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的小短篇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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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上元节,华灯初上。

一名娇俏女子身着红衣在人流之中穿行,身边跟着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沈南洲一身白衣然如尘外谪仙,而红裙着身的阮意便是不由分说闯入他世界, 带来烟火气的心上人。

阮沈二家是世交,阮意出生于江南并非长安,一年前才来到都城。

阮意长相极美, 本有几分魅惑之美的样貌在江南被一身温柔折合,只是天性不掩,阮意性子其实极为欢脱。

初见时她亦一袭红衣,就那么走进了沈南洲的世界,占据了他的心。

沈南洲带着阮意逛遍都城所有地方,陪她踏青,伴她放纸鸢,为她买吃食,替她收集小物件儿,一点一点讨她欢心。阮意对他也从原来的陌生走到如今的熟络。

“南洲!”阮意俏皮的声音将沈南洲从万千思绪中拉出。

“怎么了?”沈南洲对她温柔一笑。

“你在想什么呢?”阮意凑上前来,有些不满地问他。

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气随着阮意突然的靠近袭来,拂红了沈南洲的脸,他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去:“没,没什么。”

阮意有几分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行吧。”

他们并肩走着。

“啊!”

突然阮意拉起沈南洲的手向前跑去。

沈南洲的身体瞬间紧绷,她的手,好软。

阮意拉着他在一个面具铺前停下,她拿起一个面具在自己脸上戴了戴,又放到沈南洲脸上比量:“唔…好看。”

她又拿了一个一样的,“老板,这一对面具我要了。”

“好嘞!”老板有生意,自然嘴就甜:“小姐有眼光,生得好看还会挑,这郎君挑得真是与小姐郎才女貌!”

阮意与沈南洲的脸霎时便都红了。

她忙付了账羞赧地拉着沈南洲走了。来到花灯会上,他们相顾无言。

阮意先开了口打破僵局:“南洲,我们去放花灯吧。”

“好。”

他们买了两盏花灯,沈南洲在纸上写下:愿与阿意年年相伴,岁岁平安。

“阿意你写了什么?”

“才不告诉你呢,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们一起在河边放下花灯,看着它随波缓缓漂去。

沈南洲看着阮意的笑靥,不禁轻声:“阿 意。”

“嗯?”阮意扭头看他。

沈南洲不觉紧张起来,手心都出了汗,嗓子有些发哑:“阿意,我……”

“你怎么了?”阮意有些疑惑。

“我,心悦于你。”沈南洲下定决心道明心意。

他看见面前的人脸上的神色由疑惑转为震惊。

“你,此话当真?”

“做不得假。”

二人有片刻的安静。

沈南洲心下不免有些失落:“你若不愿那便当我未曾说过此话吧。”

可下一秒,女子的馨香挟裹着一阵风扑入他怀中:“谁说我不愿意的,我愿意的很。”

沈南洲有一刹那的怔愣,但他马上接住了阮意。

“沈南洲。”

“嗯?”

“我阮意没什么志气,但此生你若负我,我绝不回头看你。”

沈南洲闻言,不禁将怀中的人紧了紧,轻笑一声:“好。”

第二日,沈父沈母便来到阮府商讨两家孩子的婚事了,一切都很顺利,二人的婚事很快定下,不日成婚。

二人定亲一事在京中不胫而走,毕竟一个是长安第一美人,一个是长安第一才子,两人的亲事很快就有人欲来搅局。

“阮意,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一个商贾之女如何配得上沈南洲?”长乐郡主咄咄逼人。

阮意不为所动:“沈南洲看不上我难不或看得上你?长得没我好看,性子没我温柔,脑子没我聪明,才情没我出名,枉你自诩甚高,哪样比得上我?不过就会拿我身份说事罢了,你一个郡主样样不如我,说出去岂不脸上无光?”

“你……你……”

“我?我怎么了?我哪句话说错了?”

长乐竟无法反驳。只好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去。

“切,就这点嘴皮子功夫还敢来挑事儿。”

“阿意。”沈南洲的声音从阮意身后传来。

“南洲!”阮意转身扑入他怀中,沈南洲将她稳稳接住。

阮意在他怀中抬头看他,故作不满地开口:“你的桃花当真是多。”

她瘪了瘪嘴。沈南洲轻捏她的鼻子:“你的也不少。”

“嘁。”她嘟着嘴。

鬼使神差地,沈南洲吻了下去。环着他的手只顿了顿,而后便放松下来。

春风拂下一树桃夭。花瓣飘落到树下拥吻的有情人身上。

二人成亲的日子很快到了。

洞房花烛夜,花好月圆时。

沈南洲轻挑起红盖头,盖头下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他低头吻住她……

一室旖旎。

成亲后的几日,阮意夫妻新婚燕尔,可谓琴瑟和鸣。

可总有人见不得他们好,作为圣上最宠爱的郡主,长乐怎会愿意见到阮意与自己所爱之人幸福生活?

