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第二章

极致的东西总有那么点相似，就跟美到极致和丑到极致一样惊爆人眼球的效果一样。

当我在申仲赫及金琳珠的保护下在校门口把洗衣费交给柳月熙的时候，很自觉地从里面扣除了花费在我额头上的OK绑和消毒水部分。柳月熙很不客气地接过钱，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她手腕上的手表扔到我手里。

既然溅上你的血，难保你晚上做梦太惦记，从韩翊玄那里劫来的东西，看不顺眼你就扔进河里。”说完，柳月熙拿着领角绣着韩翊玄名字的干净制服直往我们班级走去。

我看着手里的表，想起国小时还非常可爱的韩翊玄曾经送给我一只闹钟；那个不知道是哪一国制造的东西，经历我的千摔百捶之后依旧顽强的工作至今。

不过仔细想想，他本人亲自买的礼物，具有惊人的一致性，待遇却有天壤之别。

“我晕血的份呢？”金琳珠目送柳月熙的目光几乎能蹭出火苗来。

“在你晕血之前没人知道你会晕血，但是刀子割肉，哪怕是鲸鱼也会出血，所以一点不容置疑。”申仲赫似乎回想起他把我和金琳珠送到医护室里校医望着他那如同看见白求恩复活的热切目光，在夕阳的余光中打了个冷颤。

金琳珠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像是非常后悔她晕倒没直接摔到申仲赫脊椎上让它断个几根，“给你英

雄救美的机会居然还敢嫌弃，难怪生在11月11日，根

本就是注定的！

仿佛是被一枪子打中反射神经，申仲赫双拳操紧，咯吱咯吱响，明显暴走进发前的预兆现象。金琳珠发现自己踩到地雷上，拉紧书包带，一溜烟狂奔逃命。申仲赫也跟离弦的箭似的，扬起一阵尘土紧追其上…… “申仲赫！追不上我，你就是猪！”

“金琳珠！全国青少年百米冠军追不上你，你给

我跑着瞧！”

……正推着自行车从学校大门里出来的校长大人被这一追一赶的景象惊得老花镜滑落鼻尖上，但是，据说视力不佳的人听力超常敏锐……

老年人对于某些问题持有的执着态度，可以追溯到其本人二三十年前的青春懵懂时期。为了逃避极其有可能发生的语重心长明指关心暗里棒打还未萌芽的恋之苗，我踮起脚尖，夹紧书包，背贴围墙，迅速逃离现场。

只顾着避开校长大人，晕头转向的我莫名其妙地顺着路上贴满墙壁五花八门广告纸居然走到圣南高中附近的小巷子里，由此可见我的内心深处存在叛逆意向。

调转方向，准备回头走大道，措不及防间，“砰”一道书包抛物线从小围墙里升起，降落在距我鞋子前方十公分的地面上；接着“咻”，一双粘着泥土和青草的阿迪达斯践踏在书包上；再接着伴随“哗”衣服被风吹着摇摆的声音，围墙上呈大字型飞出一个耀眼男生……

那飞扬的头发像是千刀万剑斩不断的瀑布；那优美的姿态像是顶着十二级台风翩翩起舞的柳树枝；那无可挑剔帅气的脸像是整容医院挂在门口的PS美男五官平面广告；反身转体一周半，双脚落地，站稳了，一切非常完美！

“崔铭允！死小子有种你再给我跳回来！”围墙里传来一声猪吼。

叫崔铭允的帅哥扯扯身上的衣服，再甩甩凌乱而又彰显个性的头发，最后奉送给我一记电死人不偿命的无敌微笑，问：“你也觉得那是不可能的是不是？”

“我不崇尚胳膊大腿满天飞的美丽。我很高兴他没从我的头顶上空降落。

小巷宽不到两米，崔铭允很难再来一次完美的飞跃，强人所难给自己视觉增加负担也属于自作自受。

“哈！”崔铭允大笑，弯腰往脚上套鞋子再拉起背包挎在肩上，他很高兴，整个人都像是刚从蜂蜜里打捞起来似的。没征求我的个人意见，他把我的背包揽走，大手往我娇小的肩膀上一搭，对我进行精神以1 及物质双重诱惑。“走！我们一起吃饭去吧！”

