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又来了一点一点围困流动残余的夕阳,夜幕坠末我又从睡梦中醒来,轰隆隆的雷声如野兽的嘶吼,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奶奶离世前的那晚也是这样极端的天气,她病怏怏的身体早是强撑到现在。雪白的脸上毫无生气,我们都坐在床头前的八仙桌上守着怕她若是再醒来见不到至亲而着急。窗外巷口传来几声犬吠,尖锐又刺耳。突然她的指腹微微动了动,她颤抖着声音,虚弱极了:“安岁…岁岁…”
安岁应了一声心里像是插入了一把锋利的尖锐使她不断的抽噎,慌乱的跪在床前将奶奶的手紧握住。
“……嗯,原来大家都在啊。”奶奶也紧紧握住了安岁的手似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带上了哭腔:“岁岁……奶奶对不起你。”在一声叹气后她还是去了,仅留有一片人的连声饮啜声。
安岁是个聪明人,大学毕业后本可以选择高薪工作前往国外过上富贵生活可是她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对方公司邀请回到了小县城里拿着微少的工薪过着普通的生活,大学同学聚会上朋友们不是没劝过她,成绩优异,去国外发展定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她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喝酒,一杯又一杯。片刻过后她斟酒的手停在半空中顿了顿,哑笑说:“我要是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奶奶怎么办?”
同学们也不再说话了,他们太清楚面前这个女人多有毅力,大学期间勤工俭学赚取学费每堂课从不缺席,不仅获得了学校的助学金同时还每年都拿奖学金。室友在聊天中不止一次的问她为什么这么努力?她轻笑一声:我从小就是奶奶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我之所以这么努力不光是为了我更是为了奶奶,我想要她的日子过的好一些。
奶奶的葬礼结束了,空旷的房间静的出奇,房间里的老物件对她来说都有很多回忆。床头的柜子里放着拨浪鼓,小时候安岁哭闹吵着要找爸爸妈妈时奶奶总会拿着拨浪鼓轻轻的晃着嘴里哼着童谣小曲儿哄她。
生老病死是人世间的常态,人生匆匆晃晃来去一遭停留过就已不憾了。
安岁的眼睛黯淡了下来泪滑落于双颊两边,身体瘫软在角落唇齿间紧咬着手臂出血红肿到发抖,她紧促的深呼吸试着调整心态用手擦脸仿佛是要将内心积攒的情绪抹去。
“安岁!安岁!”尖声浪气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扭动着身姿,身上的香水味刺鼻难闻。她满脸谄媚的笑着额头和嘴角两旁都蓄满笑意:“岁岁啊,妈妈和爸爸知道奶奶去世了我们都很难过特意坐飞机赶回来还是没来得及见奶奶最后一面。”
没来得及?压根是不想才对吧。安岁没有理她,自顾自地清扫着奶奶的遗物。场面又是一度陷入尴尬女人虽是生气可还是又耐着性子贴了上去:“岁岁,妈咪知道你现在一个月能赚不少钱肯定不缺钱吧?可是妈咪与爸爸还要供养弟弟长大……他以后还要结婚生子需要花不少钱……”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岁打断,她将奶奶临终前留给她的四方盒子放在一边双手环抱冷眼望着她:“打住,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既然你都已经这么直接了,那么我就直说了,我想要你奶奶这间房子的房产证,我知道你不缺这几个钱。”她把方才谄媚的笑容收敛起来倒是不避讳把话说的这么直截了当。
当然不可能,这女人竟将主意打在房产证上。痴心、妄想!安岁几乎是将话吼了出来:“别妄想打房子的主意,这辈子都别想!”
女人也不生气只是注视着安岁的目光,她要是想的事儿就一定会做到这也是为何这次和安岁谈判的人是她而并不是安岁的父亲了。
女人眼尖的发现安岁身后的四方盒子踱步向她逼近,安岁也不甘示弱同她厮打在一起,安岁这辈子恐怕没有遇见过这么无语的事,这个女人她怎么配理直气壮的站在这里?安岁自是不能让她将东西拿走所以若要倾尽一切都要将遗物守住。
可她却低估了眼前女人的力气,这女人的力气怎么这么气大如牛,女人丝毫未松懈看来这次是铁了心的要争抢。她将安岁抵在门框又大力的将她推搡到八仙桌前沾沾自喜,她心想就一个出生茅庐的小丫头片子还能同她较量?
安岁的额头撞击到八仙桌的棱角上,窗外是碧云金光彩色渡满半空,周遭像是都停止了运转。安岁的意识逐渐模糊,以往的点滴如幻灯片一样在颅中闪现,我这一生匆匆来、又匆匆离去,多少事情又多少身不由己又无可奈何?
眼帘风席卷而来庭中的枫树叶子忽而就凋落了一大半,疏疏挂着些许褐色叶子,心下一片冰凉,万蚁噬心般的丝丝缕缕的绞上心头,舌间的酸涩蔓延开来。终于……是要被世界抛弃和遗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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