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长安第一章

客亦知夫水与月乎?

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

——题记

她生活在富贵人家的庭院里，听着一迟一缓的钟声和远方集市的喧嚣长大。

脚下是纯粹的青石板，天上是纯净的一方天空。

透彻的蓝天飘着几丝不显多余的白云。

堂前，规规正正的放着一个雕花水池，里头养的一些鱼只会在人接近的时候，象征性的游两下。

左侧，是一片沙地，地里插着很多高度相似的木桩。

右侧，有一棵银杏。

它生长的很高，很大，和隔院的梧桐相连着。

这间庭院的日常，可并不简单。

清晨早些时候:

“当～”

一声敲锅声透透亮亮的传遍了整个庭院。

“晨练了！晨练了！武功那么差！还睡！”

只见一个人一手拿着汤勺，一手提着一口大黑锅。

一边敲锅，一边骂骂咧咧的对她的阁房吼着。

半晌，屋里传来一声嘹亮的答复:“知道啦，师父，马上就来!”

说着，房里起了一阵骚动，随后，从窗户里冒出一个雀跃后生的脑袋，她矫捷的从窗上一翻。

这身子轻轻的跃出了窗。

前脚正要准备再翻上几个跟头，后脚却被窗台绊住了脚。

她被摔了个狗啃泥。

她趴在地上，微微抬头，依旧用俏皮的语气对那人说。

“师父～徒儿在此。”

“日常额度，练完；吃饭。”

那人并不多说什么，似乎强忍着笑意，随意吩咐了几句关于训练的话，就径直离开了。

似乎只是为了叫醒她而来。

她撇撇嘴，并不想去练功，但还得照做。

扎起马步，提起水桶，无聊的数数，这，大概就是晨练的所有内容了。

“阿离，我在这里!往上看。”

她刚练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喊她。她往上一看，只见那树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她招手。

她眼神一亮，压低了声音，轻轻的对树上喊。

“你下来吧！我那师父命我在此练功，没法上树呢！”

她四下观望了一下，确定四周没有人后，慢慢转头。压着声音对树上喊。

“快点，师父不在！”

只见从树上跳下来一个人，论身形来说，是个男人，但是论行为来说:

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子。。。

“你这样莽撞，你师父不会责备于你?”

他抬起一只敷着药膏的手臂。

“今日休假”

“怎么受伤的?”

“说来话长，你要听吗?”

“当然要听!”

……………………

待他慢慢讲完，晨练也就这样过去了。

“好了?”

“嗯。”

他的脸上突然来了兴致，抓起她的手臂就往围墙外翻去。

“我带你去个地儿。”

墙外是静的出奇的街坊，他在街道上兜了几个圈，倏地拐进另一个巷子，巷子边上，有一个在卖狗皮膏药的老人。

他在老人面前，停下了。

“张伯，可否让路?”

他笑盈盈的对那老人说。

“不怕事?”

那老人微微挑眉。

“今天怕是有大动荡哦。”

“张伯，您见笑了，您看我俩这样子，能碍着谁?”

“行，那你俩小心些。”

话毕，他卷起了身后的广告布，露出的是一条深邃的地道，没有一丝灯火。

“你知道路的，不需要我帮你吧?”

“我这等小辈，就不麻烦张伯了。”

“那你便去吧～”

他拉着阿离鱼贯的进入隧道，张伯随后放下了广告布。

他紧紧拉着阿离的手。

“这条路，四通八达，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皇城的下面，所以说，机关暗器也不要小看。”

“可是，看不见啊？”

“你不是喜欢听声辨位吗？下面的路，就靠耳朵喽，看看谁耳朵灵?”

“谁怕谁?”阿离不甘弱势的反驳了回去，却少了几分底气。

从开始的隧道进去，又走了一会，觉得空间忽然大了起来，因为凭着脚步声的回音可以大致判断出这是个很大而不规则的空间。

阿离不敢乱动，只敢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石壁边，每挪一步，她的心都要抖三抖，确定没有问题了，才继续往前走。

石壁上开辟出的甬道所吹出的风从在她身前，背后略过，引起她阵阵的寒颤，不停的冒着冷汗。

“这个甬道留给风的，你要根据风的走向来定方位，当然，你要是执迷于奇门，那你就看休门吧。”

他的一句话打破了良久的沉寂。

这话讲的阿离一愣，巧了，问到底自己终究是不会。

“简单来说，找子午线上的。”

阿离嫌弃的甩开他的手，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着石壁，在这个类似大厅一样的东西里转了两圈。

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熟悉了下地形，阿离胆子也大了起来。

站在一个甬道口对着他喊到:“就这条路子去皇城了!”

他寻声前来，在甬道口听了几下风声，也确定就这条路。

“还不错嘛，没白练”他摸了摸一旁阿离的头。阿离很是厌烦的把他的手给拍了下去。

大步迈开，也不管身后的他了。

然而，万事万物，帅不过三秒。

也不知阿离碰到了什么，只听到脚下一声沉闷的声响。

阿离只觉得脚下一空。

心里瞬间觉得不妙，但是已经晚了，她奋力抓住周围能抓住的东西，奈何周围全是不平的石壁，她固执的抠着石壁上的凹陷，指甲盖里已经开始渗血了，她还是死死不放。

然而这并没有阻止她的下滑，她感觉的到她在向地下，更深更远的地方滑去。她的手臂因为摩擦已经破了皮，而膝盖也在不断的和周边的墙壁撞击着。

她忍着痛，用那已经因撞击出血的胳膊肘和膝盖，架在四周的石壁上，支撑起自身的重力，停留在空中。

然而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惯性，她不得不用更大的力去蹬石壁，有几次差点就成功了，却因为自己的身形没有及时调整，而又继续掉了下去。

也不知下滑了多久，她最终是成功了，待她稳住自己的身形，她才去寻找出路。

她大喊着他的名字，却迟迟听不到回音。

因为伤势，而且力气不够的原因。阿离，实在坚持不住了。

于是她开始尝试慢慢的往下滑。

这下面居然没有什么机关，这是超乎她的想象的，她一直往下滑。直到她双脚碰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

她缓缓地从石壁上下来，见到不远处有明明闪闪的光，她小心翼翼的跑了过去，那是一扇木门，仔细从木头的缝隙一看。

那光，正是从门外射过来的——太阳光。

她兴冲冲地打开了门。

一瞬间被阳光晃的睁不开眼，不过能重新回到阳光下，也是极好的了。

等她能完全接受眼前光线的刺激，慢慢睁开眼睛，打算看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

结果一睁开眼，她就被眼前的场景所深深震撼到了。

这，就是皇城的地下世界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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