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人界】言离别

“那其他被人类陷害的妖族呢？你就得了一个，你能每个人都救吗？人族本就视同在一片大陆的妖族为异类，你又能如何？”申乐第一次泼玉霜冷水。

玉霜沉默了，但没想夜宸却开口：“那就打败胡人，打败匈奴。我们可以允许人们敌视妖族，但不能允许人族这样残害妖族。”

申乐看着夜宸。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是为了玉霜才做的决定，但是天下谁不知道天君之子，白羽龙夜宸下凡历劫，这件事虽是小事，却有可能导致妖族站在夜宸这边。

或许夜宸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但结果却是这样的。但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唉。

果然五天之内，轩辕昭的病便好了。轩辕昭与轩辕夜宸联手，匈奴连连败退。

如夜宸所料，胡人果然暗中派人来拉拢玉霜。可惜，没用。

随着战事的进行，胡人节节败退，剩下的交给轩辕昭一个人就行了。轩辕夜宸便起身回了京城，申乐留在了那里，以备不测。

轩辕夜宸不放心将这偌大的前朝交给一个姑娘，就是大成唯一的小公主，安乐公主轩辕小雪。也是夜宸与玉霜的又一个神助攻。

夜宸很喜欢这个妹妹。安乐公主和玉霜一般大，很有共同语言，也很喜欢彼此。

安乐公主对玉霜说了很多玉霜不认识夜宸的时候的一些事。

如今两人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来看看这位小公主。

轩辕小雪一看是三哥回来了，高兴的不行，只发牢骚那些老头太烦人。不过轩辕小雪做的非常好，夜宸非常满意。

棐家彻底倒了，牵扯出很多与匈奴有关的大臣。

很快，岐王便大胜归来，而申乐干脆就在京城开了一家医馆，但不再住在逍遥王府了。申乐在京城置了一套房子，二人搬出来住了。

大成王朝最后登基的不是太子，老皇帝离开后遗旨皇位交给四皇子轩辕昭。

支持太子的人自然是不满了，但是全都被轩辕夜宸暗中派人干掉了。轩辕昭顺利登基。

这年夜宸二十三岁，玉霜十八岁。但二人一直没有新的进展。这可是急坏了轩辕小雪，但是没有办法。

玉霜也很不明白，自己多次向轩辕夜宸暗示自己的感情，但他就是无动于衷，甚至还开始介绍其他男子给她。为此他们还吵了好几次。

直到有一次，夜宸喝药，被玉霜撞见了。

“夜宸，你生病了吗？”

与此同时，申乐与翎凤也又见面了。

“夜宸的病是怎么回事？”申乐开门见山直接问。

“你怎么知道？”

“我的本体是血参，夜宸的病不是一般的病，我一下就感知出来了，这事玉霜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炎月 。”

“又是她！为什么？！”

翎凤很少见到申乐生气，他知道，这次申乐是真生气了。便说：“轩辕昭带兵打败匈奴，救了那个豹子精。轩辕昭说是轩辕夜宸让他救得。人族与妖族本就势不两立，若非他开口，我是不会管你们的死活的。但没想到的是那个豹子精是一只影豹，他的父亲在天妖榜排第六。妖族便开始偏向夜宸。”

“所以炎月就出手了？”

“她篡改了夜宸的命数，本来夜宸能活到七十岁，现在却只能活到二十五岁。”

“啧。”

“也不能这么说，玉霜本来也不是夜宸的与劫之人，在人间他们很难有正果。”

良久的沉默。

“没关系，夜宸历劫的时间短了，他并没有死，他会回到神界的。”

“唉……那玉霜怎么办。”

“唉。”

“算了，以玉霜的性格，一定会追到天族的。生离死别是对爱情最大的考验。”

“嗯。”

玉霜很生气：“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

“你生的什么病？”

“……找大夫了吗？”

“嗯。”

“怎么说？”

“……”

“你说不说？”

依旧是沉默。

玉霜真的生气了，仿佛连胆子也变得打了许多。玉霜一把拉住夜宸的衣领便吻了上去。相遇三年这是第一次。

以前是不敢，现在是不舍。

夜宸愣了一下，便推开了玉霜。

玉霜真的怒了。一把将夜宸按在床上。夜宸现在弱不禁风，一下就被摁倒了。

夜宸诧异的看着玉霜，却发现她哭了。一滴滴眼泪滴在他脸上。然后，玉霜便将头埋在了夜宸怀里。

夜宸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住了玉霜，轻轻的一句：“对不起。”

就因为这句对不起，玉霜的情绪彻底失控，放声大哭。

好长时间，玉霜才停下来。夜宸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决定坦白。

“太医说我得了一种怪病，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他还说我可能活不过二十五岁。我……不想耽误你。”

“那你为什么不找药叔？药叔医术那么高超，说不定他就能看出来呀。”

“我怕真的是绝症，又怕如果是真的，药医师又将这件事告诉你。”

“那你觉得不告诉我，不理我，冷落我，把我推向别的男人就是对我好吗？我的生命那么漫长，可你却这么快就要离开。”

“玉霜，你能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吗？”

“夜宸，那你能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吗？”

“……”

“爱情本就是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但是一旦认准了就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最后这两年让我陪着你吧。”

“好。”

