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低谷

宁贵妃态度如此坚决，这是让皇太后都始料未及的，什么时候当初小心翼翼且温顺的小侧福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泼妇”。

皇太后：宁贵妃 是否这样你会失了得体？

宁贵妃不敢再去看皇太后，似乎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的确有失体统。

皇太后：哀家说去查，岂容你在造次？

皇后可怜楚楚的看着皇太后，这时候的皇太后以前对她的各种不愉快都抛在了脑后，至少在这个时候，皇太后是帮她的，这让她感激不尽。

皇太后：都听哀家的，这件事情由哀家说给皇上听，其他人不许传出谣言使后宫不得安宁！

说完，皇太后转身出门了，宁贵妃瞅了皇后一眼，冷笑了一声也离开了，最后只留得皇后和其奴婢跪在地上久久不起来…

初花：我们小主需要静养，请皇后娘娘回宫吧

这是第一次丫鬟敢赶皇后娘娘走的，但皇后也无法顾忌那么多，只好带着身边准备和初花叫板的简姑姑离开了，

这一路上不知道为什么，遇到皇后请安的人变得越发不情愿了，有些侍女甚至请安之后开始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声音总能轻而易举的传到皇后耳朵里，这是皇后感觉到的不安，而她并不知道，其实他们并不是在议论她，而是在议论和贵人怀孕真假…

皇后慢慢的开始怀疑众人，甚至她宫里的贴心宫女……

歌皇后：你们在议论什么！！！都不相信本宫吗！！！！！

看着原本温顺贤良的皇后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就连最贴身的青女也无法接受，按道理来说，这些年皇后在宫里受的委屈也不少，没一个能像现在那么无助，自己的父亲被流放，在宫中自然没了地位，现在又被和贵人摆了一道，自然心里承受能力再次突破底线。

青女等一众宫女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低头不语，直到青女开口。

青女：娘娘，奴婢们都是跟随多年的，自然不会听信外头的胡言乱语

歌皇后：外头传了些什么……

简姑姑瞪了青女一眼，这时候的青女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皇后头也没低下来，但是她确实很想知道外面到底说了些她的什么坏话。

简姑姑：娘娘，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歌皇后：话还没听完

青女的眼神十分的无助，盯着简姑姑，希望她能帮到她，但是皇后毅然决然，就很难让她改主意先选择休息。

青女：娴雅宫…放出风声，说娘娘谋害皇嗣…

皇后听后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她直径走到屋里，连头也没回，简姑姑都来不及进屋，她就把门关了。

歌皇后：本宫累了，让本宫歇息会儿吧，简姑姑，让她们各忙各的去

简姑姑：是

青女看到简姑姑都被关在门外了，自然对从小玩到大的歌皇后放心不下，马上起身跑到简姑姑边上，询问皇后的情况。

青女：姑姑，娘娘怎么样了？

简姑姑：你也看到了，谁也进不去

青女：要不……我把皇上请来？

简姑姑：皇上整日繁忙于国家朝政，怎能让他来担心后宫，娘娘应该能消化掉，不然如何成为六宫之主

青女：那怎么办啊！

青女的脾气从来不能稳定下来，何况自己的主子受到如此大的冤屈又无人求助的时候那种焦虑，她心真的一紧，嗓门就大了些，让在里屋独自安静的皇后听到了。

歌皇后：青女，进来吧

青女一听皇后在唤自己的名字，连忙走了进去，本来简姑姑还想嘱咐几句，这下连时间也没有了。

青女：娘娘，青女来了

歌皇后：青女，你跟本宫最亲，快过来

青女：娘娘，您是娘娘，我是宫女，自然不能比较，不能破了规矩

歌皇后：规矩规矩规矩，本宫都听烦了，现在屋里只有你我二人，放下顾虑，是我啊，文且歌…

青女：歌儿姐姐…

歌皇后：好久没听见如此亲切的呼唤了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慈宁宫】

皇上来看皇太后，看起来今日皇上的气色很好，应该是时候说那件事情了……

皇太后：今日皇上看起来似乎有什么愉悦的事情

皇上：果然瞒不住母后，最近京都周围区域大丰收，好几年都没那么好过了

皇太后：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是皇上不能总是局限于朝政，偶尔来关心一下自己的妃子们不尝是件好事

