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把旭凤带到浊杯亭,肃然道。
润玉:“旭凤,你想清楚了,是好事。”
旭凤茫然皱眉。他想清楚了什么?
润玉:“可这穗禾公主……”
深入骨髓的教养,让他做不出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事。润玉欲言又止,叹息道。
润玉:“你可要三思而后行。”
旭凤恍然大悟。
原来,他以为,他放弃锦觅,接受穗禾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百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他还劝他不要开罪了穗禾,穗禾对他是真心实意的。
如今,怎么表现得好像大敌当前?
他究竟是怎样想的?
旭凤又陷入了另一个迷局。
见旭凤看他的眼神,越发复杂。润玉举杯喟叹。
润玉:“如若不然,今后,你我兄弟把酒言欢的日子,怕是少了。”
旭凤心里的迷雾消散。原来,他紧张得是这个。
旭凤:“太好了。洞庭湖之事没让你我兄弟生出嫌隙。”
旭凤拍润玉的肩头,喜上眉梢。
旭凤拿出锦觅酿的桂花酒,斟了一杯敬润玉。
旭凤:“这杯酒,为洞庭湖的事道歉。”
旭凤:“是我母神错了。”
旭凤一向维护天后。而今,他竟然如此坦然地承认,天后错了。
润玉微微错愕。
旭凤行云流水般饮下罚酒,豪气干云道。
旭凤:“日后,旭凤愿追随兄长,臣服于兄长。”
旭凤:“你我兄弟同心,还六界一片祥和净土。”
润玉微微敛眸,很诱人的条件,只是……
旭凤:“只是!”
旭凤将酒杯重重放回石桌上。
旭凤:“锦觅,我不能让,也让不起。”
旭凤这番话霹雳吧啦就说出来了。
润玉只觉得震耳欲聋,也顾不得形象了,冷嘲热讽道。
润玉:“你怕是弄错了。锦觅是我的未婚妻,并非是你的。”
旭凤撩袍起身,面上平静无波。
旭凤:“你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为了锦觅,也为了你,我不能让。”
润玉讨厌旭凤这副全然无私的模样。低声嘶吼道。
润玉:“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我和锦觅才是两情相悦。你们之间,不过是红尘梦一场。等她醒悟过来,就会回到我身边。”
旭凤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转身走开了。
润玉特地留意了他的去向。
润玉:紫方云宫!
润玉:这算什么?
润玉一拳砸到石桌上。石桌四分五裂,他的手也受伤了。
润玉低头看手上殷红血迹,攥拳道。
润玉:“除了锦觅,我什么都没了。这次,我绝不放手。”
穗禾,旭凤并肩走在开满三月梅花廊架下。
一明媚,一娇柔,皆着红色镶边的白衣。
烟霞紫的三月梅将两人衬得更超凡脱俗。整个画面美好得如同画卷。
润玉领着锦觅从花廊的另一头进来,得见此景,不禁愣了一下。
在这花架下,与二人巧遇,锦觅不是第一次了。然而,这次,锦觅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
锦觅:为何私下和穗禾在一起?
锦觅:是不是改变心意?
锦觅好想冲过去问。
被拽住的袖口提醒她,她不能这样做。会伤了身旁这人的心。
他尚未从丧母的悲痛中走出来,她不能在他伤口上撒盐。
旭凤过来,和穗禾一起自她身边擦肩而过。她也只能当什么都没发生。
可她心里好难受,好难受。
旭凤也许变心了。也许,她不再是旭凤心里那个唯一了。
悲上心头。锦觅忍不住,眼眶就红了。
陨丹裂开,锦觅变得敏感而细腻,和先花神越来越像了。
锦觅盯着旭凤,眼里盈着泪水,活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润玉心里生出一丝不忍。然而,他忍下了。
他知道,那只孔雀接下来还要搞小动作。让这误会再深一些。
穗禾当然想,比如假装崴到脚,往旭凤怀里扑什么的。
可惜,旭凤没给她这样的机会。
旭凤见二人携手过来,上前一步,大方地邀请。
旭凤:“你们来得正好。穗禾新学了几道糕点,正愁找不到人品鉴!”
润玉和锦觅第一反应,都是拒绝。
旭凤:“锦觅于此道,最有见地,可不能缺席。”
旭凤:“兄长自然是要和旭凤有难同当的。”
旭凤一手拽住一个,一副“谁都跑不掉”的架势。
穗禾挺不满。
穗禾有难同当?
说得她好像和风神一样,无论做什么都不堪入口。
穗禾决定露一手,挽回自己被旭凤败坏的声誉。
千万不能叫人小看了去,特别是对面那条龙。
穗禾在前带路。旭凤拽着二人,紧随其后。
四人一行,开往穗禾在天界临时居住的宫殿,缀霞殿。
缀霞殿离御膳司近,方便穗禾过去搜刮食材。
半路上,锦觅踌躇良久,还是道出心中疑问。
锦觅:“凤凰,你怎么突然改口唤穗禾公主表妹了?”
这也正是润玉好奇的,避免不看前面那道娇柔身影的视线,汇到旭凤面上。
旭凤看二人,挑眉道。
旭凤:“你们也可唤她,表妹呀!”
锦觅:“表妹?”
锦觅喃呢,疑惑看旭凤。
旭凤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锦觅心领神会,冲旭凤挤眉弄眼,眼里全是顽劣。
润玉的眼球震了震。此前他从未想过。
穗禾表妹?
穗禾她成了最小的了!
穗禾锦觅都排到她前面去了。
穗禾瞪旭凤,眼底全是怨怼。
仔细一想,锦觅随那条龙,确实可以唤她表妹。
瞪完旭凤,瞪润玉。
他这个表哥,她绝对不会认的。锦觅的近乎也套不到她这来。
可锦觅和她理解的,截然不同。她只想把这个关系落实。从此,穗禾就只是旭凤的表妹。
锦觅跑出去。旭凤心大不管。润玉想拉,没来得及。
他往旭凤身边靠了靠,传音入密。
润玉:“你不怕,她对锦觅不利。”
润玉刚说完这话,穗禾就丢了一个眼刀过来。
旭凤笑。
旭凤:“她显然更不满意你。”
锦觅已然把自己挂在她胳膊上,穗禾全然没注意到。她的眼尾梢时不时朝后扬,警告润玉不要坏她的事。
比起锦觅,她对他的敌意,确实是要大一些。
润玉讪讪一笑。
润玉:“那可真是不妙。”
旭凤莞尔一笑。
旭凤:“你放心,她什么也做不了。”
润玉:“如此,便先谢过了。”
润玉做出松一口气的模样。
心里却在想,穗禾不是鎏英,你可管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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