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行

今日起得格外早，许是惦记着那故事的后文。

我将银两用碎布包裹着挂在腰间，同那佩剑撞击着，音色清脆。

桥头竟已来来往往挤满了人，络绎不绝，可我仍一眼看见那道白衣。

悄悄到他身旁，却听他低低一笑：“姑娘是来了吧。”我暗暗吃惊，只是压住声色，假装镇静：“你如何知晓？”

“一心念此人，心诚则灵。”他嘴角微扬，扰得我无限惘然。

如此让人惊叹的人，却是个瞎子。

是命运不周，天妒英才。

“远离俗世，本就逃脱了命运。”他完全道破我心，再让我吃惊。

“你还是讲那故事罢。”

若问是否因我畏惧他再看透我心思，我不知，但此人的的确确甚过千人。

“之后，三人赴京，只是一人未及功名......”

......

天未泛白，江边灯笼隐约，三人一舟，就此离别。

桶内白鲤孤行，挑起一波水光。

耳边犹是那几句言语。

南宫拾柒递上的纸包里满盛金银，他道：“下次定要再来。”

凌子墨将白鲤给他，道：“以后它就陪你殿试了。”

顾白合着的眸子悠悠打开，映出暗黑江景。

锦鲤在桶内绕了一圈又一圈，她身为灵鲤又怎不知背后的事实。

南宫拾柒家事显赫，此次殿试只不过是南宫氏要在朝廷再插手朝政。

而凌子墨早已有人助力攀附朝廷，如何不被看中。

在这个被侵蚀得体无完肤的世间，寒门出贵子，向来只是空话。

舟子在船头划桨，唱起歌来，声音掠过江面盘旋，终落入耳中。

......

“然后呢？”

“姑娘，此事你听不听都已是往事。”他又止住言语，只是让那双无光的眸子映衬江景。

“我只是想听。”我颇有不满地辩驳，“往事流转，指不定世间还有此人。”

他不再说什么，那眸光顿时明澈几分，伴随森然。

我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这种惧怕，是我再难感受到的。

难不成......我赶紧甩头打断思绪，怎么可能，他已经不在世间了才对。

“既然如此，我便明日再来吧。”

我转身，又不放心地回首。

“你定要在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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