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七

匕首划开皮肉的声音清晰可见，我撑着一口力气，将她软下去的身子抱在怀里，她的后背，全是血。

禁卫军赶来，将刺客全部拿下，而韩惠妃此时挟持着父皇威胁禁卫军下去。

趁着他们对峙，我的侍从偷偷的绕过去，拉起弓箭对着韩惠妃。

他看向我，见我点头，弓箭离弦而去，直接射穿了韩惠妃的脖子。

父皇似乎还不能信，自己这么宠爱的女人，会想杀了自己。

韩惠妃的皇子早就被她掐死了，后经审问，才知他们的目标只有我，不想洛云端替我挡了一刀，禁卫军会来的那么快。

御医说洛云端的身子算是彻底坏了，好好养着，或许还能有个几年。

洛娘娘听闻泣不成声，我在一旁捏紧了手掌。

云间的姐姐，无意为我而成如今的局面。

父皇之前晕过去也醒来了，母后说他想见我。

跪在父皇床榻前，他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原本漆黑的发丝如今也见了白。

他挥手让我上前，「阿恒，朕算是明白了，一个帝王，不能有软肋。」

我不明白父皇说的，直到他身边的人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两只蛊虫。

我慌了，问：「父皇，您希望儿臣怎么做都可以，只求您别这样。」

我自小就知道，皇族供养着一只养蛊的部落，若有需要，可从那里得来。

而父皇手上的这两只蛊虫，我幼年时曾见过，那是“情牵”。

我祈求父皇不要如此，若是我被种下情牵，就会渐渐忘记云间，忘记所有我爱的人。

可等我将额头磕青紫了，他也没松口。

「阿恒，这两只情牵，你与那洛家幼女各一只，她不能，也不会再成为你的软肋，这样，你才能成为一个好帝王。」

父皇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可我不想听，我直接站了起来，十几年来第一次反抗他站了起来。

他不意外，只是看着我，母后站在我身旁，流泪与我说对不起，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等我醒来，我问母后我怎么了，她说我受刺激晕了过去。

我问什么刺激，母后说洛家长女为了救我，自己没几年可活了。

我说：「此事是儿臣之过，洛家长女，儿臣定当负责到底。」

母后哭着说好，我问她为何哭，她也不说话。

洛家长女闺名云端，我偷偷去见过，她一个人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

她的面容很是熟悉，可我不记得自己见过她。

她醒来见我看着她，忙问我有何要事。

我说没有，就是来看看你，顺便商议一下我们的婚事。

她被吓着了，那双温柔的眼里全是不可置信，「殿下莫拿臣女开玩笑。」

我说没有，你为了我变成如今这样，我是该负责的。

她皱着眉头看着我，似在思考我话里的真实性。

最后她点头，说：「臣女没有几年光景了，能得太子殿下青眼，是臣女之幸。」

我让她好好休息，然后去向父皇请旨赐婚，父皇看着我良久，笑着答应了。

我问父皇为何如此盯着我，父皇只说我长大了。

我没在意父皇话中的意思，直接回了我的东宫。

奇怪的是我总喜欢不自觉的往西侧殿去，我问侍从，那里有什么，侍从说那是堆放杂物的地方。

我皱眉，明显他们有事瞒着我，可转头一想，东宫是我的地方，他们瞒着，或许是母后的吩咐，便没有多想。

我与洛云端的婚事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

那时我在东宫看书，窗边开着，可以看见花园里的一棵树。

侍从说那棵树是我让人移栽过来的，至于原因，他们也不知。

我看书累了就喜欢看着那棵树，不自觉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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