皇上：母后何出此言，是皇后处理不当还是母后也无法定夺？

皇太后沉默了，这让皇上更担忧最近后宫又发生了什么不太平的事情…

皇太后：最近后宫，是发生了些事情……

皇上：母后请明说

皇太后：和贵人…小产了

皇太后这句话一出口，皇上便坐不住了，怒火直攻心头，这件事这么大，居然没人和他说过，却让皇太后在这里担忧。

皇上：是谁干的，母后可知？

皇太后：是谁干的哀家还不知道，但是，在和贵人小产之前，曾喝过皇后赐她的安胎汤

皇上：确有此事？

皇太后：哀家会去查的，还请皇上息怒

皇上：这件事情扰烦了母后，是朕的过错，这件事交给朕吧，母后歇息着

说完，皇上起身离开，皇太后还想说些话也没说出口，她知道了，这后宫将会是宁贵妃的天下了，纵使她再喜爱文且歌，也无济于事了……

皇上气势汹汹地来到景仁宫……

李公公：皇上驾到！

还没等外面的宫女太监下跪请安的时候，他就冲进了里屋，看到了坐在一角的歌皇后，她此时很颓丧，相比于刚入宫做福晋的她来说，在脸上显出了太多后宫的沧海桑田，风云变幻，大起大落，勾心斗角，孑然一身，她的眼神已经再无清澈，连唯一打动皇上的清澈眼眸也不复存在了，皇上慢慢走过去，看着她，露出难以描述的表情，相比内心也极为复杂，这个女人为时光付出太多，多的连皇上都体会不到……

他看着她，将她慢慢扶起……

歌皇后：皇上……

皇上：朕在

皇后扑到皇上胸怀里，紧紧的贴着，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三年来，她一次都没哭过，因为她知道，她是皇后，她是六宫之主，她必须母仪天下，哭哭戚戚并不是明智且端庄的典范，反而是懦弱的表现，可她再也不能忍了，面对心爱的男人，面对世事的无常……

皇上：朕……只想知道，这么恶毒的事情，是皇后做出来的吗？

皇后听到这句话，惊恐的抬起头，面对这一张英俊的脸庞，这一心陪伴的夫君，他也会质疑自己，这时候她才醒悟，皇上终究是皇上，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怎么会幼稚的认为他是我一个人的呢……

歌皇后：皇上也不相信臣妾吗

皇上：毒害皇嗣可是死罪……

歌皇后：皇上也不相信臣妾，那臣妾还指望谁能相信？

皇上：朕，只要你的回答

歌皇后：臣妾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

皇上：但愿此话不违背心意

皇上将怀里的皇后推开，拂袖而去，只能听到李公公传出“皇上移驾瑶华宫！”

终究还是移驾别地了，皇上第一个找的是皇后，大概是来兴师问罪的，这后宫的佳丽越来越多，哪有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空谈不是吗？

皇后追了出去，刚好看见皇上坐在辇舆上，侧脸留给了皇后，起驾离去。

皇上……

青女：娘娘，别追了

歌皇后：回屋吧……

青女和简姑姑扶皇后回屋，那一滴泪还在目送皇上的离去……

【瑶华宫】

李公公：皇上驾到！！！

皇上下了龙辇，就看到行礼的人当中有一位太医，很显然是刚刚瞧好病出来的。

皇上：是叶太医吗？

叶太医：正是微臣

皇上：可是去瞧过和贵人？

叶太医：回皇上，已经给娘娘开了方子，调理身体，相信很快就能再次怀上龙嗣

皇上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快去抓药，自己走进屋里，看到和贵人躺在床上，显出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和贵人看到了皇上，想起身，皇上却摇头不让她起来。

