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程皓欺主

翼璟晞一句话，吓得贺二老爷一激灵：“草民没……没有异议。”

笑话！跟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嫡公主对着干，他还活不活了？

贺二老爷的心都在滴血，那贺四少爷贺芋汌虽然排行老四，但这是他贺家二房唯一一个嫡子。若程皓打赢了，就得将贺氏赔进去；若程皓打输了……赔进去的八成就是贺芋汌。一个是同胞妹妹，一个是唯一的嫡子，总要赔进去一个。

他的正妻在生下贺芋汌之后，伤了身子，他膝下就只有贺芋汌这个嫡子了。贺氏死了，程琏和程玦依然是嫡子，但贺芋汌死了，他贺家二房可就没有嫡子了。

在权衡完利弊后，贺二老爷就满心祈祷着程皓最好打赢了，也祈祷程皓能手下留情。

他心里是这么想，但他知道，以程皓的性子，要是他在比试中占了上风，那还不将贺芋汌往死里打？于是他试探着问：“二公主，我们知道错了。家妹嫉妒心强，害死了程大少爷，那便直接押送到衙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贺家绝不偏袒，您看这样可好？”

翼璟晞心头冷笑。这是怕她要用贺芋汌的命赔程玉的命呢，要丢卒保车了。左右程一文已经休了贺氏，贺家和程家已经没有关系了，那贺氏是嫁出去的女儿，是死是活无关紧要。

“本公主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再说，程皓已经走了，以他的速度应该也快到贺府了。不就一场比试吗？你还怕你儿子被打死？”

“你放心，程皓自有分寸。”她丢下这一句话，瞟了一眼贺家的人，冷哼一声，走了。眼看着她的马车连影子都不见了，没有要掉头的意思，贺家的人这才打道回府。

翼璟晞回到府里，不出一个时辰，程皓就回来了，站到她身前，单膝一跪，说：“属下输了，那贺四少爷……”

“四哥现在在哪？让他去找四哥去吧，跟着四哥杀几个外贼将功补过。”说完，她问站在身旁的洛宸，“知道太子殿下在何处吗？”

“属下明白，属下即刻就去。”

洛宸一走，程皓只觉一阵心虚，跪在地上，膝盖都打哆嗦。

一开始，翼璟晞以为他是受伤了，因为既然是比试，难免会有偏差，就让人将他带下去休息。

站在一旁的羽谦静静地打量了程皓一会儿，心里隐隐有些察觉到了什么，但又实在找不到证据。

翼璟晞想了想，跟他说：“五月二十六日，我会送你去凌天大营，户籍我替你办好了，你的身份就是凌天城苏家的三少爷，我已经跟苏家打好商量了，到时候会让他们照顾一二。”

他跪在地上，认认真真地磕了个头：“草民谢二公主保命之恩。”其一，是谢翼璟晞给了他活命的身份；其二，在程府时，若不是翼璟晞适时插了句嘴，他的身份十有八九要被那眼神毒辣的贺二老爷看穿。

翼璟晞摆摆手：“你回去吧！这没你什么事了。”

看着羽谦离开，她心里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将那件事告诉羽谦？

前段时间，翼璟昀接到了云墨国的一封密信，是关于羽谦的。羽谦才被救十几天的光景，云墨国就已经知道了。

而且还有一个更关键的信息——信上的称谓用的是兄弟之间的称谓，她大概判断得出：云墨国的国君应该和羽谦是有关系的。

信上还提到，希望凌翼的太子殿下借着清明公祭之时，偷偷将羽谦送出去，云墨国会派人在东南边境接应。

清羽天德皇帝一辈共五兄弟，但除了天德皇帝和造反上位的天羽文德皇帝，好像其他的同辈皇子都没听说过留有后代。

据此推断，那位云墨国的国君只有两个身份：其一，是天德皇帝流落在外的儿子；其二，就是天羽扶持了傀儡政权，那位皇帝是文德皇帝的儿子，羽谦的堂兄弟。

云墨国建国五年，就跟天羽杠了五年，最近这两三年更是离谱，直接跟天羽抢地盘，关键是还成功了。这件事就足以证明——云墨国跟天羽是站在对立面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云墨国的国君是天德皇帝流落在外的儿子。

但一切都只是猜想，她不能仅凭一封信就判断云墨国国君的动机到底纯不纯。羽谦是她哥哥用命换回来的人，她不能让她哥哥白死了。

“程皓，你根本就不可能输！你骗了二公主，是不是？”羽谦找到程皓，不由分说就问。

程皓沉了沉心绪，茫然地问：“你在说什么？都说了我是奉公主殿下之命，跟那贺四少爷比试。既然是比试，就有输有赢，我怎么就不可能输？”

“我知道羽太子您在玉林山山榜上是前五名的，一个前十五的您肯定不放在心上，我跟您比不了。”

“我知道你的本事，上回你和洛宸交手我是看过的。我不知道你的底，但是洛宸我是知道的，他轻功是一流，但论打斗，他就是这个。”羽谦伸出小指，跟他说，“上次程琏可是说过，你的身手并不比他差多少。你知道你二哥在山上是什么地位吗？山上的影卫八个捆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是不可能输的。”

“上次我又不是跟我二哥打，你怎么知道我能跟二哥一个水平？我二哥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程皓现在脑子很乱，就想将他打发走。

可羽谦不是这么好打发的，继续推断：“玉林山的影卫是不参与山榜排行的，所以山榜的第一名看着风光，但比第一还厉害的人还有很多，那前十五也只能算是中上水平，你不可能打不过那贺芋汌……”

“你出去！”程皓怒了，“我就是打不过他怎么了？我什么时候骗主子了？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还有，我有没有打赢关你什么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出去！”说着，他还不停将羽谦往门外推，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羽谦心中叹了口气。他也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翼璟晞看不出，但他是看得出的——程皓没有受伤。

程皓打输了，但没有伤到一分一毫，反观那贺芋汌，听说还挂了彩，这就很蹊跷。当然，他也可以理解为程皓躲避技术过人，成功避开了贺芋汌的攻击，但……这个理由很牵强。

不过，不管程皓是不是故意打输，他都没有立场再去追究。

他一离开，程皓就狠狠地松了口气。清羽天德皇帝单纯人尽皆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那就是脑子有坑，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地认为羽谦聪明不到哪去，却不想，羽谦的脑子竟然精到这个程度。

只怕羽谦继续不依不饶，他就要兜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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