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四【醉方休】你原来不就是觉得爱恨嗔痴都是罪,如今亲自感受了个遍,你是否觉得自己也罪无可恕。
盛夏,南籍任务途中
“怎的,你认识?要上去打招呼吗?”宿成岭循着我的目光望过去,白发樱粉罗裙的美娇人正在一个饰品摊前拿着两样胭脂犹豫着什么。
“没,不认识。只是觉得这等姿色的美人世间少有,假若真有良人相配,那人的气度得出尘成什么样子才会被世人认为同样般配罢了。”我将换了剑鞘的承影抱在怀里,朝着那方向望着。
那人不是蕴杳吗,几年不见丰腴了不少。想来也是,跟着南宫宴不愁吃穿,丰腴些也实属正常。远远看着,比第一次见面更加温柔恬静,让人新生向往。
宿成岭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微不可闻的情绪波动,变戏法儿似的掏出一个凤图糖画递给我。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小妹,你跟好看的。”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这我当然知道了。你能不能快点走,我们得在午时之前抵达国公府做好交接工作。你先走,我还有其他事要办。”我一把接过糖画,扶着他的肩膀给他转了个方向,往前推搡了几步。
“那我们国公府会面,我等你午饭。”宿成岭轻叹了口气,转身来揉我的头,被我下意识的躲开。
“好哦,没想到你这义兄当的挺称职的嘛。”我轻笑一声,给他抚去肩膀上的灰尘。
“那当然,我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妹控来着。假若哪天有人负你,我一定第一个冲上去给他两拳。”正说着,他挥舞着拳头,做打人状。
默林跟我说他演技很好,没想到他代入感这么强,真把我当成他亲生妹妹了。不过这样也好,暴露的风险就大大降低了。
“信了你了,快走吧。”我与他碰了碰拳,刚想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绕路前往国公府,就听见他十分花痴的道了句
“诶诶诶阿舟!你快帮我看看那是不是太师大人。我的天啊没想到我有一天能在这个小破地方遇见我那深居简出,低调内敛,法术高强,温柔似水,长相俊美的偶像!你刚说的美人和太师走在一起诶,瞬间登对多了!你说我现在上去搭话太师会不会理我!”
宿成岭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了回来,指着那红衫之人叹道。
直至当季的石榴花,盛开在他的衣袖上,能把大红大绿那样俗气的配色穿的那样出尘的,除了南宫宴还能有谁。
我想过很多种重逢的情景,没想到却是这样狗血,狗血的就像是我下一秒就会冲过去质问他为什么还是想不起来我,还是不接我回家一样。
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用幻术幻化过容貌的,我是在外执行任务的宿孤舟,是宿成岭的妹妹。就算遇上又如何,假装不认识路过,又有谁会注意我这个相貌平平的过路人。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你和他搭话他会应的。更何况塔身测的美人脾性好着呢,他不给你面子,美人会替你说话的。大胆冲吧蠢哥哥!”我故作大动作踹了他一脚,而后飞速转身隐进人群。
纵使化了容貌,我也不敢百分百确定不被看出,还是小心为上。
“太师大人!久仰了!在下宿成岭,江南宿氏一脉,没想到能在南籍这样小的地方见到大人,是在下的荣幸。本来是带着小妹的,但小妹怕生,故先行了,多有不敬,还请见谅。”宿成岭作揖行礼,笑容爬了满脸。
“不必多礼,有缘一场,还看定数。”南宫宴望着他身后攒动的人群,渐渐收回视线定在宿成岭身上,道了一句。
“多谢太师大人赐教。不过在下还有要务在身需要尽快前往国公府。改日定当请太师大人饮酒品茶。”宿成岭笑嘻嘻的应着,南宫宴却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只是定定的盯着他腰间的铃铛看着。
“雨霖铃”他顿了顿“这雨霖铃谁予你的。”他的情绪突然波动起来,问着。
宿成岭被吓了一跳,急忙解释“是在下义妹送予在下的礼物,在下已经带了六年多了。若太师想要见面礼,晚辈改日定当送到您手上。但这铃铛是义妹送给在下的心意,实在是不好相送。”
“你义妹?!”一向稳重的宫抢先开了口,这个雨霖铃的来路对他很重要。