她求圣上将沈南洲委派去岭南治水。圣上见沈南洲少年英才,自是应允。

分别之日,沈南洲拉着阮意的手叮嘱这,关心那,拖了许久才出发。

阮意目送他的马车消失在城门之外。

当日午时,阮意收到消息:长乐郡主跟着沈南洲的车队去岭南了。

她轻蔑一笑:长乐还真敢高估自己。

阮意知道,沈南洲值得她信任。

不出所料,长乐第二日便回长安了。

据说眼睛都哭的红肿,叫阮意笑得腹痛。

可她很快就想沈南洲了。好想好想。

沈南洲去了好几日。沈南洲去了一个月了。沈南洲去了一月有余,沈南洲,沈南洲,沈南洲……沈南洲怎么还不回来?

一夜,阮意从梦中惊醒,脸上全是泪水。她没来由的心慌。

定是想他想傻了,好好的担心甚。她这么安慰自己。

可第二日一个消息传来,叫她差点站不住脚。岭南发了洪水,沈南洲不知所踪。

阮意只觉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昏睡一日的阮意睁开眼便开始哭。她好生担心沈南洲啊。

接连几日都没有沈南洲的消息,阮意白天抚慰沈父沈母,夜里只能自己一人偷偷抹泪。

沈南洲,你说好陪我一辈子的,你不准食言。

过了半月有余,才有了沈南洲的消息。

他被人救了。阮意这么多天来才头一回笑,由于情绪起伏大,她竟病倒了。

她休养几日都不见大好。可沈南洲回来了。

她忙唤人更衣去府门口迎他。到了府门口,阮意的笑便僵在了脸上。沈南洲身边,还站了一名女子。

沈南洲看见她,脸上笑容绽开,他上前牵她的手:“阿意。”

他皱了皱眉,“你怎的手脚如此冰凉?”

“她是谁?”阮意冷下脸。

沈南洲偏头顺她视线看去,而后又回看她:“我的救命恩人,陈今。”

“她为何会跟来?”

“她求我带她来长安的,想着在我们府中当个婢子也好过在山野讨生计。”

阮意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不曾想,陈今来了府中便要当管家,念着救命之恩,沈南洲夫妻便应了下去。

第二日,陈今给阮意奉茶,竟将茶水洒了阮意满手,她惶恐地跪下认罪:“少夫人恕罪,少夫人恕罪,我不是故意的,求少夫人恕罪!”

阮意见此不禁皱了皱眉,这时沈南洲进来了:“阿意,怎么了?”

“少家主恕罪,是我不长眼将茶水洒到少夫人手上了。”

阮意还未开口,陈今便把罪名扣自己头上了。

“什么?阿意你没事吧?”沈南洲忙上前拉起阮意的手查看。

“无碍,幸而茶水不烫。”

阮意看向沈南洲身后的陈今,却见她眼中妒火翻涌,可转瞬即逝,又是一副可怜见的模样。

应是我看岔眼了罢。阮意并不在意。

“你一个奴才,在我面前还敢自称我?”阮意冷下声音来。

陈今埋下头,掩下眼中的不满:“奴婢不敢。”

“没事,阿意别和她一个山村妇人计较,她不懂规矩。”

阮意娇哼一声:“嗯。你退下吧,没有下次了。”

“是,奴婢告退。”

“阿意,她一个乡村野妇不识大户规矩,你以后多担待些她,莫与她多加计较了。”

“沈南洲,你这么护着她做甚?”

“阿意,我没有……”沈南洲有几分慌乱。

“罢了罢了,我也不想被人说我欺负一个乡下姑娘。”阮意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沈南洲将她拥入怀中。

入夜,沈南洲有要务处理,会晚些回来。阮意一个人坐在院中赏月。

一个身影翻墙纵身而入,动作行云流水地坐到了阮意旁边。

“阿枫?你怎么来长安了?”

眼前的人正是阮意在江南的至交好友——林枫。

林枫拿了一旁的酒饮了一口,“怎么,这才一年呢,我连找你都不行了?”

他笑着遮下眼底的失落,怎么才一年这个小白眼狼就嫁人了?

“当然行了,以后你想来便来。”阮意笑着对他说。

二人又像在江南一般对酒赏月,畅谈趣事。

“阿枫,你可还记得那回我骗你吃了个酸橘一事?”

