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小小

双月走到叶素身边，为叶素倒好一杯茶，递给叶素，“小姐，喝口水吧，您刚醒，要不要奴婢为您端些吃的来？”

叶素看着双月，接她手中的茶水，茶杯入手微凉，叶素看着手中茶杯，似乎看见了重影，头越发的疼，最后，终于撑不住，手一软，晕了过去。

双月一惊，连忙为叶素掖好被角，跑出去寻刚刚哪位大夫去了。

叶素此时，却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里白雾笼罩，四处一片白茫茫，甚至连自己都感觉不到重量。

叶素在空悬浮，一切都是那么静悄悄，那么宁静。

就在叶素沉迷时，突然，四周出现一朵朵血花，浮现了一张张人脸，一片混乱，有士兵在杀戮，有百姓在逃窜，他们痛苦，惊惧，害怕……

有一对男女带着一个六岁女孩逃了出来。

最后这一切如碎掉的镜子般，一片片碎裂，转而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白，叶府内，是一片压抑的气息，所有人着白色素衣，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身旁是一个十岁男孩，带着长长的队伍，将两口金丝楠木棺材带出……

画面又再一次破碎，又出现一个新的画面，一次次碎裂，一次次出现新的画面。

叶素如同走马观花，又似只是个旁观者，看着这似幻灯片一样的画面，竟然看懂了，就好像自己也是这戏中人。

原来她是穿越了，还是魂穿，穿越到了一个她不知名的朝代。穿越对象，是一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少女身上，而这些画面，正是这个世界的叶素的故事。

在大旭朝七十二年间，叶素还是姓“清”，是富可敌国的清氏商人的小孩，却因水银之乱触怒皇帝，被诛九族。

同日，清氏暗卫以命相搏，将一对夫妇和年仅六岁的小女儿，送出了京城，以叶为名氏在源城苟且偷生。

几日前，叶素的父母双双死于西域边境，她为父母办了葬礼后，次日便有士兵上府，原是进贡的茶叶之内含有绝育粉，害死了兰美人腹中龙子，叶素成为叶氏新任家庄，便以凶手的罪名抓了起来，次日进宫，面见皇上。

将叶素关入牢狱，当夜，便有黑衣人来杀叶素，被偷偷潜入王府叶氏暗卫阻止，叶素也不甚头部受伤，恰巧被王爷的侍卫撞见，便有了之后的情节。

画面再一次碎裂，这次，再也没有画面浮现，叶素一下子接受了这么多消息，脑子一时间有些缓慢，许久，才缓缓回神。

空中，一个少女渐渐凝聚，先是头，胸，腹，大腿，小腿，最后是脚。

叶素却是后退了几步，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不知是虚是实的少女，只见少女着与叶素一样的白色中衣，发丝至腰，二人发丝一样长短，身高一样，体型一样。

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那容貌一样，这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凝聚而成的少女渐渐睁开双目，目中含着无尽的凄凉，痛苦。

“你是何人？”叶素冷静下来，平静开口。

“我是叶素。”少女定定的看着叶素平淡开口。

叶素糊疑的看着少女，心中隐有答案，却并没有做答。

少女苦笑，也没有做多余的解释，“刚刚的记忆，你可有记住？”

“记住了又如何，没记住，又如何？”叶素反问。

少女却忽的跪了下来，语气激动，“求求你帮我复仇！”

叶素本能的避开少女跪拜的方向，看着少女满含真切的目光，不知为何，她竟然有所触动，是因为二人都是可怜人吗？还是因为自己占了她的身体，感到内疚。

“好。”短短一个字，却包含了太多情感，太多对这个世界的恨意，凭什么阳光都是别人的，而黑暗永远都是自己的。

她发誓，日后谁若欺我，我定不饶人！

少女笑笑，起身，“如此，就多谢了。”

接着，叶素只觉头脑一昏，晕了过去。

醒来时，窗外月色正好，树影婆娑，有一缕月色透过大开的窗户投射进来。

叶素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惊醒了床边扶头入睡的双月，见小姐醒来，双月的脸上浮现高兴且又担心的神色，“小姐是饿了吗？您先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去给您弄吃的。”双月说完，便急步走了出去。

叶素此时只觉得四肢无力，头脑却十分清醒，清冷的夜风带着黑夜孤寂吹了进来，

叶素抬头看去，只见黑暗的房内，有一个少女站窗前，欣赏着皎皎月色，只是到底是人赏月，还是月赏人，就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少女着白色中衣，发丝如墨，微显凌乱，披散于双肩三千青丝及腰。竟有些眼熟！

叶素艰难的吐出声音，“是你……”

听到声音，少女转眸，微微一笑，“是。”随既走到叶素身边。

“为何你会在此，你不需要去投胎吗？”叶素发出自己的疑问。

少女眸中的凄凉溢满，“此仇未报，我又怎能放下心来，独自轮回。”

叶素看着少女眸中的神色，心里不知某处，也开始一抽一抽的疼，是同情吗？还是感同身受。

叶素连忙转开眸子，“你放心，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要为你爹娘报仇，自是不会食言。”

少女垂目，“我信你，只是，我想亲眼见到杀死父母的凶手不得好死。”

“你换一个名字吧，这个世界里，有一个叶素就够了，我将替你而活。”

少女沉思了会儿，才道，“世界太大，而人太渺小，小小吧。”

“小小……”叶素暗自呢喃了一遍。

忽而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叶素知道，是双月带着食物回了。

果不其然，双月提着食盒推门而入，看着黑漆漆的房间，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哎呀！奴婢见小姐醒来，太高兴了，就忘记点火烛了，小姐，奴婢现在就去点。”

双月说着，便将食盒放在桌上，拿出火折子将蜡烛点燃。

房间内一下子亮了起来，烛火摇曳，叶素眼眸四处打量，却不见小小的身影，想来是离开了。叶素如此想着，自己的身体，也随着小小的离开而更有精力，若按照此等自愈速度下去，明天应该就会好起来。

坐起身来，她现在不知道多久没吃过东西，很饿，便示意双月将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吃完了东西，便觉困意袭来，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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