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说罢，二人便向渌水楼走去。两人各怀心事，走向渌水楼的路都变得格外漫长。

到了渌水楼，二人刚迈进一只脚，以掌柜为首的众人就围了上来。

“呀，见过二公子。您说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您给盼来了！我们是真没想到林大人在我们这儿就……您可要想想办法证明我们的清白啊！”掌柜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说着就要带着众人给萧平裳跪下。“您这次来带了多少人？这都报官好些天了，衙门的人跟您一起来了没有？”

柳昭雪听到这里，不禁笑出声来。林灏之死，往小了说是墨翎寒痛失心腹，往大了说，是牵动了太后一党，是整个朝廷。这样的人死了，衙门又怎敢来查？想到这里，柳昭雪不禁有些为林灏惋惜——林灏是什么样的人物，终究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吗？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柳昭雪知道人的生死有命，尤其是像他们这样刀尖上舔血的人，死亡更是常态了。

萧平裳定睛看了看围上来的众人，随即对掌柜的笑了笑，说：“衙门的人没来。今天我来这就带了她。”说罢指了指后面的柳昭雪。

掌柜的将柳昭雪从上到下扫视了一圈，问：“这姑娘是哪里来的？鄙人从未见过啊。”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着萧平裳讨好地笑了笑，补充道“不过二公子带来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啊，您快里面请。不知您打算从哪里查起？您有什么想问的唤鄙人就成。鄙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平裳在掌柜的说话的间隙和柳昭雪走进了酒楼，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沉思了一会，说：“嗯……那就上几个菜吧，在来两壶好酒。这账嘛——就记在林鸩账上好了。对了，表演的小厮们也都别闲着了。”

“啊？”掌柜的愣了一下，“哦哦好嘞，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都听见了没有！都别愣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对了，那个掌柜的是吧，你留下，再跟我讲讲事情的经过。”萧平裳顿了顿，说。

掌柜的一听立马凑过来，说：“这事啊说来也怪。回想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与往日不同的。林侍卫来我们这就是点了您桌上这个贵妃红、单笼金乳酪和通花软牛肠，再就是点了一壶蒙顶甘露茶。这些我们都请名医来验过了，都没问题啊。哦对了，还有就是几个姑娘献了舞。今天人都在这儿了。”

萧平裳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掌柜的可以下去了。

柳昭雪默默将这些都记在了心里，开始在心中分析案情。

不一会乐声起，菜也上齐了。

柳昭雪从衣服里拿出一根银针，挨个对桌上的美酒佳肴进行检验。确认无毒之后用眼神像萧平裳示意，两人才开始动筷。

期间，萧平裳和柳昭雪都一直在观察表演的歌女、舞姬和乐人们。

酒足饭饱后，萧平裳叫掌柜的将众人再次聚集在一起。他挨个审视了这些人，觉得一个舞女打扮的人有些面熟，不过他也没有怀疑。毕竟这些年来一直在江湖游走，见过的人多了，即使脑袋好使如萧平裳，也难免会有将人认错的时候。

柳昭雪也在默默观察这些人，过了半晌，她开口问掌柜的：“刚才所有表演的小厮都上来表演过了吗？”

“是，所有乐人、舞姬和歌女都上来表演过了。”掌柜的点了点头。

柳昭雪似乎是在回想什么，说：“那不对。现在在这里的只有十八个人，可刚才上台表演的小厮却只有十七个人。站在最右边那个，你过来。方才你为什么没有上来表演？”

“回姑娘，民女刚刚是见长林府二公子太紧张了，才不敢上台献舞。民女给您和小侯爷请罪了。”那女子回答。

“灵芝你这个丫头可不能说谎啊！虽然你在这待的时间短，可我是最信你的。那天林侍卫来你还特意来找我说想要在林侍卫面前表现表现，求我给你安排个水袖舞上台表演。如今见了公子就怕了？你可不能害了我！”掌柜的如梦方醒一般地说到。

那位被称作“灵芝”的姑娘刚想说什么，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行了，都不必说了。我已经有怀疑对象了。”萧平裳笑了笑，“灵芝姑娘，不，也许该叫你陈采女。跟我走一趟吧。哦对了，在没有找到之前这里面的人都别走啊。还有还有，今天我来过这儿的事，你们可一个字都不许说。”

掌柜的连忙点头称是。

在众人的目光下，萧平裳一行人离开了渌水楼，向定安府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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