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生而原罪,如果有,那么一定是别有用心之人为了谋取私利,而为你套上的枷锁。”
说话间我弹出指尖的玄水,没入咫尺扑来的野兽额心,于是凶煞气倏然褪却,转作刺目的玄白落地。
俨然是一位相貌英气的魁拔女子。
此人便是后土化身,自太极境历劫归来的九天玄女。
那玄女神明清醒,似有千言万语与我诉说,颇为激动上前拉住我的手:“玄冥……”
“且等等。”
我打断了她的问候,四下环望,待看到破了个大窟窿的笼子角落那对父子,慌忙奔了过去。
好在阿耶毫毛无伤,此时正抱着昏迷过去的大兄焦急摇他:“这这这是怎么了,我儿不会有事吧?”
我取过阿兄冰凉的手探了探。
一股黏腻的阴戾之气随即附上,想要再贴近,却宛如隔了一层膜,如何也碰不到我。
是煞气。
这煞气是玄女自太极境带上来的,若非方才大兄为耶挡这一下,恐怕也不会冲入他的体内,他虽本神洁净,根枝却脆弱得很,不晓得这一遭能不能承受得住。
我心不在焉地放了大兄的手,摇了摇头。
“没什么大碍,就是要多睡几日,发发噩梦就好了。”
父亲一眼看出了我的敷衍,低头担忧地贴贴大兄煞白的脸:“这可不像是没大碍的样子,要不还是让医士看看吧?”
医士又能做什么?
我未来得及叹气,身后的玄女终于没忍住说出了真相:“你这庸医!什么没大碍,他这是煞气侵体,再不救就晚了!”
……
紫薇天府临湖而筑,不仅有星星般繁茂的紫薇花,一到夏日还有满湖或粉或白的莲,自岸畔的小亭望去,自是一片生机而美丽的风景。
而大兄这朵晶莹透彻的小冰莲,更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风景。
我挤开湖畔痴痴围观的三人,信手伸向那看似柔软透明微微发光的莲花瓣儿,一阵微风吹过,薄薄的瓣儿边沿零星闪过道碎光,倏忽擦过我的手。
美貌且扎人。
我收了手吮了吮受伤的指头,瞪向那可恶的莲。
那莲仍是方才的跋扈,待理所当然地吸收了我的血,渐渐合了三重瓣儿,过了稍会儿懒懒绽开,更为慵懒地吐出一口冒着白气的烟来。
此间一众皆是见怪不怪,唯有我家父亲高深莫测地捋着须感慨道:“我就说我儿不凡,原来是朵莲花精哪!”
“什么莲花精。”
玄女阿姊一言难尽地看过他,黑白分明的双目精明流转,颇为熟稔地撞撞我的臂:
“玄冥玄冥,这王公看着怎么一脸傻气,莫不是失忆了?”
之所以如此熟稔,乃是因此女是我曾经的三姊。
她口里的“王公”便是我耶。
我叹了口气与三姊附耳:“此境唯有我,大兄,还有我的剑方晓得真正的名堂,旁人什么也不知道的,耶能泰然接受大兄不是人已是颇看得开的了。”
要是换了寻常人,怕是得大喊一声“妖精”再做一些冲动的事。
不过他们很快便会发现自己也是不必吃喝也不会变老的“妖精”了。
精健日月,星辰度理,阴阳五行,周而复始,此乃太象之道。
其实自天元元年始,太象境就已渐渐脱离混沌,如今已至八年,周国治下天官已选拔三百余,地官也已两百余,水官六千余,至于治下的百姓,更是有三千万余。
至于为何多了个水官么,自然是我自个儿琢磨着分出来的。
“后土当年将大地交与我,今日你历劫归来,我自当将这职权交与你,”我取出尘封体内的后土印与她:“‘天、地、水’三官,王掌天,汝掌地,我掌水,此三道,唯吾三人也。”
“阿娘?”
玄女阿姊嘴里念叨着什么接过那沉重的后土印,仔细端看了半晌,又细细抚了半晌,神情有些恍惚:“阿娘……她何时殁的?”
很久,很久以前?
天神寿数极长,饶是我记忆再好也不大清楚了:“约摸是千年前罢?我那时年纪尚小,只记得她是快死了,给我这后土印替她好生保管,等你历劫回来就交给你。”
玄女阿姊低头妥当地收了印,什么也没说。
好一会儿沉默过后,方与我苦笑。
“你当年的确还太小,”玄女阿姊同情摸了摸我的脑袋,口气忽一转道:“她哪是托付你哪,她分明是在保护你!有这大印,即便我不在你也是天道之正,人道之尊,无人敢欺辱轻视于你。不然就如太极境那般下场,混沌之世黑白颠倒,是非不分,既杀了你,你肉身已死,又如何辩驳呢?”
看来她是看到我历劫时被朱雀所害的场景了。
自然我亦看到她在下界起义的结果,亦是十分惨烈。
不过有得必有失,我已脱离太极无所求,朱雀既然喜欢那污浊的下界,就让它好好在太极界呆着,生生世世做他的唐皇,反反复复永世轮回。
这方是真正的噩梦。
我冷笑的功夫一旁与耶谈话的阿姝亦凑了过来:“阿姊阿弟,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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