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不做师徒做夫妻

那时的喜欢与不忍就这样延续千年，如今的顾钰也是一样的。他望着宋烨脖子上仍然汩汩向外冒出鲜血的伤口，心中却没有一点复仇的快感，甚至想和千年前一样，将这只早已能和他比肩的小老虎拥入怀，仍用他温润的灵力抚平小老虎身上的所有伤口。

如今的魔尊冲他笑了：“师傅心疼我了吧？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师傅向来心疼我。”

顾钰只是摇头，又问：“我如今这副模样确实是你干的，没错吧？”

“是啊，就是我。”宋烨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顾钰已不再去捡他掉在地上的剑，只是直接将长剑收了回去。宋烨又笑，自个儿用手在他脖子上那道已经能窥见血肉的伤疤上一抹，骇人的伤口顿时康复。

顾钰见状又有些气——他忘了，如今的宋烨可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宋烨，水平已与他无异，这点小伤自然一挥手就治好了，而他又哪里真的杀得死宋烨。早记得这层，刚才真应该下重点手，让宋烨长长教训。

宋烨的声音很平静：“师傅是受那些仙界老家伙之托，下来找我对峙的。其实我还是输了师傅你几招，已被制到死地。只是师傅终于不忍下手，制服我后居然收剑，这才被我偷袭，受了伤。”

顾钰冷哼一声：“你倒愿意承认偷袭。”

宋烨大大方方一摊手：“我打不赢你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么？天底下有几个人打的赢你？明的不行，我当然就只能来暗的了。师傅你受伤后，我就将你打晕，再为师傅祭了八十一道血阵，将师傅练成了魔修。可惜禁咒到底还是禁咒，师傅被炼化之后体内魔气翻涌，经脉寸断。我又去人间各处玉田探访，好不容易才把师傅你治好。”

“那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顾钰瞪了宋烨一眼。

“——我想师傅的经脉比较重要，需要温养，但好玉不够，师傅的情况又危急，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用了几块比较次的。”宋烨说到这里，又伸出手摸了摸顾钰的侧脸。顾钰如受惊的猫，条件反射般打掉了宋烨的手，又迅速窜到了一旁，惹的宋烨又笑起来。

顾钰又深吸了一口气：“宋烨，你如今到底还拿不拿我当师傅？”

宋烨冲他眨眼：“那师傅如今还拿不拿我当徒弟？”

顾钰沉默了一会儿。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他心里毫无疑问是还拿宋烨当徒弟的——他不拿宋烨当徒弟还能当什么？当仇人？他下不了手。但如果说他们是师徒，那宋烨一直以来的行为又都算是什么？未免太过违背伦理纲常。

宋烨说：“我倒有个想法，师傅要不要听听？”

直觉告诉顾钰，宋烨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八成说不了什么能让他满意的答案，还要倒过来把他气个半死。但顾钰还是忍不住点头，示意宋烨说下去。顾钰都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对着这只欺师灭祖的老虎，他怎么狠不下一点心来。

“我们做夫妻吧。”宋烨说。

“你想都别想！”顾钰差点把自己的长剑又唤出来。

宋烨冲他歪头：“嗯，怎么不行呢？可是师傅，咱们两个已经拜过堂了，师傅不知道吗？”

“什么拜堂，你——”顾钰的脸陡然涨的通红。他知道宋烨说的是哪一天了，那日宋烨是给他套了一身喜服，又把他从原先那个房间一路带到这边来。

“好师傅，既然咱们俩都拜过堂了，也洞房过了，那咱们就是夫妻了嘛，师傅你说是不是？”

“不——可是……我又没有同意过！宋烨，你少在这里自说自话！”顾钰哪里想过宋烨会这么说。顾钰尤其忍不住想，好像夫妻还真是这样？他也不是没听说过人间举办婚礼，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夫妻是个什么概念，还真差点被宋烨带进去。

“师傅别害羞，也别难过。”宋烨又极为暧昧的凑到了他的耳朵边上，“咱们成婚之后呢，我还是管你叫师傅。我知道，师傅就爱听我这么喊，我当然要满足师傅了，是不是？我呢，一定会当一个很贴心的夫婿，会把师傅照顾的很好的。”

顾钰半天没说出话来，唯独一张白净的脸已经通红，好会儿才吐出句问话来：“里头、里头还有一个宋烨呢——”

他这话一出口，宋烨的神色居然还严肃起来了，而他的下一句话更是让顾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傅，你坦白告诉我，那个宋烨是怎么来的？你莫非真要丢下我，偏去喜欢那个替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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