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怀揣抱大包裹回到小院,发现堂屋门口站着两个随从,伸头看了看堂屋,除了斩京墨外,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穿着锦缎长袍,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
似乎是为了迎接来人,斩京墨已经换上了她买的新衣服,穿着显的宽松了些,按照他的身高,南星买的是最小一号,却还是大了。
虽不太合身,不过看起来人精神多了,也显得他身材修长,不在那么薄弱。
见南星进屋,高海峰便问:“这位姑娘是?”
想来南星是细作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做为礼部侍郎的高海峰不知道也正常。
斩京墨说:“这是我的侍卫南星。”
高海峰没有在南星的身份上多浪费精力口舌,不过是一个侍卫罢了,无需太过关注。
“大殿下为国远赴东盛,一别十四年,贤贵妃娘娘甚是挂念,不知大皇子可还好?”
贤贵妃就是曾经抚养过斩京墨的贤妃高娴雅,这个女人一心惦记着自己儿子的帝位,哪里会挂念斩京墨好不好?
据南星所知,斩京墨来东盛当质子,就是贤贵妃一手促成!
在脑子里翻出有关于贤贵妃的剧情线,斩京墨归国后,贤贵妃一心扶持自己亲生的十一皇子斩京彦,算计斩京墨和皇后嫡出四皇子斩京裕去斗。
斩京墨心里早明白她们是一丘之貉,明面上被利用,实际上他要得到高氏的支持,第一个暗中干掉的人就是贤贵妃的儿子斩京彦,因为只有斩京彦死了,高家才能死心塌地扶持他。
“请舅舅给母妃带句话,儿臣一切安好,也请母妃保重身体。”
舅舅?
那这个男人就是贤贵妃的哥哥礼部尚书高海峰咯?
直觉告诉南星,斩京墨没有去参加盛文帝五十岁寿宴和高海峰出使东盛有直接关系。
高海峰点点头:“下官此番前来除了贺寿,还授了贤贵妃娘娘所托寻找东盛独有的药材凤尾草。”
斩京墨故作担心:“凤尾草是至阳草药,也是治疗纯阴之毒的解药,难道母妃她?”
高海峰摆摆手,说:“贤贵妃娘娘无事,是康王殿下中了寒毒。”
斩京墨震惊的睁大双眸:“十一弟?他怎会中这种奇毒?”
高海峰长长的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大殿下一直在东盛为质,对沧澜的朝局有所不知,如今皇后与前朝慕容氏里应外合,狼狈为奸,为了裕王的前程排除异己,三番五次对康王殿下赶尽杀绝。两个月前,康王殿下一次外出遇刺重伤,虽性命保住,却中了寒毒,现在人已卧床不起,日日遭受寒毒折磨,痛不欲生,唯有凤尾草方能解毒。”
“父皇为何不管?”
高海峰无奈:“陛下不是不想管,而是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刺客是皇后的人,虽抓了两个,可两个刺客被抓后咬破了牙缝里的毒包自戕了,为今之计,替康王解毒才是重中之重啊。”
“凤尾草是东盛傲月山脉才有的东西,乃珍稀药材,我在东盛这么久,从未听说民间有这东西,恐怕要向东盛皇帝开口了。”
“下官也知晓凤尾草的珍贵,可东盛皇帝狼子野心,觊觎我沧澜国土昭然若揭,向他开口,必然是要拿捏康王殿下为之所用,贤贵妃娘娘的意思是希望殿下先去傲月山脉寻找,实在没有下落,下官也只有向东盛皇帝开口一条路可走。”
南星就知道斩京墨缺席寿宴肯定和高海峰有关系,既然不是什么俗物还让斩京墨去找,多年不管不问,好意思开口?脸可真大!
南星突然说:“民间没有的天材地宝斩京墨有什么办法?他住在帝都,又不是住在傲月山脉,上哪去找什么凤尾草?”
高海峰的脸色骤然沉下。
不等高海峰苛责,斩京墨说:“我这侍卫年岁尚小,不懂礼数,舅舅别见怪。”转而,斩京墨看向身边的南星训斥“这哪有你一个侍卫说话的余地?还不快向高大人赔罪?”
