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甄竺,是甄府那位优雅端庄,举止大方,从容不迫,不悲不喜的甄大小姐甄竺。京城中不知有多少说亲的媒人为了我而踏进我甄府的门槛,从此一去不返。而我甄竺向来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并坚持地认为我一定是太缺德。而且自从父亲娘亲生下了我这个女儿,好像天天都在为如何将门槛修得结实到纵是天皇老子来也甭想将它踩平的事情头疼。
我简直是本朝知名度超高的男性杀手。
不是我太自恋,而是事实逼得我不得不自恋。小女子实在是被逼无奈,举个实在的例子,我13岁那年,也就是去年溜出甄府的大门还未过一条街,就被外头围着的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给吓回府了。因为甄府侍卫太凶残的缘故,他们都不敢直接围到我甄府府门前,而是隐晦地躲在距离大约一条街的房屋后,手里提的东西好像是书卷,目测人手一卷且都是长长的一大条。我还以为他们是太好学才如此,结果趁乱偷偷拿了卷来看,发现里头全是诸如“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甄竺“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甄竺“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甄竺“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之类的诗词,直瞧得我头皮发麻。
这……这些个人神情诡异地围在我甄府附近,抱着这一大坨废物差不多的东西,难不成,这是写给我的?
不不不,应该是写给大表姐的,是大表姐的……
不对,大表姐已经出嫁,这些人写的这么肉麻这么明显,这不是明摆着一个个地排队等着我表姐夫去揍么?
那应该是二姐的,是二姐的………
不对啊,本小姐哪来的二姐?
那,那那那那是我二姑的三爹的二妹妹的姐夫的二奶奶的叔叔的隔壁老李家的亲闺女的?
可是人家远在江南啊。
这这这………我心塞地想,这字迹潦草、连篇抄袭、累牍借鉴、看得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情书,难道是写给我的?
哦,我的佛。
我默默地往后翻,殊不知自己竟越看越心塞,心想本朝公子哥儿的诗词歌赋的本事都是给喂了狗了么,写在书卷上的情话不仅一句句瞧着头皮发麻,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几乎全是摘抄古人吟颂伊人的诗句,几乎句句都是老掉牙的经典……天,难道我大齐就没有一个才华出众的贵公子么?难道我大齐就要这样止步于此?!
突然,我眼神儿一瞥,就瞅见了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伊人兮她不知”
我眼珠子瞪得就差蹦出眼眶了。
这人,这人姓甚名谁?
我默默地瞥了一眼署名,就见下头写着情意绵绵地一句---
深爱你爱到天荒地老爱到众生艳羡爱到感天动地爱到此名流芳千古的齐大公子齐御涯。
齐府那无所事事纨绔风流四书五经样样不通头脑愚钝沉溺美色一溺不起的京城纨绔四公子之首的齐大公子齐御涯?
这人,我记住了。
我后怕地眨眼,作死地翻了一页接着看那齐大公子写给我的情书,结果这一看就差点一个气息不顺直接一命呜呼。同样肉麻到令人发指的情话连篇累牍,更有甚者,竟直接摆出了“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这句,事已至此,我只能悲催的断言这是给我的情书。只是,这句貌似太过了!我明明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他却非把我写成什么已经出嫁的老妇人!这,这这这,这人究竟是何居心!
还恩爱两不疑,我呸!
甄竺“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这句话又是何意?存心咒本小姐孤芳早逝?!
还不思量,还自难忘,我呸!
从那次经历之后,我便对写情书来表达爱慕之情的方式深恶痛绝,并且积极号召身边的小伙伴们千万杜绝这种堪比挖人祖坟的丑恶行径,然后被小伙伴们大力提倡,然后风靡京城,接着,再没人敢给我写情书了。
就这样,我基本上能算的上安逸地活到了现在。
那些被我正义地怂恿着去宣传情书的弊端的小伙伴们中,就有一个长宁长公主。也正是因为鼎鼎大名的长宁长公主的参与,使得那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就连最后的落幕也堪称完美,于是乎,鼎鼎大名的长宁长公主沈斐竺就这样与我成了好友。
然而今天。我正要进宫去送她一份大礼,但是………情况有些复杂,我且长话短说。
面前这看着就粘糊糊一团的不明生物我认为应该是滚绒,而它身上沾着的糕点则充分说明了为何好端端的甜糕会变成眼前这一片狼藉。
呵呵呵呵……
滚绒啊滚绒,你竟将我要送给斐竺的糕点给吃了!
吃了便吃了,居然还将糕点残渣糊了我一裙!甚至,甚至我那小巧玲珑的靴子上也弄了不少!
哦,我的佛啊,倘若,倘若您不嫌弃这只白猫,小女子甘愿将它双手奉上,绝无怨言!
就在我暗自许愿,渺茫地希望佛能将我面前这只愚蠢到无可救药的白猫带走顺便将我解脱出苦海时,只听铛地一声脆生生的响声,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偏了头盯着发声处-----
从前我看着绘鸯从未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现在我瞧着她,忽然发觉在我眼中,绘鸯仿佛镀了层神圣的金光,只悄悄站在那儿便耀眼得很。
我自己都能听出自己声音中那无法抑制的激动,
甄竺“绘鸯,快将这猫打入天牢,永世不得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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