我很想跟他说我没钱，下一秒钟，他已经很心有

灵犀地承诺，“我埋单。”

六十分钟后，当我坐家某家高级餐厅里啃掉一盘

子牛排继而虎视眈眈瞄准崔铭允的食物时，我非常郑

重其事地在他错愕的目光下向他声明我的人生宗旨：“只要不涉及自己钱袋，我都忘记自己人生存在减肥这个环节。”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哈哈！”崔铭允发现活宝似的在惊讶之后捧

腹，“尹沫芸，真可爱！”

“现在男孩子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另类了。”隔壁桌某大叔感叹。

“那个女生真的是他女朋友？”二十五号桌也传来一声大婶附和的回应，隔着我和崔铭允，眼神很神 变奇的居然跟大叔煞到一起滋燃起火花来了。 的

“那两个人一起，绝对是灾难性的组合。”某桌

人冷哼。

崔大帅哥不顾形象的后果，就是不仅为他也为我招来了众人瞩目的视线。不管是先看我再到他，还是先看他再到我，总之，大众的舆论普遍认为，我们之间确实存在一定落差。

不过，那声哼哼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很有韩翊玄的味道？

我目光急速搜索，目标最后锁定在餐厅钢琴旁边的座位上。虽然说跟韩翊玄不是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但是自从帮他跑腿后，轻微近视眼的我能在操场上距离一百米就认出他来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在我看见韩翊玄时，他和柳月熙的目光也正好落在我们这边。

“啊？我们校花居然被你们学校的人给拐走了！圣南少了一个女生，男生之间的竞争率呈上升趋势，我也得从你学校找一个才行啊！”崔铭允信誓旦旦，很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目光流转，定格在我面前。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脸上瞬即闪耀出类似光晕的色彩。

“你如果打算壮烈牺牲在我这棵木桩上，就不用再询问我的意见了。”崔铭允求死心切，我要顺应民意，不然天打雷劈那是一定的。

“你想听什么？我弹给你听！”崔铭允神速进入男友角色，眼神瞅准不知道是韩翊玄那一桌还是钢琴。

“国歌。”

“好！”崔铭允没有被我的提议吓倒，微笑赞成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满意。

他起身往钢琴走去，在琴台上对着麦克风说道：“我今天很高兴，因为我同桌的那位女生答应了我的追求，为了向她表明我的心意，我决定以庄严的国歌宣誓，并诚恳地对她说一句‘尹沫芸，其实你很漂亮’！”

高级的西餐厅里，从崔铭允弹奏起第一个音符起，不管是服务生到大堂经理再到顾客，无一不肃穆起立。这是热爱祖国的表现，是个人素质与修养的表现，也是大多数成年人要给未成年人带来美好童年义务履行的表现……

音乐中，我听见韩翊玄那座传来餐具跌落地面的响动，他看着我看着他。当然我们都是斯文人，拼的是意志，眼神对抗！

韩翊玄从来没说过我漂亮，我也没夸过他帅就是了。

有些文字是用来鄙视的，比如教科书；有些东西是用来怀疑的，比如XXTV的新闻；有些时间是用来睡觉的，比如上课；还有些人是用来瞻仰的，比如韩翊玄。

周末下午最后一堂自习课，韩翊玄趴在座位上睡觉，我对着他的后脑勺练习灵魂出窍。正想起国中时我不小心扭伤脚他从学校把我背回家半路上被一只横冲直撞的宠物狗给绊倒的滑稽模样，笑容还没从心里荡漾到嘴角边，他犀利的眼神已经从前方扫射而来。

“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说你跟圣南的崔铭允交往真的假的？”金琳珠在我给了她不下三十次的肯定答案之后依旧不愿意面对现实。

韩翊玄又迅速地趴回桌子上，仿佛刚才的惊醒只是梦游。

“最后一次回答你，我是跟崔铭允交往了。”我说韩翊玄和柳月熙是现场证人，但是她不敢去跟这两人求证。

申仲赫皱眉疑惑，“你什么时候追求他？我们都不知道。”“是他倒追我的，我可没追求他。”我的行情就这么冷淡？

“沫芸……我知道有个地方专治失心疯的。”金琳珠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发誓，我看见了韩翊玄侧脸上那抹在睡梦中偷笑的嘴角。指不定当初有多少男生追求我，都被他的冰脸给吓走了，这个混蛋，就让他笑到抽风吧。

