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已至,艳阳高照,距苏徵文离家已有多日了。
不知道他是否发现了我偷偷塞在他包裹里的几两银钱,我一向不屑于用术法,但见他进京只带了少许银钱,城中又一向纸醉金迷看钱待人,我着实不大放心。
想起他可能会有的反应,我倚在窗边,不免眼中带上笑意。
尽管我不是那大户人家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贵女,对诗书经史也说不上读背成诵,但依我看,苏徵文总不会差的。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就算秀才不少,但也不是人人家中都备有书房,又日日读书至三更的。
更何况,我曾经瞧过他的气运,他周身气运也并非俗人可有。
考取一个不大的功名是不成问题的。
我正出神想着,敲门声响起,一下子断了思路。一开门,是隔壁的王婶。
王婶为人极好,是村里出了名的热心肠,谁家有事都会去找她帮忙,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主儿。
可惜她丈夫早死,足下小子又早夭,命苦。
但王婶多年来性子贞烈不曾改嫁,多年积蓄开了个糕点铺子,因其手巧,这也便独自一人生活了下来。
我刚被苏徵文带回来那会,他也不过是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少年,父母早亡,又无亲属照料,就靠着帮人砍柴算账做短工度日。
接我回来后,生活是显而易见的艰难了。多亏王婶体谅小儿郎辛苦,常常明里暗里接济,或是念在她死去的孩子若是还在世,年龄怕与苏徵文相差不大,待我二人总是很亲厚。
我们便也将王婶当作亲人,常常去店铺帮工。
等到苏徵文16岁考中秀才,开始有一些人家请他做小儿女的启蒙老师后,日子便好过多了。
“候候,你在家干嘛呢,怎么婶儿敲门半天不见动静,差点以为你没在。”
王婶一进门就热情地拉住我的胳膊,嗔怪着走进来。
“王婶,我没听见嘛,给您赔不是了。” 我作势就要道歉。
“哎呀,你可别了我的大小姐,我今儿来可找你有正事呢。”王婶笑骂着剜我一眼。
我接待王婶坐下来,送上茶水,静待下文。
“是这样,候候啊,苏徵文不在,婶想着家中也就你一个,平日里大都是苏徵文做饭给你吃的,你能做什么好的吃食,要不你来婶家,婶做饭给你吃?”
王婶期待地望着我。
“候候,你看你,苏徵文走了才几天啊,婶看你这小脸都瘦了一圈了,这怎么成?”
“这等到他回来啊,我看不只是黄花菜凉了,我家小候候人也就没了。”
啊……这该死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苏徵文不在,一个人在家也实在无聊。
不过……“王婶,没这么简单吧,说说,让我干什么啊?”哪来这么单纯的好事。
”苏徵文那小子带出来的姑娘果然和他一样精。“王婶点点我的额头,”我店里的长工家中老母病重辞假回去了,现在村中大多人都奔着功名科考去了,贴了榜也招不到人,你要是愿意来的话,婶包吃包住,绝对比你做的这好吃。“
王婶一脸嫌弃地看了看我角落里藏的残余剩饭,颇具诱惑力地拉拢我。
那饭确实成色不太行,……味道更是无法言语。
”可是……王婶啊,不是我不想,但我家兄长一向是不愿意我过多抛头露面的。“怕遭人闲话,我与苏徵文对外素称兄妹。
”那小子又没在,还能管得了你?再者他也无非怕你被人哄骗欺负,有婶一天天在旁边看着,哪个不长眼的崽敢过来招惹我们家候候。“
王婶拍着胸脯为我打包票。
于是我和王婶愉快签约,短期卖身,对苏徵文保密,一切后果责任全不在我。
苏徵文,你不在,我要去实现我的人生价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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