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平素老实巴交的夜神殿下玩得还挺野。殿里头还藏着她这个娇呢,就敢在前殿约会未婚妻。
这个热闹,她凑定了。
穗禾藏在月亮屏风后,看出去。
果然是润玉和锦觅。
锦觅对润玉而站。
锦觅:“小鱼仙倌,你怎么了?”
应该是看润玉不开心,故有此问。
润玉:“幼年的时候,我在太湖,常常为体态狰狞,颜色惨白而感到自卑。那个时候,为了变成一尾锦鲤,我日以继夜,不停地修炼,直到来到天界我才知道。这千百年来,我不过一直做着一件徒劳无功无用之事罢了。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一尾鲤鱼。而是一只一心想变成鲤鱼的白龙。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真是井底之蛙。”
穗禾点点头。原来他嫌自己颜色不够鲜艳,自卑自己的形体。她真身的颜色不仅鲜艳,而且很高级呢,墨绿色。
以后,她只要在他面前秀秀真身,就能让他无地自容了。
穗禾得到一个虐龙小妙招。
孔雀和霜花真是不一样。锦觅听了这番话,满心是对这条龙的同情。她坐到他的身边。
锦觅:“我呀,做了四千年不入流的果子精。我本来以为,我就是一只果子精。可没想到,我居然是一朵水做的霜花。所以,我们两个一样了。彼此彼此。”
听到这里,穗禾忍不住叹息。
你们两个怎会一样呢?
你锦觅打小被保护在水境中,除了没有自由,什么都有。身边围绕都是爱你的人。为了保护你,多少人不惜豁出性命,十二芳主,洛霖,临秀。甚至天帝都对你格外包容,呵护有加。
润玉呢?
他是他娘簌离和天帝私通的产物。他的存在致使四方水系分崩离析,太湖水族惨遭灭门。
他娘簌离侥幸逃离,隐居洞庭。可她在洞庭过的是什么样日子呢?她一个高高在上的龙鱼族公主沦落成一个逃犯,身上还背负着为母族复仇的责任。
她隐忍,她培植自己的势力。漫长,黑暗的复仇长达几万年,这样的日子会很好过吗?
她对致使这一切的润玉,会有多少爱呢?
后来,润玉被天后带回天界。天后虽说没苛刻润玉。但润玉是什么身份?是她情敌生的孩子。而且,他的存在还威胁到了自己孩子的地位。
天后怎会喜欢润玉?又怎么会爱他?
再说天帝,他站在权利巅峰,有诸多考量。他给润玉的爱又有多少?
纵观整个天界,又有谁会为了润玉牺牲自己哪怕丁点利益?
润玉就是一只没人爱的可怜虫。
就像她一样,她虽有鸟族公主之尊荣。但说到底,她终究只是一届弱女子罢了。
她坐在鸟族族长之位上,底下全是想取而代之的人。
她只有努力巴结天后,靠拢权势才有安身立命之所。她放松半点,就会万劫不复。
她的身边,全是会对她落井下石之人。
这个世界,爱真的太奢侈了。
锦觅啊,你拥有的实在太多了。
润玉:“其实,一直做一只井底之蛙,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反而会越痛苦。”
锦觅:“小鱼仙倌,你是不是在思念你的生母啊!”
穗禾笑。他痛苦的不只是对簌离的思念,还有责任的背负。那一桩桩的仇恨在他心里发酵。
润玉:“昨天夜里昙花开了,可惜觅儿不在。花开无人赏,寂寞香无主。这恐怕是一朵花最大的悲哀了。”
昨天夜里……
穗禾的表情有些扭曲。他这是在怨锦觅。意思就是,如果锦觅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穗禾记不得昨晚的细节。这龙莫不是因为锦觅抛下他,一时激愤,才和她……
穗禾觉得自己委屈。成了龙报复锦觅,旭凤的工具。
这龙心理扭曲了。因为仇恨的积淀。
既然如此,以后还是少惹他为妙。
锦觅:“怎会无人赏呢?我既然把它赠与你了。那你便是它名正言顺的主了。小鱼仙倌既在,花开了也不算是白白开了。”
润玉:“我真的是她名正言顺的主吗?”