和贵人：皇上，臣妾该死，没保住皇子

皇上：不是你的错，朕正在调差此事，皇后可曾给过你什么？

和贵人：安胎汤，说是皇后娘娘额娘的秘方

皇上：你觉得，这是安胎汤？

和贵人：皇上是怀疑皇后娘娘？绝对不是

皇上：为什么？

和贵人：皇后娘娘为人善良，又是六宫之主，臣妾相信，皇后娘娘不会杀害皇嗣的

皇上：你倒也是体贴皇后

皇上思索了一会儿，立刻喊李公公到身边。

皇上：通知内务阁，将和贵人升至嫔位，赐字夙，搬至中宫 凌雪殿

李公公：嗻

在皇上和公公社交的时候，和贵人听的一清二楚，现在的自己，不再是别人小看且嘲笑的凌未希，也不是被宁贵妃嘲笑的小贵人，她马上就会是夙嫔，拥有权力的妃嫔。

皇上：朕要给你最好的，

这句话一出，把凌未希说懵了，她入宫，对于皇上，是否有情愫，连她自己都理不清，可皇上现在如此霸气，是她从未感受到的温暖，她，动心了吗？

谁先心动谁就输了。

皇上：好好休息，朕先走了，后几日来见你

和贵人：恕臣妾就无法恭送皇上了

皇上点头离开了，凌未希得逞了。

李公公：皇上接下来要去哪？

皇上：去娴雅宫

李公公：嗻，摆驾娴雅宫！

娴雅宫是中宫正宫，也就是说是中宫的主人，凌未希要来中宫，皇上是比要打声招呼。

【娴雅宫】

霜儿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慌慌张张的样子让宁贵妃看的心烦极了。

宁贵妃：臭丫头，死性不改，还想尝一下板子的味道吗？

霜儿：娘娘，奴婢知错，但是，皇上要来了

宁贵妃本来慵懒的坐在凤榻上，一下子坐了起来。

宁贵妃：什么，皇上要来？

霜儿：在往这边走了

宁贵妃：快，快带本宫去打扮

霜儿将宁贵妃扶起，到了梳妆台前，为其简单梳妆，坐等皇上到来。

李公公：皇上驾到！！

宁贵妃等一众下人下蹲请安。

宁贵妃：臣妾恭迎皇上

皇上：爱妃平身

宁贵妃：谢皇上

皇上坐上宁贵妃的榻，示意宁贵妃坐其身边。

皇上：后宫的事情朕有所耳闻了

宁贵妃：前朝公务繁多，还让皇上担心于后宫之事，真是臣妾的错

皇上：不是爱妃的错，这些日子爱妃帮着皇后处理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朕要感谢你

宁贵妃：为皇后分忧是臣妾的义务以及荣幸，怎么能让皇上说感谢呢？

皇上：爱妃…怎么看待皇后

宁贵妃：臣妾觉得和贵人落胎一事起因是皇后，若不是皇后所为，也脱不了干系

皇上沉默了……

宁贵妃：皇上，臣妾说的话，都是为了后宫考虑，绝无二心

皇上：朕知道了

宁贵妃：臣妾命人给皇上做了银耳汤，皇上是否尝一口？

皇上接过汤，却无心放在嘴边。

皇上：朕已经命内务府将和贵人晋升为嫔，赐字夙

宁贵妃心里“咯噔”一下，原本被自己欺压的小小贵人现在变成了夙嫔，这属于质的飞跃，让宁贵妃对凌未希变了看法。

宁贵妃：那正好，妹妹怀上了龙嗣也算是大功一件，虽说未保住，也算为皇上尽力过

皇上：并且，朕想让她入住中宫 凌雪殿

宁贵妃内心从原本的吃惊到现在的得意，她知道，入住中宫的夙嫔也将成为她的掌上“兵器”，任由自己处置以及后来的“使用”。

宁贵妃：能让妹妹入住中宫真的是极好的，这样一来，我们彼此都有了照应

皇上点了点头，也很开心宁贵妃能这么快接纳了夙嫔，起身准备离开。

宁贵妃：皇上去哪儿？

皇上：前朝奏折还未批阅，朕回书房

宁贵妃：恭送皇上

等皇上走远了，宁贵妃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对身边的霜儿说，

宁贵妃：霜儿， 给本宫父亲捎个话

霜儿：娘娘您说

宁贵妃：现在时候差不多了，本宫要成功了

霜儿立马知道了宁贵妃的意图，听完就转身离开，刻不容缓。

【第二天清晨】

