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涯被一人一猫恶狠狠地瞪了两眼,实在觉得莫名其妙得很。不过,国事为大,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长宁是长公主,大梁的人此次是来联姻的,因为是小国,大梁的人一直很低调,除了那娇蛮的公主宁姿越。本来小国之帝为了保全自己的王位,是要进献公主来联姻的。不过他们大齐幼主情况特殊,又因为大梁素来与大燕交好,而大燕又与大齐旗鼓相当,他十分担忧万一那几个皇子公主只是大梁以联姻之名安插进来的间谍………难办啊。
齐御涯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
我静静地抱着滚绒,看着齐御涯一脸难色。心下猜测他应当是为大梁联姻的事情头疼,想要找长宁商量商量,但是不巧的是长宁自己也“身陷囹圄”,眼下怕是又想起来大梁的事情了,还在头疼。
甄竺“那大梁公主我瞧着很不顺眼,即便嫁到了大齐怕也是天天添堵的饭桶家伙,倒不如将联姻的事给拒了。毕竟这天底下哪有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道理?哼,我看那大梁怕是专门挑最最败家的公主往咱们大齐送,还不如挑一个皇子留下来……”
我抱着滚绒磕着瓜子,十分悠哉。
齐御涯一愣。
突然,我感受到了御恒君复杂的目光。悄悄打了个哆嗦,打了个干哈哈,
甄竺“额、御恒君要不要品一品茶舒缓舒缓心情?”
齐御涯:“你这主意不错,原是我小瞧了你。”
御恒君挑眉笑着,仿佛三月的桃花都开尽了,又仿佛那高山之巅冷然而开的雪莲。黄昏的光倾落在他脸上,似拢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雾一般,美得夺人眼球。我看着却毛骨悚然的紧。浑身寒毛倒竖,就连平日“隐居山林”的鸡皮疙瘩也隐隐有“洗尽铅华现于凡尘”的趋势。
我摸了摸滚绒柔顺的毛,干笑着不说话。
我悄悄地向着佛祈祷,心道,佛啊,原谅我的罪孽吧。大梁的皇子们,这损人的计策确实是我甄竺出的,但是要留在大齐的人却的的确确是御恒君亲自挑选的而并非本小姐……南无哦弥拖佛……
我心慌慌。
…………………………几月后……
大梁的皇子公主们回了大梁国,除了被当做质子的大梁二皇子宁君越。宁君越人如其名,是个温润儒雅的谦谦君子,但是他表现得越温润儒雅,风度翩翩,我心里就觉得越对不住他。
因为心底的愧意,我没少探望宁君越。发现他十分直接,心里想什么便怎么表现,是个爽快人。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闲来无事总会偷偷从府中溜出来,借着长公主的名号去看望他。回回来时他不是在画画就是在写字,我厚颜凑过去看了看,以为他的画风颇有风骨,文章的辞藻丰富,文采斐然,对他颇为欣赏。
有一回,我有意要给他个惊喜,于是没让人通报,自己蹑手蹑脚地进了质子府。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就是无法隐藏,我正为这暗自懊恼,生怕他发现我,却在窗边看见了御恒君。御恒君神色严肃,正同他低声地说些什么。我心下疑惑,悄悄地躲了起来。
御恒君的话没听清楚,君越的话我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宁君越:“……做梦!”
君越似乎很气愤,就像被触了逆鳞的龙一般怒气腾腾,我躲在外面都能感受到他的不安与躁动。
片刻后,御恒君走了。
我溜了进去,却看见他正背对着我面对着窗户朝着大梁的方向发呆。他的背影瘦得仿佛要隐没在外头的鹅毛大雪中,冷冽的寒风吹来,更衬得他形单影只,孤独寂寞。
这是……想家了罢?
我悄悄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心里的罪孽感愈来愈重。
甄竺“君越。”
我轻轻地唤了他一声。他扭过头来,满目憔悴。他的目光紧紧地追着我,像是有话对我说,但是又放弃地垂下头。
我的心骤然一紧。
良久,他终于张口道,
宁君越:“甄竺……你可否借我一只白鸽?我……”
想家了么?我猜测道。他的语气脆弱得令人心疼,我想,定是御恒君惹的!于是十分义气地拍了拍他的肩,
甄竺“没问题!
…………
我窝在我的寝室里弹着箜篌,悠扬的声音传出很远,很宁静,我却越来越烦躁。滚绒眯了眯猫眼,碧绿的大眼睛发着光,它悄悄爬到我面前,拉了拉我裙摆。我低下头,和它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上,它挠挠小脑袋,几步窜到了食盆那儿。
诶,我都快被滚绒吃穷了。旁的猫或许是每日两到三餐,但是它却是每日三到四餐外加四顿饭后甜点。
我近日,为了控制它的体重,为了它的身体健康,费了不少功夫。
我越来越烦躁,招绘鸯进来,
甄竺“绘鸯,准备甜点给滚绒,还有,我出去一趟。”
已是寒冬腊月,我又畏冷,只能多穿了几件衣裳,披了件狐裘披风,怀里揣着小暖炉,临走时,滚绒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我激动地回过头,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人对我表示依依惜别之情的!滚绒这蠢猫,虽然不会安慰人,关键时刻还总是掉链子,但是表示自己依依不舍之情还是会的……………
然额。我却看见滚绒从桌子上摔下来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八成是吃太欢,从桌子上摔下来了。
哦,滚绒,你果然是只蠢猫。
我对绘鸯吩咐,
甄竺“我只是出去逛逛,带几个会武功的侍卫就好。”
绘鸯应了。
我出了门,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侍卫们…………
诶。绘鸯,说好的几个侍卫呢?
甄竺“都躲到暗处去!这么多人反而引人注目,留两个在明处即可。”
我无奈,一阵风刮过,似乎更冷了些,我抱紧了怀中的暖炉,加快步伐。
近日大燕突然集中兵力攻打我大齐北方的青城,青城易守难攻,所以自古以来大齐安在那里的军队兵力数目便没有多么庞大,然大燕此次是集中兵力攻打,就青城那点兵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撑不了多久,青城那地方一旦攻破,大燕军队便一路畅通无阻矣。大燕打了个措手不及,御恒君和爹爹调了几万大军赶去支援青城了,也不知能不能赶上。
我怀疑有内鬼。为了京都安宁,长宁已经垂帘听政,却引来许多大臣不满,但是她行事素来霸道,凌厉铁腕之下人人屈服,只是长此以往终究不是个事儿,还是要把内鬼给抓起来。方能斩草除根。
青城乃建于北方的瓦堀山上,易守难攻。大燕又为何要从青城攻起?大晏是我大齐的邻国,倘若大晏从南方攻起,大燕从北方的青城攻起………我只怕大燕是为了将大齐兵力全调到北方去,那样就危险了啊。
朝廷是有战将,但是老的老,死的死,伤的伤。已经为数不多,屈指可数………
定远侯战死,定南侯一只手臂被砍,还在养伤。卫国公年事已高……………
这样下来,不算御恒君和我爹,竟只有骁骑侯一人能担此大任。
这几年里,朝廷的得力战将竟恰好只有我爹,御恒君,骁骑侯还健在么?难不成有敌国的人在其中捣鬼?那么唯一健在的骁骑侯此时便显得很突兀了。
这确实很令人怀疑。但眼下用人之际,不能再怀疑仅有的骁骑侯了。不能让唯一的老将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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