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穗禾顶罪

穿过长长的甬道，洞里几枚荧石散发着幽光， 把阴暗的山洞微微照亮。

嗒、嗒 ……

四周岩壁上落下水，形成一股 涓流汇入洞中低洼之处，形成一个小水潭。

水潭里，盘着一条白龙。他全身的鳞片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巨大的尾巴，偶尔拍动水面，带起水花。

华衣锦服，金冠簪发的男子，立在小潭边上，专注地望着水中那尾白龙，脚边水波荡荡，湿了他的鞋，他也不管。

天帝太微：“可觉得好些？”

他关切地问。

白龙身形变小，游到他的脚边，头从水里探出来，探究地望着他。

鲤儿“你是什么人？”

男子眼里闪过一抹柔和的光，蹲下身子，伸出去手去触碰白龙那与鳞片同样晶莹剔透的龙角。

白龙见此，警惕一躲，尾巴掀起一阵水花，沉入潭底。

男子一愣，收回了手，深深地望着，水底的白龙，问。

天帝太微：“你麟片下的伤？”

白龙掀眼看他一眼，不答。他不回答他的问题，他自然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男子攥拳，面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片刻后，男子又问。

天帝太微：“魔界极北是大漠，极南是无妄海。你是水龙，为什么往北，而不往南？”

白龙这次连眼皮都没掀，懒得搭理。

天帝太微：“幸好，这大漠底下，还流淌着条暗河，可供你休养生息，暂解一时之急。”

他自问自答，松了口气。

“可也不是长久停留之地。

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道。

天帝太微：“你随我去天界。”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

天帝太微：“如何？”

男子往水里一探，这才发现白龙竟然睡着了。

他莞尔一笑，摇摇头，翻手，一阵白光闪过，连龙带水收进手心，放进袖中。

他出山洞后，洞里空留了大坑，坑中水已不见，唯留那股涓流汇入坑中。然而，杯水车薪，要蓄起那一潭碧波，非一日之功。

……

魇兽带着穗禾往北走了一段，突然又往回走。洛霖找到了她，告诉她，鲤儿已经回到洞庭湖了。

鲤儿既然无事，穗禾本想就此别过。洛霖坚持要她和他一道走，不让她一个人。穗禾只能另找机会摆脱洛霖。

洛霖带着穗禾回到洞庭湖，正赶上正热闹的时候。

天帝问责簌离，苛待鲤儿，让鲤儿遍体鳞片，以及看护不力，让鲤儿偷跑去了魔界。魔界和天界素来不睦，若鲤儿让魔界扣留为质，鲤儿性命堪忧不说，少不了掀起一场天魔大战，生灵涂炭。

总之，天帝指责簌离不配为人母，要把鲤儿接走。

簌离跪在地上，垂着泪听着。天帝向来独断专行惯了，他不管簌离怎么想，他也不在乎簌离的想法。

鲤儿沉睡在蚌榻之上，他并不知晓，一个母亲被人生生夺去亲子，是如何的痛苦绝望？

面对天帝的指责，簌离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孩子的生父是六界至高无上的天帝，孩子跟着他，比跟着她，一个被赶出龙鱼族，蜗居洞庭湖的落魄公主，确实更有前途。孩子在她手里确实受了苦，还弄丢了一回。

好在，洛霖来了，还带来了那个小丫头。如果不是她，那个把鲤儿带出笠泽，还去到魔界，就不会招来天帝天后，她和鲤儿还能安静地生活在笠泽。

簌离见穗禾，瞬间没了理智，扑上去，掐着她的脖子问。

簌离：“说，是不是天后派你来，谋害我儿子的？”

洛霖扯开簌离，将穗禾护在身后，怒气冲冲道。

洛霖：“你疯了，她还只是个孩子。”

簌离反问洛霖。

簌离：“只是孩子，会把鲤儿伤成那样？只是孩子，会在我茶里下迷药，把鲤儿偷渡到魔界？”

天帝想起鲤儿身上有火炙的伤口，有几分信簌离的话。

洛霖回头看穗禾，目光扑闪，有几分不确定。

天帝看出洛霖对穗禾超出常人的在意和维护，不禁好奇地问。

天帝太微：“她是什么人？”

洛霖正面天帝，坦荡道。

#洛霖：“她是我前些日子收养的一个女娃娃，还未来得及面圣！”

不管阿荷做了什么，他都要保护她。

天帝太微：“你的女儿？”

天帝拖长了声音，饱含深意地望着洛霖。更多的打量目光落在穗禾面上。

洛霖顶着天帝的目光，硬着头皮点点头。

穗禾却绕到洛霖面前，冲天帝行礼，端正一拜。

白鸟小穗禾：“鸟族，穗禾见过天帝。”

#天帝太微：“鸟族？”

天帝危险地眯起了眸子。洛霖挡在穗禾面前，哈哈一笑道。

洛霖：“鸟族，那是多么高贵的存在！岂是她这只凡间小妖说进就进的。”

穗禾却又向天帝叩头一拜，请罪道。

白鸟小穗禾：“陛下恕罪，小的并没有向水神尊上坦承身份。”

洛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穗禾。她这不是典型的自己找罪受吗？

天帝给了洛霖一个警告眼神，戏谑道。

天帝太微：“看来水神白送了个人情。”

指责他包庇伤害他儿子的人。

穗禾跪在地上，埋着头，不再说话。

簌离扑过来，摇晃穗禾的肩膀质问。

簌离：“是不是荼姚派你来的？”

穗禾抬眼望了她一眼，然后又埋下头，眼底深沉，不说话。

天帝太微：“看来，朕得回去好好问问天后，如何连一个小娃娃都约束不住，都让她跑到水神的地盘上撒野了？”

天帝语气冰冷，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前日，天帝还打算废荼姚，立梓芬为后。荼姚天后之位岌岌可危，阿荷还给她雪上加霜。依她睚眦必报的性子，她能轻易放过阿荷吗？

洛霖怕穗禾受到责难，欲再次向天帝说情。穗禾却往旁边挪了挪，不动声色地划清界限。簌离又是一副恳求的样子，洛霖无奈地叹口气。

天帝领着穗禾出了洞庭湖。水神留下来，安抚簌离，鲤儿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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