“是。义妹宿孤舟,秦岭淮河人。我途径淮河时她家里正遭遇土匪,父母兄弟姊妹全都被山匪残忍杀害了。山匪见义妹花容月貌,死了色心。在下路过便顺手救下,见她如同在下一般孤苦伶仃,我们二人便结拜了兄妹。她将家中唯一的值钱物件送予在下了,是有什么问题吗。”宿成岭演技上线,声容并茂的说着我写好的剧本。
“没,没,我多心了,还请见谅。”宫退了回去,垂着首,心中百感交集。
“如若可以,我可不可以与你一同前往国公府。我想见见你那口中家里唯一值钱物什是雨霖铃的义妹。要知道,雨霖铃出自我之手。”南宫宴平息心绪,目光抬了抬道
“阿宴…人家不想…”蕴杳抱着南宫宴的手撒娇道,她不得不承认,她狠狠地怕了。
“羽,先送她回客栈。”南宫宴无声的抽出手,冷言道。
在得知我死后的这些年至今,昨晚从未见过对她如此冷淡的南宫宴。分明在一刻钟前,他们还在一起讨论今晚吃些什么。
“不…我不回去,我要同你一起。”蕴杳有些固执的抱着南宫宴的胳膊,让宿成岭心生酸意。
“带路吧。”蕴杳柔着声音道
绕路走的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只觉得卖糖画的老板也太实诚了些。为什么熬的糖那般甜腻,简直要甜掉我的大牙了。
顺手摘了片顺眼的叶子,在上面画了降灾的符文。准备待会送给国公当做赠品,好期待他下次还请我来办事,毕竟他给的真的很多。
是他们先到的,前后不过五分钟不到。我远远站在门口,瞧见正厅房上坐着望天的商,心里叹了一句孽缘何时了。又想到颜剑衣这术法易容术几乎天衣无缝,便放了大心踏了进去。
果不其然,商从我进门就一直盯着我看。
还是心虚的,倘若真被看出什么,怎么办。
逃走,还是上前质问?我已经选择过一次逃避了。
不得不说,逃避虽然可耻,但很有用。
国公已经在等我了,为了宴请我和宿成岭感谢我们圆满替他完成任务给我们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当然也不介意宿成岭带两个朋友过来蹭饭。
“国公,您久等了。”我双手抱拳作揖,国公捋了捋自己的灰白色胡子笑了两声
“哈哈哈就等舟姑娘你开饭了,来来来落座,飞白,还不给舟姑娘拿个椅子。”
他口中的飞白是他的孙子,年十七,是个相貌不错的少年人。我们在南籍执行任务的途中,他也给我们帮了不少忙的。国公有意撮合我跟飞白,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可是我俩都互相看不对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谢谢你好兄弟。”我接过他推过来的椅子顺势坐下。从袖口抽出卷轴递给了国公。
“国公,这是您要的南屏宰相家的账本,还有天枢将军私生女的住所地点。如若没问题,我们吃完饭就走了。感谢您信任我们,如若有需求,下次我们也乐意帮忙。”我说着,强行假装看不见南宫宴那直勾勾的眼神,实在是别扭得很呢。
“多留两日吧,我还没尽到地主之谊…”国公话说到一半被我打断“在下要务在身,明日必须抵达天山,还请国公体谅。”我摆了摆手,抄起筷子就近吃着准备的菜。
飞白是个明眼人,他知道他爷爷的心思是什么,也在给我帮忙开脱。二话不说的夹了好大一个鸡腿放进我的碗里,示意我我多吃点少说话。
南宫宴只是看着我,明明周身气度完全相同,说话声音和脸却完全不同。这世间还能有如此相似之人不成。
“太师大人,这就是小妹。跟晚辈姓宿名孤舟,是近两年才开始修行,今年才十六岁。”宿成岭十分狗腿的给南宫宴递了杯茶,笑嘻嘻的说着。
我真是……遇上猪队友了。
“太师大人找我有事?”我放下筷子眯起眼睛笑道。
“雨霖铃,从何而来。”他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雨霖铃?我六岁那年奶奶给了一个雪地里饿的不成样子的姐姐一碗面,姐姐把雨霖铃送给我们家,说是感谢那碗面的救命之恩了。太师大人,难道这雨霖铃还能是真的不成。”我就那么看着,心里思绪万千。
“那人长什么样子。”角颇有些心急,向前迈了一小步。
“生的跟我现在差不多高,容貌不差。令我记忆深刻的就是她身上有种隐隐约约清新脱俗的香气,和太师大人身上的味道很是相似。脚腕上有一条不浅的疤痕,腰间悬挂着一翠绿色的琉璃玉佩。当时她还落下了一颗命格石,跟她说她自己的名字一样,不过早在六年前就已经熄灭了,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倘若太师大人想要将雨霖铃收回去,我和哥哥没有意见。”
我看着角,她的眼神逐渐失落,缓步退了回去。
