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果然，人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

鬼也一样。

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我倒是没看见，

许是要维持他俊朗的形象吧。

他翻箱倒柜地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一边找一边神神叨叨地，

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神色掩不住的慌张，

看着一副没什么大出息的模样。

小爷当初可能也许大概死在这么个东西的刀下？

真丢鬼。

长得跟个猪头似的，

怎么就让人小姑娘看上了。

虽然之前不是，

但是这畏畏缩缩的，哪有个将军样？

还不如我呢，

虽然我看不见自己长什么样，

铜镜中也映不出我的模样，

但是我生前应该大概也许……

也挺好看的吧？

我不管，

我死都死了，

我肯定好看，

谁也别来反驳我。

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不成，

让他这么尽心尽力地找寻。

我坐在木架上，轻轻踢着盆里的水，

看他皱着眉折腾着，

盆里的水也不带动的，

真无趣。

他大概是放弃了，准备洗漱睡觉。

好吧，爷的洗鞋水就赏他洗脸了吧。

还是不开心，

于是我踩着他的脸搁他床头待了一晚上。

也不知他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心虚得紧，

一晚上都没睡好。

眉头紧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趁着日头还未起回了沈府。

也不知道我的鞋好不好闻，

我这么大方让他闻上了一晚。

只是他是个没福气的，连鞋都闻不上热乎的。

…………

小姑娘安静了几日，

又要去将军府。

说一定要当面问清楚，

说是她们当初约好的，

有什么事不要靠听说，

要自己去问，用心去看。

我不开心，

我去过了，

他真的不是个东西，

长得像个猪头，

气质也不行。

虽是没见着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但也没见着他挂念小姑娘啊。

他这人，担不得小姑娘的深情。

可我说的不算数，

小姑娘还是去了。

这几日的日头不给面子，

我出门甚是不便，

陪不了小姑娘，

也不知小姑娘会不会在将军府再受欺负。

我的身子相较前几日又浅了几分，

不知道还能留在这世上多久。

算着又默默给那周家的狗东西记上一笔。

等来日他下来了，

可不能放过他。

小姑娘不在，

吃瓜都吃得不得劲。

她们说小姑娘以前跟那个周家狗玩意可配了，

这话可真不中听。

哪配了？

小爷我怎么看出来？

小姑娘那么好看，怎么就配那个猪头了？

名字啊？

名字啊，是啊，

那周家狗东西倒得了个好名字。

周渡，舟渡，

小姑娘闺名沈眠。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我细细咀嚼着，

品出几分无力来。

可惜这是只破舟，谁也渡不了。

头有点疼，

好像是被这句话刺激了似的。

真想给那狗东西改名字，晦气。

…………

小姑娘回来了，

又是躺着回来的。

妈的，狗畜生，

又欺负小姑娘。

小姑娘脸色苍白，

眉心紧蹙。

我伸手想抚平她紧皱的秀眉，

一只手穿透我的掌心替她拭去了额头的冷汗，

是她母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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