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梅一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就算大夫是她找来的,但为了以防万一露馅,特意找了个真有些本事的,怎么可能!
他方才明明说了她死了!
苒梅急了,抬脚便冲了进去,不顾规矩地穿过了插屏。
“不可能!你明明早就没气了!”也许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方才开心过了头突然被冲击到了,她的神情出现了扭曲。
而床榻上的人儿才刚睁开双眼,望着周边陌生的一切,慌了起来。
“你们……是谁?”也许是刚醒过来,过于虚弱,声音柔软无力,让人听了心疼。
“呜~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别吓芷柔啊!”
身旁的丫鬟见状又不安了起来。
床上的人儿艰难地坐了起身,一脸警惕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某些异样。
她低下头,发觉到了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古风样式的衣着,看着那一双纤细嫩白的手,微微愣了一下。
[这,这手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手会这么嫩?]
她立马去查看了左手臂,而那手臂上之前因在厂里干活不小心划到的伤疤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一脸震惊。
[怎么回事!不对,这身子骨,还有这双手,不,这不是我!]
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她尽量快速地使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去理清着自己的思绪。
突然地,一段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了进来。
这让她一时内心复杂。
[这记忆根本不属于自己!可…为什么会有这些记忆?这具身体不是我的!]
不知怎的,也许是因为这些记忆的真实,驱使着她开了口:“芷柔,我这是怎么了?”
芷柔听了可乐坏了。“小姐!您想起来了?太好了,小姐没事了!”
韩达兴许是没缓过来,毕竟前几秒他上半身才刚踏进了鬼门关,要是大小姐出了什么事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现今又被拉了回来,出了一身冷汗的他好不容易缓过来时,听见芷柔兴奋的叫喊他也才意识到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快!还不快去把大夫请回来诊治一番!不,换一个!换一个大夫诊治!快去快去!”
韩达催促着下人,心想着幸亏大小姐没事,也不知道哪来的庸医,竟把活的说成死的!
他颤巍巍地挪动着身子,跪在了床榻前,磕头说道:“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还望大小姐莫要动气,老奴会去自扣月钱,不,老奴去领二十杖,不老奴我,我我该死!”兴许是被吓坏了,连话都说得如此结巴。
“够了。”床上的人儿皱起了眉。
她本就不喜闹,这下是又哭又闹又磕头的,话也没一句清晰利索的,本来就因为这周围的一切有些烦躁,听了之后就恼火得无法忍受。
“小…小姐?”芷柔愣了一下。
[换做平时,小姐可都忍气吞声的,这下肯定是让她很生气了。]
看着他们都吓坏了的样子,苒笙感觉自己乱了阵脚,这本来就不是自己,若是让人看出什么来兴许不妙。
她顺着电视剧中看到的人物间的对话,与那些记忆中的片段,结合起来理了理说道:“你也是府中的老人家了,不必如此…只是,我不大明白为何我会…”说完后看向众人,发觉他们的神情果然缓和了不少后,她慢慢地拿捏起了这其中语气的强弱程度。
“小姐!是芷柔不好,都怪芷柔!若是当时芷柔没有让小姐独自一人,您也不会落水了…”说着她又哽咽了起来。
苒笙想着,一直在脑海里寻找着“落水”关键的记忆,却只有零碎的片段,但也足够让她了解个所以然了。
按着原主的记忆,是谁都清楚到底是和谁有干系了。
苒笙这时才注意到插屏前站着的苒梅,她此刻已由震惊变为了担忧。
本来就着她那清秀的模样,脸色苍白的小人儿看了兴许会令人有几分心疼,可她现在却和那些胭脂俗粉没什么差别,只会让人厌恶。
“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不好?莫不是也掉水里了?”
她刻意咬中了“掉水”二字,只见苒梅神情一紧,苒笙便肯定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不…你明明死了…”也是,她看着也就16岁的年纪,就算有再大的心机与谋划,心智也成熟不到哪去,一下子,就慌了。
“照妹妹的说法,是希望姐姐死吗?”
苒笙句句逼紧。
苒晴感到不妙,也冲进了插屏说道:“不是的!我们只是太震惊罢了!”
她们都还是孩子啊,就有这种心思了吗?苒笙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四妹妹莫不是也忘了规矩?”
她咬中了“也”字,这让一旁的苒梅气红了脸。
“不管怎样,都该有个规矩样,你们如此不受规矩,如此鲁莽与不敬,韩管家看到便算了,他毕竟是府中的老人,若是旁人看了,说了去,这让我们的脸往哪搁?