“不必了。”南宫宴应声。
“早就知道太师大人宽宏无量,感谢太师大人。”我双手合十,飞快的吃着碗里的东西。
这顿饭吃的也太尴尬了,全场除了飞白和宿成岭都在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太师大人,我们走了,有缘再会。”宿成岭起身鞠躬,和南宫宴道别。
“主…”我正眼瞧见水玲珑,觉得大事不妙,飞快的朝着水玲珑的方向狂奔过去。在南宫宴看过来的前一秒,捂着水玲珑的嘴把他带进了小巷。
“太点背了,遇见南宫宴了。他暂时没认出我,不过你让他看见了就不一定了。你来接我?我们快走。”我把他圈外墙上,左顾右盼一番低声说着。
“宿成岭怎么办。”水玲珑苦笑两声
“这个猪脑子额的娘啊。你现在这儿藏好,我去叫他。”我叹了口气,再次转身踏出巷子,刚刚转过路口,一头撞在了南宫宴胸口上。
“我靠不长眼…的人是我吧。不好意思无意冒犯,还请太师夫人莫要怪罪。”我低着头,后撤了两步。
“无妨。”他看着我,只落下两句话。
“阿妹,太师大人和我们顺路,我们一起走。太师大人的墨玉马儿可通人性了,你看,很亲你的。”正说着,羽牵着墨玉马儿拉着的马车走了过来。
墨玉马儿虽不认面孔,但认气息。寻常我为了讨好他们,顿顿都给他们吃上好的粮草,他们认不出我来才怪。
“不了吧哥,总部派人来接我们了,我们直接法阵传送……”我话没说完,就被宿成岭捂住了嘴。“阿妹别那么怕生啊,太师大人是好人。”
我心里已经骂了他好几遍了。
在他脚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我觉得还是避嫌吧。人家夫妻出行,带上我们两个电灯泡多不合适是吧。再说了,我也不能让他白来一趟自己坐马车吧。哥,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太师,你就和他同行,我们天山集合就是了。”我忙忙退着,躲避着南宫宴和蕴杳的眼神。
“能得到太师大人的指点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啊。阿妹,你考虑考虑吧。”宿成岭明显不肯放过我。
我尼玛,这机会才给我都不想要。
“不了不了。我在此祝太师大人和夫人百年好合,长长久久。”我退着,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我看不见南宫宴紧握的双手,听不见他脱口而出的阿舟。
“太师大人还请见谅,我阿妹以前不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兴许是见到太师夫人的花容月貌新生嫉妒了吧。”宿成岭挠了挠头,看着我的背影喃喃道。
“没理由怪她,那是她的自由。”
“主,我们绕路凉山吗。”马车正常行驶着。南宫宴的墨玉马儿跑的自然比我们快些,我们就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追着。水玲珑让承影看着马儿,掀开窗帘坐了进来问我。
我顺势躺下,把他的腿当成枕头翻看着接下来任务需要做到的是哪些东西,还需要交接一些什么,接头人的资料什么的。听他这话只是抬了抬眼
“时间有限,不绕路。”
“主不是不想见他,既然同路,遇见在所难免。”水玲珑轻轻的蹙了蹙眉,指尖流窜的红雾幻化成一朵诡异妖艳的月季。他将刺一一摘除,悬挂在了车里的一角。
“待会停顿的时候我给你也使个术法换个容貌不就成了。左右宿成岭不可能一股脑儿的将我们的事全盘托出。而且就算说出来又如何,是他自己主动凑上来的,又不是我们故意去找他的不快。我有何惧怕,不过顺其自然而已。”我伸手过去抚平他的眉毛,他的眉眼间竟是又多出了几分忧愁。
“而且就算说出来,他不见得会信的。我不允许你在因为我的事情而发愁,听见了没。”手指顺势而下,掐着他的脸扯了扯。大概我是唯一一个能把魔宫少主说到哑口无言还能逗笑人家的人吧。
或许以后会有旁人呢。
宿成岭还是念着我的,在客来客栈安排南宫宴住下,一人在城郭门口等我们的马车。我把水玲珑也换了张脸,这几年别的不说,换脸的术法倒是越来越上手。如若真的要说这术法属于哪一个门派,我想,应该是蓬莱岛仙狐一族。
奈何水玲珑气质实在出尘,捣鼓了好半天才将他身上那股子说出上来的邪魅压了下去。白发换成黑发,红瞳换成棕瞳,红衣换成同我一般的黑白色。压了压灵修,现在是不怎么显眼的类型了。
“算你有良心,我还以为你的心已经被太师勾走了。难道说…宿成岭,你好龙阳?”我颇有些气愤的将卷轴拍在他胸口,抱了手,凑到他耳边说着最后四个。
