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费力撑开沉重的眼皮,一见周围是一片水池,差点魂飞天外,定了定神,才发觉这池水竟是暖的。舀起一捧池水细细一嗅,果然有一股子草药味,不出我所料,这应当是个药池。
我们修仙门派成日不是修炼便是降妖,受伤可谓是家常便饭,是以医宗便寻了一处暖泉泡上药材唤作药池,以供弟子做疗伤之用。后来各派便竞相效仿,几乎各个有头有脸的门派里都有个药泉,而我此时待的这个,却不是我医宗的药池。
我当时应当是昏在了中秋夜宴上,师傅与大师兄皆不在场,那治我这寒毒的最好法子便是找个药池,而距长安最近的门派……
“醒了?”
我闻声下意识双手护在胸前,环顾四周却并未看到人,警惕着问了一句:
“谁?”
“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么?”
我闻声放松了些:
“黎冥?你在哪儿,我看不见你。”
“池中有个假山,看见了吗?过来。”
药池一般会分为男女两处,但池子毕竟只有一个,是以一般都会以假山之类隔开。我按他所说趟着池水到了假山旁,从缝隙里往过一望,赶紧移开了目光,乖乖隆地咚,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我尴尬轻咳一声:
“咳,你,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他似无事般轻笑:
“阿羽,你莫不是忘了,我也是身受重伤的,何况,这是青月宗的药池啊。”
“哦,那你伤怎么样了?”
“无事,你呢,可知为何会突然发作寒毒?”
“不知道,此次发作与往常不同,我还做了个非常奇怪的梦,险些死在梦里。”
他沉吟片刻道:
“你此番寒毒确实蹊跷,不过我已派人去请墨宗主了,届时便知。”
“唔,好吧,”我瞧了瞧逐渐暗下来的天色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八月既望,酉初时分。”
“那我都昏了一天一夜了?”
“差不多,你既已醒了,便出去吃点东西吧。”
我觉得他此言有理,可游到岸边,却找不着衣服了。
“黎冥,你们这里有没有随侍的女弟子啊?”
“没有,怎么?”
“那,那我是怎,怎么……在药池里的?”关键是我衣服谁脱的啊???
“哦,我当时看你冻成了个冰坨子,一时着急,便直接将你抱到药池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听着他无辜的声音,心中一阵火起,咬牙道:
“黎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还有衣冠禽兽的潜质?”
他的声音更加无辜了:
“我这好歹救了你一命,不求你感恩戴德以身相许,但至少不能这么恩将仇报吧?”
“那你把我放药池就放药池,脱,脱什么衣服啊?”
他闻声忙道:
“这我可没有,”似是又思量了一番,道,“哦,我想起来了,中途请了一位医女为你看诊,许是她吧。”
我闻声舒了口气,继而又愁道:
“是她又怎么样?我衣服还是没找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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