到时候是该怪罪我这个当姐姐的没好好管教你们,还是该怪姨娘们作风不当让妹妹学了去?”
众人听了都在心里吸了口凉气,平时的苒大小姐可不这样,兴许是真的惹怒她了。
没人会知道,现在的她可不是原本的苒府大小姐。
“罢了,就这么看来,平时是我懒散了些,对府中的大小事务不大上心,现在是该插手管管了。你俩就退下吧。”这毕竟不是什么服装游戏,她必须得赶快找到回去的办法。
“二位小姐,大小姐既然发话了您俩就先行离开吧。来人,还不快扶二小姐和四小姐回房!”
韩达毕竟在苒府干了几十年,会看人眼色办事,立马唤人把苒梅和苒晴带了下去。
瞧着苒梅和苒晴离开,他又谄媚地对苒笙说道:“大小姐,老奴这就去吩咐厨房给你熬碗姜汤暖暖身子驱驱寒!”
“嗯,去吧,大夫就不必了,我的身子我清楚。”
苒笙也觉着有些累了,应了句。
[这身子骨有些弱啊。往常我一人一天打两份工都没这样累。]
“你们也都下去吧,芷柔留下就好。”
众人一一行礼退下,到最后只剩下了她和芷柔。
芷柔望着她,略微觉着些不可思议。
“有什么要说的便说吧。”苒笙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
芷柔听后立马低下了头,维诺道:“芷柔不敢,芷柔只是激动过头了,小姐没事真是太好了!”
苒笙盯着名为芷柔的丫鬟,脑子里关于原主与她的记忆慢慢浮现了出来。
不久苒笙便了解了。
她是原主的心腹,一心只为原主,可无奈原主虽懂她的一片忠诚,自己却是个些许刻板的人。
虽然内心十分关心自己的人,但嘴上却紧得很,时常是脸上挂着不冷不热。
但想来也知道为何要表面装着那样的模样了。
这府上,原主的父亲,也就是这一家之主了,此人不常于家中,公务繁忙,府中的勾心斗角多了去,若是待人热情过多了,怕是会连累着别人。
芷柔很是忠诚,是个值得信任且机灵的丫头。
从记忆里与现在的观察,苒笙看得出这丫头应该都懂府中的小九九,但她却极少与自家主子说,兴许受过委屈也不曾哭诉过,大概是怕原主会有更多的担忧与烦恼吧。
苒笙心想着,她认为这丫头有用,应多与她聊聊了。
“芷柔,经过这一次,我想通了许多。”
苒笙缓缓道来,“你我主仆二人今日,有话便都说开了罢。”
“小…小姐…”芷柔似乎眼中有些泪光,那双桃花眼眨巴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姐,芷柔的命是小姐的,为小姐赴汤蹈火是理所应当的!”
这一举动让苒笙又愣了。
[这说跪就跪也太没尊严了吧!]
她作势要去扶,无奈这身子骨弱,也只能口头表达:“你先起身!”
芷柔听后才起过身子。
“到这里来,坐下。”
苒笙拍了拍床沿边,示意芷柔坐下。
芷柔顿时受宠若惊:“这,这怎么行!芷柔只是个奴婢!这不符合规矩!”
她卑微地缩了缩脖子,又往后退了一步。
“我的话就是规矩。”
“是…是的小姐!”
芷柔慢慢地走了过去,虽有些顾虑,但还是乖乖地坐了下去。
“我知道你一向很忠诚,是个乖巧的孩子,过去是我太过优柔寡断、忍气吞声了,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不!没有的事!芷柔都明白!小姐为了芷柔避免更多的刁难才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芷柔都知晓!
芷柔知道小姐心善,芷柔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委屈什么的都没有的事!”
也怪她太过于忠诚,有些冲动,是个护主的人啊,苒笙话未说完便着急着解释了。
等她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有多不敬。
“小姐,芷柔无意间冲撞了您!芷柔…”
“没有的事。”苒笙岔开了她又要请罪的话。
“我希望能增进一下我们之间的主仆情谊。”
“……小姐?”
“啊,我是说,我以前太过软弱了,现在我想通了,可不能当软柿子被人拿捏,干我想干的事,多好啊。”
“小姐……您能这样想,就真太好了!不管怎样,芷柔都会一直陪着您的!”
芷柔刚说完,本来兴奋的小脸突然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怎么了?”苒笙发觉了她的异样。
“糟了,我怎么会把这事给忘了!小姐,您听后可得沉得住气。三小姐…可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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