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刀剑相遇

小人物复仇，恍若秦淮河上的烟火。

除夕前夜，大寒。

那日的雪是青棠见过最大的，北风猛烈地席卷一切，呼呼地灌进玉春楼的珠帘，哗啦啦地作响。玉春楼客人稀少，灯火阑珊。

可玉春楼最大的包厢牡丹轩中却是另一幅光景。

金色的灯火映得整个包厢内分外华丽，几位官员打扮的人围坐于紫檀木大桌旁，桌上精致的菜品没有什么动过的痕迹，名贵的酒却一瓶开了一瓶。

客人们都忙于推杯换盏间相互阿谀。一会儿又有人拿出几份文书来交换着看，不时低声交流几句，又一副诡计得逞之态地挤眉弄眼暗笑几声。

青棠随音乐起舞于台上，轻歌曼舞中将台下官员们的姿态尽收眼底。

突然间，窗户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开，寒风夹着雪片争先恐后地涌入屋内。青棠停下身上的动作，和客人一起望向窗外。官员身边的侍从警惕地拔剑四顾。

下一秒，一名黑衣人从窗外一闪而入，身影矫捷如燕。刺客！众人还未看清那来者，他却已飞身熄灭了顶上烛火。

青棠与弹唱的乐者急忙藏身于一旁的窗帘后，屏住呼吸。黑暗之中，包房内惨叫连连，只一会便没了动静。

青棠暗想这刺客下手如此干净利落，必是心狠手辣之徒。若她大声呼叫，只会将其引来。不如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她悄悄将窗帘掀开一个缝隙，将发间的簪子取下，捏在手中。

缝隙之中只见那刺客在尸体面前蹲下用手探了探鼻息，确认死亡后便起身在屋内扫视一周，黑色蒙面之上一双眼睛看向了她们的藏身之处。

她一惊，屏住呼吸。那刺客却只是静静看了几秒，似是犹豫什么。

竟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吗？

那刺客正犹豫之时，敲门声在门外响起，只听店小二在门外说道：“里面的客官需要帮助吗？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呼救。”

那刺客皱了皱眉，转身一跃跳到窗外。青棠到窗前看了看，只见那刺客在雪地上足尖一点便飞出几米，很快就消失在远处的密林中。

店小二见无人应答，便一脚踹开了门，进来看到血流满地的惨状，吓破了胆，也顾不上管青棠与乐者二人，连滚带爬地去报告老鸨了。

青棠看了看还藏在窗帘后的乐者，原来她早已吓晕了过去，难怪刚才一点动静都没有。

青棠虽然害怕，但神智倒是清醒的。她知道不久督察就会来调查现场，而现在她作为重要嫌疑人也做不了什么。

她索性走到官员的尸体前，蹲下来看他们交换的那几页文书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字迹被血污遮盖了很多，但依稀可见“庚子政变”的字样。零零碎碎还有些“苛捐杂税”、“财赋不支“等字眼，但也不能读懂到底是些什么意思。

总之只要查案的捕快问起什么“庚子政变”等政事，一律回答惊惧不能已，不知所见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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