“喊,自然记得。”

怎么会忘?我才给了你一盒糖酥,你就骗我吃那橘子,酸得我都出泪了。

“小白眼狼。”

“哈哈哈……”阮意想起往事忍不住笑得畅快。

“话说你怎么开始穿白衣了?”

“不给穿?”

还不是因为你喜欢。

“穿穿穿,不够穿我再给你买!”

“一言为定。”

“行!”二人谈天说地许久。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院外来送账本的陈今瞧得真切。

陈今稍一思索,而后轻笑便转身离开:沈南洲是我陈今的,阮意,我要你离开他!

月华轻洒在阮意的脸上,柔柔地镀上一层银光,衬得她肌肤似雪。

“阿意。”

“南洲!”阮意起身小跑去抱他。

沈南洲笑着接住她,而后越过她发顶看向林枫,皱了皱眉:“他是谁?”

同为男人,看见林枫脸上的表情,沈南洲如何不懂?只是他家夫人好像不知道:“我发小,林枫。”

她笑着转头看林枫,林枫亦回给她一个笑容。

沈南洲有些不悦,下了逐客令:“林公子,天色已晚,请回吧。”

“好,林某告辞。”

林枫与阮意擦肩时,林枫看了沈南洲一眼:“阿意,他以后若对你不好,大可来找我,我受着你。”

阮意笑推了他一把:“不会的,你快些走吧,再晚些林伯父可要使家法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

希望别有那一天,也希望那一天早些日来才好,林枫心中苦涩。

“阿意,你可否少与他来往?叫我心中不适。”

“啊?阿枫怎么了吗?”

“我不喜欢他。看着不似正人君子。”

“……”多年的感情让阮意并不愿意答应这话。

沈南洲拦腰抱起阮意走向房内……

过了半月,阮意的生辰到了。

沈南洲与阮意接待宾客,林枫自然也到场了。

沈南洲的脸色并不好,但他还是让林枫进去了。

宴席上阮意一时高兴,喝了几杯,不知为何头有些晕,沈南洲便吩咐陈今扶她下去歇息。

林枫见了心中奇怪:阿意平日千杯不醉,今日为何才饮几杯就不行了?

暗觉蹊跷的他跟了上去,却不知正好遂了陈今的意。

陈今扶着阮意到了一个偏僻的厢房,确保林枫跟上后将阮意扶了进去。

林枫跟上后发现只有阮意一人,突然察觉意识有些恍惚,他心下暗道不妙便要转身离开,可身后的门让人关上了,他清晰地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陈今在门外站着,脸上是得逞计谋后的阴狠笑容:合欢散已经让林枫在酒中喝下,闻了屋中的熏香便会药效发作,阮意,这一次,我决不让你留在沈南洲身边了!

她算着时辰,差不多了。陈今转身离去。

而尾内中了合欢散的林枫只觉浑身燥热,不停地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裳,露出大片皮肤,他跌撞着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阮意,从她的额前碎发看到她红润的唇:这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啊,是他想念了一年多的人啊。

理智有几分崩溃,他吻了吻阮意,欲去解她衣物,只是到了一半,他意识回笼:不可以,阿意不会原谅我的,不可以。

他没有力气开门,只得催动内力压制药性。倏地,他面色苍白晕在了床上。

待他醒来时,阮意正在一边面色凝重,房门大开,陈今和沈南洲与一群宾客站在门口,沈南洲面色铁青。

“少夫人,你怎么能……?”

后面的话似难以启齿,叫陈今红了脸偏过头去。林枫见此情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野心挺大啊。”他戏谑道。

沈南洲面上阴沉:“林枫,你有没有人性?她已为人妻你还下得了手?”

“沈南洲。”阮意声音冷冷开口,“你什么意思?坐实了我的罪名?”

“我……”

“少家主才没有呢,只是少夫人你与林少爷都……都孤男寡女还衣衫不整了,这,这叫人如何不多想? 枉少家主还替你辩解……”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一个婢子敢对我指手画脚?”

“我,我……”陈今像被人侮辱了一样,面色惨白地向后退去。

沈南洲见状扶住她,有几分不悦:“阮意,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理取闹?是你有错在先,怎么可以那么说陈今?”

“我有错在先?沈南洲你疯了?”阮意难以置信自己的枕边人竟会不信自己而袒护外人.

沈南洲眸色冷冷:“你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沈南洲!”阮意有些崩溃,她含着泪走上前扇了沈南洲一巴掌。

沈南洲的头微偏,脸有几分红,他失望地开口:“我本以为你和那些商贾之女不一样的,阮意。”

阮意有几分无力,任由泪水滑过脸颊:“所以,连你也瞧不起我的出身?沈南洲,是我看错了才对。”

她闭了闭眼,而后下定决心缓缓开口:“沈南洲,我们,和离吧。”

“不。”沈南洲没有一丝犹豫, “虽然你做了错事, 但没关系……”

阮意打断了他,“看,你还是不信我。”

他皱了皱眉:“反正我不答应和离。”

“沈南洲,你有病是不是?”林枫这才起身拍了拍衣上的灰尘。

“你……”

“我什么我?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陈今设计的,你信也不信?”