南星噘了噘嘴,就是不道歉,她又没说错什么。
斩京墨瞪了南星一眼,赔笑着说:“舅舅你看,这就是个小孩子心性。”
高海峰斜看了一眼南星,虽个头细挑,却是个一脸稚嫩的小丫头,他不至于因为一个小丫头的无礼之言斤斤计较。
心里也知道自己突然让斩京墨去找凤尾草说不过去,可总比向盛文帝开口的好,再者他们过来的都是沧澜人,连傲月山脉在哪里都不知道,除了让斩京墨去找还能怎么办?
高海峰说:“大殿下与下官往近了说是一家人,不必太见外,不过大殿下身边还是要有懂规矩的贴心奴才,这次我会给大殿下留两个能用的人。”
斩京墨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父皇派来的细作,还不知道目的何为,不想在弄两个高氏的眼线在身边,一口便回绝:“多谢舅舅好意,只是舅舅也看道我在东盛的处境,我清贫惯了,不习惯身边跟太多人。”
高海峰看了看斩京墨,虽是穿着得体,可一见面他就发现斩京墨穿的布鞋脚尖破了洞,院子破败不堪,听闻他在东盛的日子不好过,如今也算是证实,估计身上的新衣服是临时为了见他才换的。
这般处境留不留人倒是也无妨的,高海峰没坚持一定要留两个侍卫下来。
“下官知道贤贵妃娘娘多年没有照拂大殿下,大殿下难免心有不满,只是大殿下人在东盛,贤贵妃娘娘有心照拂也手不能及,还希望大殿下理解体谅贤贵妃娘娘。”
斩京墨体贴应道:“儿臣自然不会对母妃不满。”
高海峰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便是最好,贤贵妃娘娘有言,只要大殿下能找到凤尾草,高氏必定在朝堂为殿下周旋,请求陛下早日接大殿下归国团聚。”
这算是一场交易了,斩京墨去找凤尾草,贤贵妃许他回归母国。
在斩京墨六岁前的模糊记忆里,贤贵妃从未说过他是养子,总是用温柔的声音唤他‘墨儿’,六岁后记忆开始清晰时,贤贵妃生下康王,对他在无从前温柔,甚至有一次他摔倒在贤贵妃面前,也只换来了她冷眼旁观的一句:“六岁了还这么莽撞,走路都能摔倒,果然是骨子里流淌着贱婢血脉,当了皇子也无半分皇室的淡定从容。”
斩京墨不明白母妃为什么突然变了一副态度,哭着问奶娘母妃为什么不喜欢他了,是不是他做的不够好。
奶娘于心不忍,哽咽着告诉他说,他的亲生母亲原是伺候陛下的洗脚婢,因为身份低贱,不配抚养皇子,故而生下他后被赐死,如今养母有了自己的皇子,以后怕他的日子要难熬了。
母妃变养母,慈爱不在,宫里所有的人都不在对他恭敬,起初还有奶娘能照顾一二,知道贤贵妃不喜欢他,所以很少在往她身边凑。
一次清明,他偷偷让奶娘买了纸钱祭拜生母,不幸被宫人看见告诉了贤贵妃,贤贵妃觉得是奶娘教唆他不亲近养母,便以此为借口,说奶娘触犯宫规买纸钱给他祭拜,命人活活杖毙了奶娘,他如何哭求都没有用,亲眼看着奶娘浑身鲜血淋漓的咽了气。
他在宫里后来一直过着缺衣少食的日子,住的宫殿与冷宫无二,几个月也不一定能见父皇一面,甚至有时候宫人都能欺辱打骂。
直到十岁时,沧澜与东盛长达四年的战争结束,沧澜战败接受不平等条约,当时只有四个皇子,大皇子,四皇子,六皇子,十一皇子,其余的全是公主。
公主自然不可能为质,皇后嫡出的四皇子也不可能为质,而六皇子生来智力不比常人东盛看不上,其实东盛使臣有意的是贤贵妃的十一皇子,故而贤贵妃亲自向恒宗请命,装的一副大义凛然,忍痛让大皇子为质。
所以啊,原本来东盛的人应该是十一皇子康王斩京彦,他在东盛所遭遇的一切,都应该属于斩京彦的。
贤贵妃竟还想用那根本不存在的母子之情让他办事,那就别怪他将计就计反利用贤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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