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渊篇（肆）别了

温馨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转眼间在这破庙里已经月余了

故渊：“哥哥，猜猜我手中有几个米果”

我把攥得紧紧的小手放到他面前晃了晃

池鱼：“嗯...三个吧”

松开手，把仅有的一颗塞到了他手里

故渊：“嘿嘿，欠你两颗，这颗你先拿着，以后还你”

他低头看着手中圆圆的米果，若有所思

恍若间抬眸

池鱼：“不对呀，阿渊，你哪来的米果？”

池鱼：“好啊，又背着我往外跑了对不对”

故渊：“这个嘛...”

我站在他面前，撅着嘴，鼓着腮，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罚站

池鱼：“阿渊，你伤还没好透，不可随意走动”

语气中没有丝毫责备，只是担心

池鱼：“伤口万一再裂开怎么办”

见他如此，我便朝他撒娇

故渊：“哎呀，哥哥，我就只出去了一下会”

故渊：“还有我的伤已经好透了，再不走动走动，我都要生出蘑菇来了~”

故渊：“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

说着还在原地蹦跳了几下

看他没事，池鱼松了一口气，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骂道

池鱼：“你呀，你个小泼猴”

蓦地，路边邻家花圃一抹玉雕般的白吸引了他

那素洁如凝的花朵绽放枝头，细腻而绵柔的花瓣晶莹润泽玲珑剔透，纯洁地没有一丝杂志，绿叶纤长而绿得发亮

多么美的花啊

我寻着他的目光望去，细瞧，原来是朵栀子花啊！

故渊：“哥哥，你喜欢栀子花”

池鱼：“是呀”

池鱼：“以前每当我生辰时娘亲都会送我一朵栀子花”

提到他娘亲，眸中有着无尽的怀念与忧伤

通过他的表情我大概明白了这或许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只不过当时我没问

发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竟脱口而出来了一句

故渊：“不就是朵栀子花吗，哥哥若是喜欢，大不了我天天去山上采”

闻言，池鱼回首，平视看向他，失声低笑

池鱼：“傻阿渊，栀子花在精灵族种子极度难寻，且三百年才盛开一次”

池鱼：“你想要每天采一朵的话，莫不是把它当野花了”

本是不经大脑顺口冒出的一句句，但听罢他的话，再转念一想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得水，想收也收不回去了

而后，他们沉默不言，二人目光所致皆是眺望远方，各有所思

口不言，心已明，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却又心照不宣

只有感情升华了

破庙很破，用草席作榻，几尊严重掉漆的雕像和一张缺角的桌子

破庙不破，鉴于它在战乱过后氛围依旧是敦睦的、温馨的、融洽的，这些都是其他家庭所望尘莫及的

里面的欢声笑语让路过此地的人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不是破庙，而是冠冕堂皇的宫殿

因为有你，陌上不再荆棘满途；

因为有你，从此不再孤形单影；

因为有你，自此不再怫然不悦；

万水千山，今后，风雨同舟

用来形容彼时的池鱼故渊再也合适不过

只是......

彩云易散，霁月难逢，头没杯案的宴席终将散去

那天

我身上有些淤青，但却格外开心，兴高采烈地回到那个地方，把怀中觅来的东西护得紧紧的

故渊：“哥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可往日那个熟悉的没有声音回答我，起初我以为他没听见，但事实告诉我，我错了

以往这个时间他是不会出去的

故渊：“捉迷藏一点也不好玩”

故渊：“我看见你了，快出来吧”

颤巍着再唤一遍，依旧是鸦雀无声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心里“咯噔”一声

紧接着我把那里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桌角处发现了一封已经有些淡黄了的信笺

想必这他早就做出了离开我的打算吧

明明就是一张纸，拿起却有千斤重

“阿渊，当你发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远了，勿念”

“谢谢你一直的陪伴，父亲把唯一的希望寄托我身上，自我记事以来，就被父亲天天逼着我修炼，那枯燥、暗无天日的日子一过就是四千年，我常常会想：别人像我这么大时应该都是和伙伴们开怀大笑吧，我也曾反抗过、挣扎过，可依旧无济于事，父亲反而会更加严厉，后来我大概是习以为常了，也不抱怨了、但好像也更无情了”

“出关一千年以后六界大战爆发了，民不聊生，父亲也不幸...牺牲，池家被封了，下人们全散了，最后迫使我在风餐露宿中重建家园，与虎谋皮成了我日常必做之事”

“直到遇见你...你是五千年以来除了母亲唯一逗我笑，让我开心的人，这段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了。但是我想了，我不能自私，因为那个被众人虎视眈眈的东西只怕会拖累你，我不想给你招惹麻烦。所以，因为我个人原因不能和你同舟共济了，对不起，阿渊，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池鱼留”

一字一顿地读完后，宣纸早已被浸透，墨迹晕染开来，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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