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了天下也罢13

可是从那天以后，苏故知再也没有来这里。

轻羽拿手帕遮面讥讽：“呦，我还以为你会是一棵常青树呢，没想到不过是让人容易腻了的玩物罢了。”

皎沉敛眸，装作没看见轻羽，径直从他面前越过。

但是他的心却是不自觉的泛酸，难道我真的是个玩物吗？

但是很快皎沉便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他记得自己说完“不爱”时苏故知眼底的失落，也记得自己那天过于粗鲁了。

是他，深深的伤了苏故知了。

……

风起云涌，朝局动荡不安。一朝一夕间，苏翠花执剑，直抵长安。

龙座上，苏故知抿唇，看着前方那个手握长剑的人他还是英姿飒爽，一副偏偏君子的模样。就如初见那时，眼中有如花影重叠。

“皎沉，你下得去手吗？”

苏故知笑，看着眼前面容冷肃的皎沉，心中升起了一种无力感。

“笑话，我如何下不去手?”

皎沉的声音冷冽，如同变了个人。

苏故知一步一步，走下龙座，来到皎沉跟前。

“苏故知，你这个伪君子！”苏翠花破口大骂。

朝臣见风使舵，见苏故知大势已去，也纷纷附和。

苏故知看到皎沉的手在微微颤抖，连带着剑也要几欲失了锋芒。

苏故知一步一步往前走，剑没入肉体，血染红了大片的衣袍。

皎沉的手抖的更剧烈，却偏偏，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剑依旧被固执的举着。

“皎沉，我……”

苏故知想要说些什么，皎沉却被背后的人重重一推。

苏故知小脸苍白，血色褪尽，嘴角是不断溢出来的血。

苏故知眼眸缓缓阖上，如同断翅的蝴蝶，脆弱的不堪一击。

她往后倒去。

皎沉瞳孔蓦地瞪大，扔脏东西一般扔开了手中的剑。

皎沉接住苏故知的身体，破碎不堪，零落成泥的身体。

“皎沉，我……”苏故知继续说。

皎沉豆大的泪滴落下，他想听苏故知说一遍“我爱你”。

“皎沉，我恨你。”

这是最后一句话。

“故知！”

那声故知，再无人应答。

遇上了你，为什么偏是此生?

爱上你，为什么偏是你走后?

皎沉绝望，却别无他法。

……

御花园。

苏翠花微微叹息。

“皎沉，不知你为何从始至终都如此执着的衷心于朕，朕就放你出宫吧。”

皎沉怅然：“陛下，您忘记了?那年京郊您给的糖葫芦……”

“皎沉记错了吧？朕从小到大甚至不曾看过糖葫芦。”苏翠花折了手中的花，“倒是姐姐，从小到大，爱那些不着边幅的东西……”

看着苏翠花头也不回的离去，皎沉转身，失魂落魄。

“故知，故知……”

终究是一切惘然。

这一刻，内心的情感无所压抑，皎沉无处逃避。

皎沉晶莹的泪滴如断线的珠子，可故人终已去，如风过境，如雾散开。

他，皎沉，亲手出卖了苏故知，亲手杀死了苏故知，他爱的人，于他有恩情的人。

“苏故知，我……”爱你。

可那两个字终究无法说出口，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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