于是，玉霜丝毫不介意的直接住进了逍遥王府。夜宸所有的衣食住行，全部由她玉霜一个人来负责。她放心不过别人。

玉霜每天做药膳帮助夜宸调理身子。还经常带着夜宸去小断桥重温以前的回忆。

玉霜的所作所为已经感动了上苍。若夜宸真的是凡人，那么必然不会真的在二十五岁就离世。起码魔神之子的面子是得给的。

可惜夜宸不是凡人。夜宸是世界上最后一只白羽龙。这是他的劫数，不可跳跃。

在夜宸二十五岁生辰的时候。夜宸就会离开。

这一天，逍遥王府一个人也没有。

玉霜赤着脚坐在小池塘边。夜宸枕在她的腿上，看上去快要睡着了。

夜宸拉着玉霜那只带着手链的手问她：“若果有下一世的话，你愿意嫁给我吗？”

玉霜忍住眼泪说：“我愿意。”

他们之间没有惊心动魄，没有高山远水。五年的时间，更多的只是简单的陪伴。

他们之间没有海誓山盟，甚至没有互道心欢，但他们已明白彼此的心意，情比金坚。

璇玑宫。

夜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直接回来了。想了想，关于凡间历劫的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一个姑娘，叫……叫……想不起来了，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容貌也记不清了，啊，有一首曲子，曲子，曲子……

夜宸赶紧起身拿来纸笔趁着还有记忆将曲子记了下来。

一个女孩，一个吹箫的女孩……

凡间

“玉霜……”

“药叔，他走了，我要去地府找他的转世。”

“不行。”

“……为什么？”玉霜抚摸着夜宸已经冰凉的脸庞。

“没有为什么。”

“不，我就要去！”二十年，这是玉霜第一次如此坚定。

“你拿什么去冥界？你现在才有多少的修为？你连冥界守桥的孟婆都打不过还想去寻人？”申乐平静的说出了残酷的现实。

“……可是，可是我想找他……”

“唉……你就是去了地府也找不到他的亡魂。”

“为什么？”

“还不到时候，你若是真的想去找他，我可以带你去，但必须达到我的要求。”

玉霜没有说话，可她坚定的眼神却代表了她的心意。

“一万年，成为上神。”

“……好。”

一万年后

神界上神求职处

“下一个！”

“你好，我叫桃夭。”

“嗯。本体是什么？”

“血色桃花。”

“花了多长时间修为上神啊？”

“三万年。”

那人愣了一下，便抬头，被美丽的申雪惊艳到后，便问：“如何证明？”

“我今年三万零二十岁。你可以测我的骨龄。”

“额，这就不用了，在神界有关系吗？”

嗯？合着在神界还要走关系？

“我爹是药神算不算？”

那人再次将嘴张成O型：“药神申乐？！”

“嗯。请问这算不算关系？”

“算算算。来看看，”那人讲乘着木牌的木盘推到申雪面前，“有没有看中的职位？”

“这些职位都归谁管啊？”

“这些是归二殿管的，剩的归大殿管。”那人很细致的将这些牌子分好。

自从万年前大殿夜宸历劫归来便跟加不问政事，甚至有些疯癫，而他在凡间历劫时所经历的一切在司命那里也查不到。

渐渐的，大家便开始整体向二殿旭阳靠拢，几乎所有来求职的都希望能在二殿手下谋个职，哪怕是小兵，只要在旭阳手下也行。

桃夭仔细的看了看，挑出了一块牌子，那人一看着实吓了一跳，水神。

水神是个好职位，若非在夜宸手下，应该也是很抢手的。

“你确定？”

“确定啊，这不是大殿夜宸手下的官职吗？”

“是。”

“那就没错了。”

看着讨厌离开的背影，那人不禁感慨：“三万年的上神，真是浪费了个好苗子，下一个！”

那人不知道的事，其实桃夭只有一万零二十岁，只是申乐嘱咐过要这样说。

没错，桃夭就是玉霜。

来到神界前申乐带着玉霜去了传说中的世外桃源——桃林仙境。来见一位故人。

“仙者，外面有故人求见。”

一袭粉色妖艳长裙的女子轻倚在塌上，双目微闭，没有说话。

小童知道仙者这是不想见，可是想到外面那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他说……他叫申乐……”

“……”女子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似乎闪过了什么，又轻轻闭上，“带他进来吧。”

“是。”

小童退出去了，女子也缓缓起身，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

师兄啊……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

“木兆。”申乐进屋后看着女子却弥漫着淡淡孤寂的背影，开口。

“师兄，几万年没见了，过得还好吗？”

木兆问的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

“不要再叫我师兄了，都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其实我也……”

“都已经过去了。”

“好吧，那师兄这次千里迢迢找来桃林，定时有事相求吧。”

“……是锦鳞的孩子……”

申乐将玉霜的事情简单地了一遍，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师兄真是见外了，这有什么的，和师兄在一起本就是我的心愿，即使只是名义上的我也愿意。”木兆仰起头微笑道。

“委屈你了，毁了你的名声。”申乐沉声说道。

“师兄都不觉得委屈，我又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申乐没有说话，有时候沉默可以代替所有。

从此玉霜有了一个新的身份。药神申乐与桃林木兆仙子的孩子，本体血色桃花，取名桃夭。

同时，木兆也送给了玉霜一件法器，名曰：人面桃花。可以改变容貌，让人无法察觉。

并且嘱咐她，逢人问起年龄，边说三万零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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