“阿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冯棠…”他话说到一半,被我打断“我知道,故意逗你开心的,看不出来?菜点好了没,我饿死了……”
我笑道,作势软了软腿脚要压到宿成岭身上,却在他伸出手扶我的时候直起身,收敛了笑容。蕴杳带着南宫宴出门散步,怎么就那么巧溜达到城郭来了。
我径直从他身侧走过,那股子梵罗花香还是让人心旷神怡。如若哪天有机会去一趟蓬莱岛,我一定要挖一棵梵罗树种到城塔去。
“瞳瞳,走了。”我招着手,水玲珑跟了上来。瞳瞳是他的小名,还是他后来告诉我的。他说他姐姐水梓瑕因为他长得眼睛太好看了就经常叫他瞳瞳,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后来水梓瑕死了,没人再叫他瞳瞳。
“太师,不好意思啊,小妹她脾性确实不好…多有得罪,见谅见谅。”宿成岭汗颜,连忙给南宫宴道歉。其实我的脾性不算差,对待南宫宴其实可以随遇而安,可是我不知怎的,开始讨厌蕴杳了。
“没…”南宫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蕴杳还想去哪儿,逛夜市,还是去城郊踩水?”他低头,给蕴杳捋了捋头发,那双墨瞳含情脉脉温柔似水。他还要再这样假装多久,他不知道。
“阿宴,我们去逛夜市吧,买点东西给那姑娘。她不高兴肯定是有原因的,兴许是酸了呢,你说是吧。”正说着,蕴杳的手抱紧了南宫宴的胳膊。与他对视之间,将自己的媚术再次使了出来。
可是早就已经没有用了。
“都依你。”南宫宴微笑着应下。
那一瞬间,宿成岭似乎没有那么向往南宫宴了。原因就是蕴杳拿我来玩笑,让他很不爽。在他的认知里,我的“桃花”一直都是很旺盛的。他恨我看不出来身边好多人那一双双含情眼,恨我是个铁树。
实际上我哪里是看不见,是根本不想看见。如果把那层友谊覆盖之下的情意挑到明面上,会有多么的尴尬,以后该以什么关系相处。
我不知道。
因为饿的不行多吃了些,整整一大碗米饭二两切牛肉和一条三斤的鱼,吃下肚之后果然撑得不行。叶子苏说我有胃病,宁愿少吃点也不要撑到,不然就会狂吐不止。
要怪只能怪这店家也太会做菜了,糖醋鲤鱼绝绝子,一点腥味都没有的。
水玲珑舟车劳顿,被我安排在我隔壁早早地睡下。我二楼栅栏的一侧找了个竹编椅子坐下,仔细研究着来之前画甲肖张给我的一把刀法秘诀。
不得不说高手就是高手,刀法精妙得很。我应该得幸没有和画甲肖张正面对上过,不过改日还是找他私下切磋,多多领略一二更为合适。
宿成岭去给你南宫宴他们拎包了,真是搞不懂,明明他们有五个侍从,为何还要上去凑热闹。论气力比不上宫商徵羽,论体贴比不上角,过去就是一个凑热闹的傻大头。
得幸出门前在药房抓了点山楂丸,已经能将恶心消解下去不少。叫了壶碧螺春,一个人坐一会有助于自身冷静。
六年以来,我的修行未曾懈怠,已经能与原来相差无几了。期间吃过的补药都是上上之品,我受用得很。
“小姐,你侧位可有人?”一不知天高地厚的花花公子又来搭讪,我就想不明白了,我都画的这样平平无奇,怎么还有人看我。不过就是花心的广撒网,只用下半身思考罢了。
“有,你去别的地方坐,空位很多。你要实在喜欢,我可以让给你。”我只是抬了抬眼瞥了他一眼,白发墨瞳鹅黄色长衫淡黄色云履,穿的倒是挺贵,就是无法掩盖他身上那股子酸臭味和自卑感。
虽长相不差,只有十几岁少年人的样子。可无奈我不是普通人,他那些障眼法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姑娘家家看什么书啊,没听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吗。”他正说着,顺势坐下,挑起一根手指压在了我的书上。我真的怀疑他识不识字的,那么大的两个刀法看不见,真难为他眼瞎还出门。
“是是是无才是德,我就无德,厌弃就躲远一点。”我没好气的抬高自己的书本,蹙了蹙眉表示自己的不满。
“脾性如此之大,会没有男人要的~不如你跟了我,包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话没说完就被我的笑声打断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啊,我没想到这等地方还有你这样的人,真是庙小妖风大,苟延残喘人家。是,我脾性是大,因为我有脾性大的资本。我有没有男人要与你何干,更何况,我又不需要。”我合起书本,起身拍了拍衣褶,走向了他,提起他脖颈的衣物架在栏杆上,压着他的背继续说着。
