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最后的见面

再次来到监牢，绿茶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她头发干枯如稻草，皮开肉绽，仿佛一颗长裂的枣。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自然没少吩咐下人来折磨她。时时刻刻，日复一日，让她感受深处地狱般的折磨。

现在的她，早便不是人了，不过一具行尸走肉。你立在她对面，看着晕死过去的她，不禁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绿茶吗？那个自小欺辱你，耀武扬威的绿茶吗？

你看着她，那不过是一块肉，快要腐烂的肉。良久，她终于醒过来，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刻，你分明看到。她眼里是有光的，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她眼睛里都闪着光，这下，轮到你不明白了。

为什么收了这么多折磨，她眼中，依然有光？

你...啧啧啧，你还没死啊？

绿茶看到对面的你，仿佛已经习惯了般，并没有什么害怕的表情。反而是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绿茶...：死？为什么要死？

你...你不痛苦吗？我派人日日折磨你，你看，你身上可还有一处好地方？s身子都快烂了，你不疼吗？

绿茶...：你说呢？针不扎到自己身上，就永远不会觉得疼。你说我疼不疼？

你...那你为什么不自尽？体面的死去不好吗？你知道，你没法翻身了，活着也是被我折磨，直到慢慢死去。

绿茶...：你不会让我死的，这样，你就无法折磨我了。这世上，你比任何人都希望我活着，不是吗？

你...是的，但我也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绿茶...：因为，我远比你想象中，更想活下去。

当年，在悬崖上，她也是这么说的，拼了命都想活下去。即便坚强如你，也想过一了百了。可绿茶，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无论世事如何艰难，无论处境如何不堪，她都没想过寻死。

你甚至有些嫉妒她这一点，为什么？眼睛那样清明？为什么活着的意志那样坚定？

你...（冷笑）没有人在乎你是不是想活下去。你在坚持什么？你觉得，这个世界多你一个少你一个，会有区别吗？没有人，会为你的死，而感到一丝难过！！！

你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像是把这些年挤压的怨恨痛苦纷纷倾斜在她身上。

绿茶...：你在乎，不是吗？否则，你为什么会来？

她的问题，你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从未想过，她竟是如此心思玲珑的人。也是，在魏宫这么些年 ，明明父王知道她的身份，她却能站稳脚步，想来靠的不止是一张脸。倘若她生来非貌丑，当年也没有发生那件事。那现在，她说不准能凭一颗玲珑心窍，闯一番天地。说不定，做个女中豪杰，或是巾帼袅雄。也不至于半辈子都活成另一个人。最后，还落得如此下场。

你摇摇脑袋，自己在想什么？难道是在心疼她吗？不可以，怎么可以？那么多痛苦，都是拜她所赐，你怎能原谅？

绿茶...：语嫣，你知道吗？无论你把我折磨的多惨，无论你地位如何高贵，你都赢不了。你跟我，都赢不了！

你仿佛被大人戳中了心事的小孩，不想承认对方说对了，只能愤怒的反问。

你...你胡说什么？！

绿茶...：我说，我们两个，只会是输！没有人会赢！因为我们输给的，不是对方，而是命运呐......

你不愿相信，也无法相信绿茶的话。可此刻，她看着你的眼睛，竟然是带着怜悯的。你恨透了她的眼神，可为什么？自己明明赢了，明明可以将她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还会恨呢？不是只有输的人，才会去恨吗？

你神色茫然，一步一步往牢门外走去，身后传来绿茶近乎癫狂的笑声。你这辈子，都不希望听见这样的笑声。

有一种毒，是安博特意为你寻来的。能让人每时每刻处于痛苦中，却不会死去。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想来，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你...（冲着守门侍卫道）自今日起，日日喂毒。她余生的每时每刻，都要她在痛苦中活着！

侍卫：是！

你头也不回的离去，你知道，这将是你们最后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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