穗禾捂上眼睛。龙想行使自己的权利了,非礼勿视。
通过指缝,她看见润玉露出了龙尾。
原来露尾,是灵修前的准备。
她又了解龙这种生物一点了。
他抬手触碰锦觅的脸,要吻她了!
接下来,应该是颠龙倒凤的场面了。
穗禾紧张地看着。
没想到,不用她的情意绕,这两人也能缠绵悱恻。
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可是锦觅先背叛的旭凤。旭凤立下的上神之誓就可以不做数了。她又可以嫁给旭凤了。旭凤也不用形神俱灭了。
等等,她的留影镜。这一宝贵的一幕可不得存起来,当锦觅不忠的证据。
穗禾心里直放鞭炮。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上了天后宝座。
穗禾可天杀的锦觅,她竟然躲开了。
锦觅躲了也就算了。你润玉竟然由她躲开。
穗禾按着她,硬上啊!
这操作似乎有点熟悉。穗禾脑海里晃过几个模糊的画面。
穗禾在屏风后捶胸顿足,遗憾不已。润玉开始了他的抒情。
润玉:“仅有两次现真身,却都让觅儿瞧见。贻笑大方了。”
润玉:“我这一生所求不多,只要每日多爱我一点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
穗禾“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
做笔记,做笔记,这龙挺会的,情话说得溜溜的。
不知道能不能打动锦觅。
锦觅:“夜已深了,我先回去了。”
穗禾看到,锦觅慌不择路跑了。
叹息,让锦觅背叛旭凤这条路有点漫长。
锦觅走后。润玉负手背对门口,看着簌离的画像。有大计划的样子。
要让锦觅背叛旭凤,还是得先压制住锦觅的感情。
她身上有一样东西,该物归原主了。
穗禾走到他身后,“殿……”“下”还没出来。润玉突然转身,将她抱住了。
润玉:“觅儿,你还是回来了。”
他声音嘶哑道。
穗禾“大殿。”
虽然他很可怜,但她还是得打破他的美梦。正事要紧。
润玉:“是你啊!”
他闻声抬头,失望地道。
穗禾突然起了逗弄之心。
穗禾“是穗禾。大殿非礼穗禾,是不是该给穗禾一个交待呢?”
润玉:“你想要什么样的交待?”
润玉的眼神隐忍起来。
闹大可就不好了。穗禾淡淡笑开,试图缓和气氛。
穗禾“大殿先把穗禾放开吧!”
润玉把手从她腰上拿下来,背过身。
润玉:“刚才我和锦觅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穗禾“大殿,为何说这个?”
穗禾“难道,就因此要杀穗禾灭口。”
穗禾害怕地跳开了一步。
润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润玉:“你还记得多少?”
穗禾“都不记得了,大殿。”
穗禾以为这是润玉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赶紧道。
润玉:“不记得。”
他悠悠地叹。
润玉:“不记得,也好。”
润玉转身,面对她。
润玉:“公主,你找润玉有何事?”
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穗禾从贴身的荷包里掏出陨丹。
穗禾“这是锦觅仙子的。穗禾一时好奇,取了出来。烦请大殿物归原主。”
润玉脸色变得凝重。
润玉:“公主可知道这是何物?”
穗禾“穗禾不知。”
穗禾埋下头,乖巧地答。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放手去做吧。穗禾心里想。
润玉:“这是陨丹,断情绝爱的陨丹。”
润玉抬起她的下颌,咬牙切齿道。
润玉:“公主把它交给润玉,是想利用润玉,断绝锦觅的七情六欲。达到让旭凤死心,娶你的目的。”
润玉:“公主得利,错都在润玉。公主好毒的心啊。”
他这样一番解读。她想帮他,反倒是她的不是了。穗禾的脾气也上来了。
穗禾“没有这粒陨丹,大殿莫说锦觅的心,怕是连人都得不到。”
润玉:“有劳公主提醒,润玉一无所有。”
润玉:“但那只是以前。从此以后,就不会了。”
润玉脸上笑容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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