“你要是再他妈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已经四十五岁左右骨龄了。在这等消费高的地方泡妞,是为了迎娶豪门妻子靠妻子经济过日吧。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而且你娶过妻子了吧,糟糠之妻不可弃,烂人一个。”我压着他,不顾他的叫嚷一记手刀拍晕了他。
摸出一锭金扔给楼下正在看向这边的小厮,面无表情的把他丢了下去。这样的高度是摔不死人的,顶多半残废。好巧不巧,那人落下去的瞬间蕴杳他们踏门而入,那人刚好砸在他们脚边。
他们向上看过来,我朝他们招了招手。
小厮是个明事理的,那人又常来惹人不快,他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我撕毁了他的面皮,他垂垂老矣的面容真的让人有些作呕。
“太师大人大半夜陪夫人闲逛,闲情雅致浪漫得很。刚才小女子无意让夫人见了血腥,在下给夫人道歉。小女子夜观星象,今夜有流星群舞,太师大人何不带夫人去后花园压压惊,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岂不美哉。”我撑着下吧趴在栏杆上往下瞧着蕴杳有些后怕的瞳起了捉弄的心思。
“夫人莫要怪罪,在下穷乡僻壤出生的没怎么受过风雅颂熏陶,自然对待人或事粗俗了些,不入流,夫人体谅。太师大人好好照顾夫人。”我挑了挑眉,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清楚我,左右我是看清他们了的。
这个城郭附近总有土匪山贼,能在此地住下的肯定都是些不好惹的。就比如我刚刚把那人扔下去,除了小厮,也没有人注意我的。
我花钱让人善后,已经是给他善终了。
“没…没事。”蕴杳有些后怕的往南宫宴身后躲了躲。南宫宴抬头看向我,什么也没说,眼神平静如水。他好像什么都没变,一如既往地不会被寻常事动容。
“阿妹,我给你带了糖葫芦和酸梅,还有甜汤圆和仙客来。刚才真是巧的很,那酒家最后一坛仙客来,我正好路过给你买下了。你快尝尝和你自己酿的有啥不一样的,要是觉得他的好喝咱们去偷艺,不好喝就算了。”宿成岭抓了抓头顶,他觉得尴尬极了。以他的立场应该是向着我的,可是无奈他真的憧憬南宫宴到一种地步了。
“好哦,不过我吃饱了已经,糖葫芦和甜汤圆这俩爱坏的给我吧,酸梅给瞳瞳,我们明天路上打牙祭。仙客来给我存起来吧,回头拿给他们去品鉴。哥,你忘了,我最近不能喝酒。肝疼哦——”我皱着眉头,揪着宿成岭的耳朵大声笑道。
角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除却以前涅槃后失忆的那段时间里坚信林客就是她的伴侣之外,再也没有过这么强烈的预感。她觉得我就是顾沉舟,她坚信我绝对不会死。
她无意间对上徵的瞳,商挑了挑眉,她歪了歪头
“你也这样认为?”商低声问她
“嗯。”角小声应着。
水玲珑睡得轻,他早在我被无赖纠缠的那会儿就已经醒了。轻推开木门,将墨色长衫罩在了我的身上。带着一股子慵懒劲儿揉了揉眼睛道
“阿舟,我陪你出去走走。”
“好哦。”我应着,任由他捉住我的手腕带我下了楼。还不忘提上宿成岭给我带的吃的,就那样再一次从他身边错身而过。
水玲珑在魔宫的后山种了一片梅林,他的姐姐水梓瑕就安葬在那儿。他身上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梅花香气,让我很是放松。
六年,我们结伴而行六年了,彼此之间的默契已经不言而喻了。我时长在休沐的时候去魔宫玩儿,已经是魔宫之间的常客了。
摩耶汐流成长了不少,不过还是以前那个抱着我的膝盖问我想要吃些什么的孩子。抱袍放树从看我不爽到被我打到服气只用了三年的时间。他们感叹于人族修为突破的时间如此短暂,仅仅几年我就已经与从前相差无几。
现在的我,已经能和北门映柳打上几个回合了。
血衣澜,我们相处很融洽,我几乎已经忘记陵墓沙洲他给我带来的伤痛。实际上是他给的好处真的不少,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也不好揪着不放。
我变了很多,所有人都变了,包括他们。
南宫宴曾经不就是觉得爱恨嗔痴都是罪,拖累自己无法摆脱红尘。如今全部经历了个遍,会不会觉得自己罪无可恕。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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