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绝望

夏茉悠悠转醒，意识模糊，恍惚间以为白梓凡和呓依然微笑着等着她。当记忆重新回到她的脑海时，她一下子坐起来，看到的只是空旷的屋子，没有人影。

夏茉静静地走遍了整个屋子，那扇紧锁的门里没有一点动静，白梓凡和呓，他们真的走了。

夏茉眼神迷离，偶然间看见了桌上的纸条，她轻轻拿起纸条，却不敢看，也许它会彻底断绝她的希望。

她颤抖着把纸条翻过来，纸条上的字迹是白梓凡的，但很潦草，上面写着“我们走了，勿担心。”，后面有一大片的涂画，依稀能看出三个字——“活下去。”这是呓的字迹，难道她的意识已经混乱不清了吗？那白梓凡也有危险？

夏茉瘫坐在地上，低着头。她没有哭，原来人在最悲伤的时候是连哭泣也会忘记的。她觉得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变成单调的黑白照片，连呼吸都没有了意义，她甚至想立刻去死。

过了好久，夏茉突然轻笑一声，抬起头，眼神涣散，没有聚焦。她又干笑了几声，然后开始抑制不住地狂笑起来，嘴角有口水流下，几近癫狂。

笑着笑着，眼睛却突然湿润了，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她的嘴里，苦到心里。直到笑到嗓子嘶哑，眼泪干涸，夏茉才低下头，嘶吼一声：“为什么！”愤怒地如同咆哮的野兽。

她恨所谓的命运，它夺走了她曾经的幸福，她没有放弃，再次寻到了看上去遥不可及的幸福，可它冷酷无情地再次剥夺，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打击了她。

这一次，它打败了她，她不想站起来了，她自甘堕落，她没有勇气再一次追寻幸福了，她绝望了。

夏茉就这样一直坐在地上，失去了所有希望的她站不起来了，她的世界已是一片漆黑，她像被夺走了灵魂的傀儡娃娃，美丽而冰冷。

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夏茉看着照在地上的温暖阳光，僵硬地扭头，看着窗外，心脏仿佛被灼烧般地痛。又是这种感觉......明明已经很久没感受到了......

她轻轻地站起身，小腿发麻，险些摔倒。她的手上，还攥着那张告别的字条，昭示着命运的残酷。

她一步一晃地走到门口，把手覆在门把手上，一阵刺骨的冰凉，又像是炽热的灼烧。

她缓缓走出去，连门都没关，就这样下了楼。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目的地是哪。

她像丧尸一样走在路上，在一座大厦前停了下来，微微偏过头，然后走了进去。

她丝毫没有停留，直接坐电梯上了顶楼，电梯在上行的过程中猛然一黑，突然极速地下坠，掉到一半的时候又恢复常状。而夏茉没有一点受惊吓的样子，依然目光涣散，神色迷离。

“叮。”电梯停在顶层，夏茉微微回神，走了出去，四处观望了一下，目光停留在上楼顶平台的楼梯上。

她顺着楼梯上去，站在平台上，看着蔚蓝的天，心里却满是绝望。

她现在很讨厌站在这样的阳光下，这会令她想起以前美好的生活，令她更加痛不欲生。

她已经心如死灰，在这明媚的阳光下，走上了顶楼平台边缘，下面便是万丈深渊。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白梓凡和呓的笑颜，她想起呓亲昵地叫她“小茉”，她想起白梓凡为她们下厨时的背影，她想起那夜游乐园里绚丽的烟花，她想起呓为她挡住丧尸攻击的身影......既然注定得不到幸福，那就让这些回忆随她一起湮灭吧......

再见了，这个世界。

我可能兑现不了我的誓言了，我改变不了这个世界。

冷冽的风拂过夏茉的脸，她的发丝随风飘起。夏茉轻轻地跨出一只脚，下一个瞬间便投入了死神的怀抱，只有最后一缕发丝留在空气中。她，跳楼了。

她闭着眼，在空中自由落体，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在绝望中解脱的轻松感。

接触地面的前一秒，她微笑着。

一阵轻飘飘地升浮感，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难道是直接进入天堂了？夏茉小心翼翼地睁开眼，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刚刚，跳了楼的她，现在正毫发无伤地站在天台上，一切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

夏茉掐了一下自己，这不是梦，那刚刚是怎么回事？她还记得那种自由落体的感觉。

时间倒流吗？真的存在？那......她是不是可以回到从前？

头顶突然乌云密布，世界陷入阴暗之中。

夏茉呆呆地抬起头，看到了一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黑衣，披着暗红色的披风，眼睛是罕见的血红色，妖艳而美丽，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血族少年。更不可思议的是，少年漂浮在空中，轻蔑的看着她。

夏茉的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她愣住了，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威压，身体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少年站在空中，俯视整个世界，有一种王的气势，不可置疑。

他看着夏茉，眼里满是不屑，血红色的眸子摄人心魄。

他邪魅一笑，轻轻地开口：“你以为，我会让你去死吗？”声音带着一种无法反抗的威严。

夏茉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少年看了她一眼，一挥手，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黑雾很快就消散了。

阳光再次透过云层撒向大地，夏茉以为自己已经了解这个世界，现在却发现，她不知道的真相，太多了。

那个少年，可能是真相的关键，这是夏茉的直觉。

她咬牙站起来，盯着天空，难道命运让她连死都做不到吗？

她悸动的心再一次冷却，阵阵寒气遍布全身。

她试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在她死亡的前一瞬间都会回到开始，不可逆转。

她深深地恐惧自己会在绝望中度过一生，当她彻底失去勇气，决定死亡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连死都死不了，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但是夏茉的心已经死了，她只是像丧尸一样活着罢了。神秘的少年，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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