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嫁那天,红妆十里,名动京城,羡煞了满城的待嫁姑娘。
就连那老掉牙的说书先生都滋滋称赞:“这怕不是百年之内最盛大的婚事了。”
而此刻我在马车里坐定,一旁的丫头叽叽喳喳:“小姐,今儿个真够热闹的。况且,我悄悄瞧了一眼那嫁妆,箱箱珠宝,塞的满满当当的,羡慕死个人。”
那十几箱嫁妆,装着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
我父亲是丞相,娘是世族千金。
而我要嫁的人乃是当朝太子。
丞相之女,储君之妃,丞相一人之下,储君风头正盛,这场婚事竟胜于当年太后出嫁。
但问题在于,我父亲从不是太子党,而是三皇子党,我百思不得其解。
自圣上赐婚后,父亲的眉头就再没舒展过,书房的灯越亮越晚,直至今日,父亲送我出嫁,丞相大人眼眶湿润,两手紧抓着我不放,看了我一遍又一遍,开口只道:“万万别委屈自己。”
我上了马年,撩帘望他,看到他连叹三声,泪水顺着风飘走 。
丫头见我不语,以为我是刚出阁的少女的紧张,连忙宽慰道:"太子是出了名的儒雅温润,定是姑娘的良人。”
我摇摇头,政敌之女他如何温润?
其实圣上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太子必须继位,三皇子必须为臣,作为丞相,你怎可领头不服太子。
只好将你宠爱的独女嫁与太子,用你女儿毕生幸福逼你服,这无疑是在打压丞相,同样,打压三皇子党。
圣上在帮着太子稳固帝王之路。
只是我爹的品性,圣上与他共事多年,仍未真正看透,他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弃。
马车停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呦喝着吉时已到。
丫头扶着我下了马车 ,我见着盖头底下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与我红绳一端,我伸手抓着,跟着他一道跨过门槛,跃过火盆,拜了天地。
这算为礼成,婚完。
我细细想来,虽然婚昭匆忙,这位太子殿下也将礼节做全了,三书六礼, 八台大轿,明媒正娶。
拜完了堂,我由人领着去了东宫后宅,坐到了喜床上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接着一阵脚步声,沉稳有力,踏着锃亮的地板来到了我的面前,入目便是一双红靴。
喜娘在一旁催促着掀盖头,呈了玉如意上来。
我的心嘭嘭直跳,手关节都发了白。玉如意挑起了红盖头边缘,缓缓将盖头温柔地掀了起来。
我抬眼,便撞入一双高挑的丹凤眼,那双眼同样在打量我。
我只觉得那双眼睛勾心摄魄,足足叫人失了心智。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是心动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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