教室后门，李明诚鬼鬼祟崇从隔壁班溜进我们班里，我以前跟他是韩翊玄的跑腿二人组，现在不得不分开。我和他之间在奴役中产生的劳动情感完全不受韩翊玄影响。

“差点忘记告诉你和翊玄，晚上我们国中同学聚会，还是在老地方哦！上个星期已经通知了，我想等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再说，但是你和翊玄都没都到一块，等会他醒了你再告诉！”说完，他又遁地似的溜出后门。

双脚跨出门外他忽然扭转过头加一句，“记住，不准带朋友，纯国中同学聚会。

李明诚笑着满意地离开了，我很怀疑后面那句是他自己附加上去的。他一直强调肥水不流外人田，坚决不能让韩翊玄被我们所不熟悉的人给拐跑了。

伸出手指戴戳韩翊玄的后背 “喂，你都听见了吧？”

“哪···…”韩翊玄懒洋洋地回答，手臂枕着脑袋他微转过头，天蹦绒服的睫毛扑扇扑扇眨了两下，最近他有恨不能长眠不起的迹象。

我最近都没跟他好好说过话，其实就算是以前平时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还能指望两个绝交的人天天见面啵一下么？

放学时候我拎起书包先走了，得跟在校门口尽职扮演男朋友身份的崔铭允交待一声。不过在校门口我发现柳月熙也来找韩翊玄，只是她没打算进校门，现在跟她的校友崔铭允同学两人在有一阵没一阵地在交流恋爱心得。

“你怎么看上那丑丫头了？多少圣南少女心被你

毁于一旦。”柳月熙问。

“如果全世界都是你这样的美女，也是很骇人的

一件事情。”崔铭允答。

柳月熙眼睛明晃晃的闪亮起来，眉开眼笑，很有诱拐我男友嫌疑地把两人直接的社交距离压缩成了不到十公分。“你不会看不出来尹沫芸喜欢韩翊玄吧？”

咯噔，我的心跳漏掉一拍，我不过是怨恨那家伙利用完我就一脚踢开，有这么明显？

“你看出来韩翊玄喜欢我们家沫芸了？”崔铭允不为美色所诱惑，屹立如山。

柳月熙嗤笑出声，看见我靠近，压低声音在崔铭允耳边窃窃私语几句，然后变脸比电风扇换挡还快冲着我背后喊，“翊玄！这里！”

我懒得扭头看韩翊玄那张得意只会让我血压飙高的脸，大步流星走到崔铭允身边。

“晚上有国中同学会，不能跟你一起吃晚餐了，周末出去玩吧。”

“好！”崔铭允宠溺地捣捣我鸟窝似的乱发，他望向我背后，然后凑到我耳边低声嘀咕，“柳月熙说韩翊玄最近失眠，你要小心，心理学上说睡眠不足的人容易做出极端行为。”

“睡得比猪还死的人居然会失眠，在我看来他会和柳月熙交往已经是极端行为了。”

“嗯，有道理。”崔铭允和我果然是志同道合，一个战线。

告别崔铭允，我和韩翊玄左右各占马路一边走向聚会地点，穿流不息的车辆在我们之间的马路中央来往。我一侧脸就能看见韩翊玄低垂着头走路的样子，这家伙果然闷骚得可以。崔铭允都可以接收我爱国歌的事实，他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帮他送礼物的用心良苦呢？

在最喧哗吵闹的十字路口，我算准他会听不见，忍不住冲着马路对面的韩翊玄拉长了脖子为我的冤屈忿忿不平喊一声：“韩翊玄！你是猪！你是全天下最蠢最白痴最闷骚的猪！”

“沫……沫芸…芸……你冷静点……”李明诚的声音突地从我背后飘来。

“那家伙居然跟我绝交！我不能打他也不能在他面前骂他，总得让我有个抒发心理抑郁的机会吧！”仿佛是从来没有见过我强悍野蛮的一面，李明诚吓得目瞪口呆。

他用很痛苦的神情，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缓缓拾起他的右手。他手里攥着一只手机，那3.2英寸的窄小屏幕上，正显示着与韩翊玄通话中的字幕。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问问竭友他到了没有而已……”

作者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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