的本质，对吧？”

“嗯……对。”

“它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啊……真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不，是小狗……这么说似乎难以表现它的无耻。总之你现在想不想知道其他人为什么会把它当成一只可爱的小狗仔？”

“想。”

“好的。我会给你讲一个故事，时间可能有些长，保持耐心——”

“等一下，队长！”由美突然打断了麦克纳，“那只怪物还待在大家身边！我们得回去救他们！”

“你可真是没耐心又没脑子。主管不会坐视人员伤亡的，他们短时间内不会有事。再说，他们可是想要配合波迪杀了你呢。”

“我们平时关系那么好……他们肯定是被蛊惑了……”

“这一点你说的倒挺对。是的。那条恶犬确实拥有迷惑人心的能力，前提是人们得先看到它，所以你没事。我们稍后当然会回去告诉他们真相，现在，静下心，听我说。”

“这只恶狗在这所公司里已经凭借它的龌龊手段生存了很久了。很久很久以前，公司里曾有过一个流言，说有一只可怕的雪怪会在半夜三更袭击守夜的人员并吃掉他们，可是你知道，公司里不可能有雪怪，我们公司一向崇尚科学。那个作恶的怪物是谁，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对吧？”

“对。”

“并不是只有你我可以识破它的伪装，凡是能够坚定自己与异想体的界限的人都可以，公司称那种品质为正义，你也知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雅各布的新人便识破了它，可惜它借帮凶之手将雅各布送到了一个远离当时它所处部门的地方。那个帮凶相信你已经有了耳闻，那就是控制部的约翰。”

“约翰前辈？！他一直致力于保护弱小，怎么会是他？！”

“他确实喜欢保护弱小，所以，你瞧，波迪不就喜欢伪装成弱小的生物吗？雅各布看到波迪在吃一只人手，于是他赶快告诉约翰，但是约翰当时已经被蒙蔽了，在他眼里波迪就只是在咬一个咀嚼玩具罢了。雅各布坚定他自己的意见，制服了波迪（它的战斗力很低），并拯救了一个就要被活活咬死的人，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是个救人的英雄，只知道他伤害了一条无辜的小狗。约翰尤为生气，他告知了公司上层，上头便下令把雅各布降级为文职（这基本上等于把他判了死刑）送去研发部工作，我听说他现在又重新晋升成了员工，但是他彻底失去了揭发波迪的机会。”

“公司高层不知道波迪的能力吗？”

“哦，傻瓜，他们当然知道，比我们每个人都更清楚，但是异想体在杀人后会产出更多的能源，所以他们就决定对此事不管不问。”

“那我们两个想要揭发它岂不是……螳臂当车吗？”

“不管不问不等于赞同啊，归根结底，都是利益的问题而已，而波迪作为一只目前的He级异想体带来的利益实际上并不多（更何况它自身的战斗力完全评不上He），我们大抵可以大胆采取行动。我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咱们回去吧，要是再不回去，他们的脚趾头就要不保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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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回到福利部时，所有人仍然陶醉在波迪的“可爱”中，站在原地无法自拔，完全没有注意到波迪此时正在啃其中一个文职的腿。麦克纳不由分说地便掏出了他的EGO武器（说来有趣，由于他很少待在自己所属的部门里，其他人都没有见过他的武器是什么），那是一把漆黑的锤子，上面是一张血盆大口以及一张苍白到可怕的脸。说时迟那时快，这把锤子马上就重重地砸在了波迪身上，他又使劲再发出一击，它便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活动能力，其余人现在才反应过来。

“可恶的家伙！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吗？！你平时就对部门没有任何贡献，现在居然联合那个家伙开始虐待动物了！”

“哎呦……你们可真是一群难缠的家伙，我该怎么与你们争辩呢？”

“你的暴力行径发生在我们眼前！你没有什么可以辩白的！”

“你们想想我啊！我平时有对你们撒过一句谎吗？那真的是一个吃人的怪物，不是什么可爱的动物！”

“你一个瞎子，怎么能比我们了解到的还多？”

麦克纳示意由美继续与其他人辩论（虽然说现在更接近于吵架），待到人们不备时，他便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发射粘液的恶作剧用装置朝着其中一个人喷了一下，趁他睁不开眼睛的时候时一把把他推进了收容单元。待到那人狂奔出来时，他脸上满是恐惧的神色：“他们说的是对的！里面……里面真的是恐怖的、伪装成小狗的怪物！”

鲁迪开始动摇自己的立场了，他对着姐姐耳语着，刚刚被推进去的人前一刻还坚定地谴责麦克纳和由美，出来时便一口咬定波迪是怪物了，恐怕他们才是错误的一方，鲁比看到周围的人或多或少开始怀疑自己的立场，便主动请缨，闭着眼睛走了进去，出来时她的脸上满是冷汗，充满了惊讶的神色，她向两人行了个礼：“我现在明白了，很抱歉。”

在得知了波迪的真相之后，人们的情绪也恢复了平静，看样子波迪很明显还具有使人变得易怒的能力，但是它的弱点也很明显——当它的真面目被识破以后，它所有的蒙蔽能力便不起作用了。这次事件以后，波迪被正式降级为Teth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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