皇上早朝，突厥狂傲的进攻别的国家，导致本土有些地区接连遭受战争的洗礼，民不聊生，皇上也为此事担忧。

南宫鸿：皇上，臣有本启奏

（南宫鸿 正二品 总督 韵妃父亲）

皇上：呈上来

南宫鸿带着自己起草的奏折，交到了皇上的手上。

皇上一边打开看，一边南宫鸿对着朝廷文武百官说，

南宫鸿：想必文志尚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闻，文志尚是皇后的父亲，以前拥有着众多关系，现在因为买官卖官差点亏空国库，左迁龙标，权力荡然无存

南宫鸿给皇上的奏折上的主要内容是“废除皇后”

南宫鸿：所以，臣想做次坏人，吸取了百官意见，要求，废除无用皇后！

朝廷文武百官开始小声交谈，场面一度很混乱，只有上官羽淡定自若。（上官羽 正一品 中央将军 宁贵妃父亲）

新任三年的皇上显然定不住他们。

这时候，许哲林走出来一步。

（许哲林 从一品 吏部尚书 贞贵妃父亲）

许哲林：臣有异议

全场立马安静了，毕竟是从一品大官，又是两朝元老，自然威信很旺。

皇上：直说无妨

许哲林：歌皇后在后宫之中起到表率作用，在百姓口中皇后威信之大，所以，臣不同意废后一事

许哲林是文志尚的故友，自然帮到文且歌。

皇上：朕知道了，多谢各位元老，不过后宫之事，朕自会有所定夺

南宫鸿：请皇上三思

皇上：无事退朝

【养心殿】

皇上退朝之后来到养心殿，他真的一点儿也没有心思去管后宫，可是他殊不知自己的后宫与前朝紧密相连， 也总会有坐不住的人替他分忧，那个人就是闻人郁尘，皇上的发小。

闻人郁尘：皇上在想什么？

皇上：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闻人郁尘：文武百官要废皇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皇上不是不知道吧

皇上：早朝的时候他们说了

闻人郁尘：郁尘就是来问问皇上，是怎么想的

皇上：朕也很头疼，废后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闻人郁尘：既然皇上这么说了，笃定要废后了？

皇上：文志尚出了这档子事，再留文且歌也说不过去了

闻人郁尘：哪有什么过去或者过不去的，只是全看皇上罢了

皇上还在闻人郁尘的思维里的时候，突然有侍卫来报——突厥使者觐见

狂傲的突厥居然来使者了？这不容小觑，皇上立马去了正殿接见。

闻人郁尘：我要跟着去吗？

皇上：突厥来势汹汹估计不好惹，在这等朕回来

【两个时辰过去了……】

皇上回到了养心殿，一脸惆怅，感觉遇到了什么难事，这让闻人郁尘更加不安。

闻人郁尘：皇上怎么了？

皇上：突厥怎么会和上官羽有关系……

闻人郁尘：可否和郁尘说说?

皇上：突厥使者说，不打我们的土地是因为上官羽和他们的交情，现在，他们要求朕废除歌皇后换上上官凤，才继续保我们平安……

皇上显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而闻人郁尘已经看透了。

闻人郁尘：皇上 还不懂吗？这是上官羽给皇上摆的坑，而皇上现在不得不跳

皇上：你的意思是……叫朕废后？

闻人郁尘：只能这么做了，为百姓，为苍生

皇上沉默了许久……

皇上：拿纸笔，废除文且歌皇后之位，打入冷宫，宁贵妃升为宁皇后，择日举行封后大典

李公公：嗻

李公公走了之后，皇上长呼一口气，连皇太后都不知道皇上做决定这么迅速，但这决定不得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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