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命运不肯放过的，是你我

王马小吉：所以，就连我最后的东西，上天都要毫不留情地夺走嘛？如果真的有神明，那我甘愿堕入地狱……我会恨神明，永远。

若说刚才的小孩儿还在她怀里不断颤抖的话，在这一句以后，那小孩儿几乎浑身僵硬，甚至让鹤田都忍不住怀疑怀里抱着的是不是王马的石像。怀里的他扬起头，泪水早已模糊了满脸，她何曾在游戏上见过他如此模样。她摸出衣兜的手绢轻轻擦干净他脸上残留的泪水。此时那小孩儿开了口，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为什么？”

他问的为什么，鹤田倒是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方面了。她为什么要离开？她为什么要动手？为什么要有这场该死的自相残杀？为什么他们注定要成为别人手中的工具和玩物沦为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们的傀儡？又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其他人都那样的残忍。他真的注定要孤身一人面对最后的一切么？没有人知道答案，鹤田也不知如何回答他的为什么。

“我不知道答案，我……我也不知道答案啊。”鹤田就这么和他坐在中庭的紫藤萝花架之下，望着盛放的紫藤萝，搂着完全崩溃尚未回过神来的王马。不知何处吹来的晚风，紫藤萝在头顶轻轻摇曳，似乎似乎诉说着将来的别离。“世间那么多事情，谁又说得清楚。总有人认为可以摆脱自己的命运，谁知道这不是命运中的另外一环呢。人逃不过命运的，这就是命。”

“所以命运连我仅剩的东西都要夺走对吧。”他伸手紧紧拽住鹤田的衣角，这样的话是不是能留下她？他有时候也会如此傻气地想着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说，这个世界有掌控命运的神，那我一定会杀了他，倾尽全力。”

“你啊……”鹤田良久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想与命运抗争片刻，但是真的会成功吗？还是这也是命运棋盘之中的变故？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陪着他。“命运从来不会放过它看上的猎物不是吗，在他们之中，我们就是被命运死死咬紧的人，它不肯放过的人，是你我。”

王马安静了下来，他就这么待在女孩怀里，看那夜空中的星辰闪烁璀璨，但那星，也是冷的。良久，他轻声开口询问起女孩：“如果这真的是命运，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你离开以后，银镯怎么办？等这一切落下帷幕，我们能不能再次重逢，即使是另一个世界也没有关系？”

“我离开以后，银镯交给你保管，记得做你和百田的塑像，只需要你们点睛就能操纵这些同真人一模一样的塑像按照你们的想法行动。不要做我的，我……就到此结束好了，我定会在某个地方继续看着你，陪着你。”鹤田思索了一会儿，脱下手腕上的银镯轻轻套在王马的手腕上，“如果你要用死亡为这一切画上句号，那么塑像后记得躲藏其中，把它在死前交给最原。至于后一个问题，答案早已显而易见了不是吗？我们一定会重逢的，在世界的另一头。”

王马低垂着眼眸看着银镯变作他手腕的尺寸，默默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做到的，我一定要……结束这场该死的自相残杀，为了自己，为了死去的权太，为了你，为了大家，我都要结束这场荒谬的游戏。”

“只要等你结束以后……就差不多了。”他抬眸看着紫色藤萝随风摇曳，轻声呢喃着只有他们两个人之间才明白的话语，“嗯，等你做完自己的事情就该收场罗，发展到这个地步就够了吧……那就，结束吧。好，时间差不多了，我要给这场自相残杀画上句号。对了，石碑上的文字，我已经完成了哦。如果他们发现，会对你有所影响吗？”

“嗯嗯——”降低第一个嗯的声调，后一个嗯再度扬起，女孩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对我而言没什么影响，毕竟这只是白沐玥和我之间的某些仇恨而已。虽然我也说不上来这股子仇恨到底是从何而来。生死宿敌的关系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立了。而且我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预感……”

“白家走失的那个小姑娘，或许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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