沈南洲看了眼楚楚可怜的陈今,微蹙眉头。

“看来是不信了。狗东西,你真配不上阿意。”

沈南洲给了林枫一拳,林枫抹了下嘴角,毫不客气地回击,眼见二人打得难舍难分,阮意挡在林枫面前逼得沈南洲生生停下。

她脸上泪痕未干,神色冷冷:“够了。我们和离。”

沈南洲正欲再拒,陈今拉了拉他的袖子:“少家主,此事家主和夫人已经知道了。”

他一愣,眼中似有哀伤,但答应了和离。

第二日,阮意叫人搬走了自己的东西回阮府,拿了一封和离书与林枫走出沈府。

“阿意,昨日我没有……”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阮意对林枫轻松一笑,“好歹看清了自己所嫁非人,及时止损了。”

“嗯。”林枫低首轻笑。“阿意。”

“怎的了?”

“要不你改嫁给我吧?”

“你有病?”

林枫停步,神色认真,“我说真的。”

“可我那便是二嫁了,如何委屈了你。”

“不委屈,怎么会委屈。反正我也没有想娶之人,家中又催得紧,你又是个知根知底的,不如我们将就将就,凑合过得了呗。”

阮意皱了皱眉:“不行,你要娶也该娶个清白的女子,莫叫我辱了你的名声。”

“你哪儿不清白了?因为嫁过人就不清白了?阮意,你少在我面前贬低自己。再说了,我因为这档子破事名声也毁了,都没人愿意嫁给我了。你得对我负责。”

“可……”

“阮意!你是眼瞎还是心盲?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看不出来我心悦你?”

“啊?!”

“啊什么啊,我心悦你这么多年,你够傻的啊这么多年都看不出来?就离了江南一年有余你就嫁了人,你成心的?”

“我,我没有……”

“你哪没有?小白眼狼,这么多年真是白疼你了。”林枫气得耳朵都红了。

“阿枫,这事我再想想吧,我需要一些时日来冷静一下。”阮意微微叹气,林枫只能妥协,他还是舍不得逼小丫头。

而后的一段日子,林枫日日来找阮意,阮意一开始本不愿意出门,可林枫总有新鲜玩意儿给她,在林枫的陪伴下,日子很快地过,只是再嫁一事久久未提。

一日,林枫开了口:“阿意,你当真不愿意嫁我么?”

“阿枫,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只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你太好了。”

“阿意,我为了你排过半个时辰的队给你买糖酥;为了你不惜叫人去江南给你买玩具;为了你我学会了饮酒;为了你我改穿白衣……你如今和我说你配不上我?”林枫有些气急。阮意从来不知道,有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做到这般地步。

“阿意,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林枫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企求。

阮意想着以前的桩桩件件,好奇怪,为什么脑中不再有沈南洲了。

那个白色身影,如今正被红衣怒马的少年一点一点取代……阮意抬头,眼中微含泪光:“好。”

林枫一怔,“你,你说什么?”

“我说,好。”

林枫脸上的神情由惊愕转为喜悦,他难掩心中欢欣,一把抱起阮意转了好几圈才放下。

阮意脸色微红:“阿枫,你以后不用为我改变自己。做你自己。”她抬头笑看林枫。

“好。”林枫捧起阮意的脸,吻了下去。

二人的亲事很快定下,林父林母也很开心阮意可以成为自家新妇。

成婚当日,来了个不速之客——沈南洲。

他神色痛苦:“阿意,你与真要嫁予林枫?”

“当然。”阮意没给他一个眼神。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白头偕老么?”

“沈南洲,去年上元节,那个花灯,我写了什么你知道么?”

沈南洲眸色哀伤。

“我写了,愿你不离,我便不弃。可你辜负了我,所以,我也食言了,沈南洲。我曾与你说过的,你若负我,我阮意绝不回头。”

沈南洲似受了极大的打击,失了魂一般转身离去。

林阮两家结亲,宾朋满座,众人皆贺。

又是一年上元节。

林枫看着阮意,满眼笑意。

阮意已经怀了身孕。

林枫想,以后这个人,定会与我相伴一生。“阿意,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相离。”

阮意笑回:“好。”

而沈南洲在他们大婚第二日便出了家,余生青灯古佛相伴。而陈今也因做事无条理而被发卖,不知沦落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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