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天地间

前前后后忙了一阵子，总算到了启程去往莽荒国的日子。

莽荒国主乌日汗，二皇子那若肃，连同雪岳国王后萨日娜，太子白云鹰，还有大祭司白云鹤，从雪岳国的都城圣墟出发，一路浩浩荡荡的往莽荒国都城金帐城。

出了圣墟一路往莽荒国去，白云鹤这才知道雪岳国除了王宫背后的墨它雪山的山沟里有绿色的植被外，在圣墟外，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也是有四季变换的。一路上白云鹤的眼睛都要不够用了，看见什么都是新鲜的。

那若肃打马到白云鹤的马车旁边，问道：“云鹤，要不要出来骑马？”

白云鹤撩开帘子，笑道：“我小时候母亲教过，很久没骑了。”

“罢了，也不急于这一时，等到了草原上，我再教你！”

“好啊。”

过了几日，一行人终于到了雪岳国和莽荒国交界处的白梨坡。正值春天，漫山遍野的梨花都开了，如烟似霞，美不胜收。

白云鹤下车往梨树旁边走，那若肃见了连忙跟过去，两人在树下说话。被那若肃的父亲乌日汗远远的看见了。

那若肃笑着对带着白云鹰走过来的萨日娜说道：“他们俩如此合得来，我也安心了。”

萨日娜往树下看了一眼，有些不自在，“哥哥，这话就别再提了。”

乌日汗听了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怎么这么说？”

“哥哥当初娶仁娜的时候，可是对着长生天发过誓的。要是动了立那若肃为国主的心思，不然暴毙而亡。”

“这…有何关系？”

萨日娜叹了一口气，“云鹤如今是大祭司了，要么嫁到平常人家在不问政事，要么嫁给太子与他共治天下。不然难免尴尬。哥哥为了伊力齐想想，以后就别提这话了。”

萨日娜看着乌日汗似有悔意，“老年得子，总是偏心小儿子。”

“这话本来也不是我该说的，可我这个做妹妹的还是得劝一句。哥哥大我十岁马上就到了耳顺之年，总得为以后做打算。”

乌日汗很认同萨日娜的话，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

萨日娜看乌日汗没有不高兴的意思，继续说道：“我和白松塔就云鹰，云鹤这么两个孩子，早早的立了云鹰做太子。哥哥家里的事比我们家复杂的多，哥哥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嗯。”

萨日娜看着乌日汗嘴角向下，就不肯再劝他了，该说的萨日娜都说了，至于乌日汗能不能想的通，还得看乌日汗自己。

又过了几日到了金帐城外，大皇子伊力齐在城门外迎接乌日汗等一行人。王后仁娜则在宫门外等候着。

仪式结束后便是宴会。宴会上也没有旁人，在坐的都是家人亲戚。萨日娜好久没吃上一口正宗的家乡菜，今日倒是吃了个痛快。

乌日汗得了空，却问起仁娜，“我不在莽荒国的这段日子，你来监国，有没有什么人难为你？今日我回来了，一个个收拾他们。”

仁娜是个很可爱的女人，小麦色的皮肤，一张娃娃脸，一笑起来仿佛天都亮了。

“我能懂什么，不过是坐在一边当个摆设。好在有伊力齐，他是个有才干的，你可要好好奖励他。”

乌日汗听了仁娜说地这番话，只是不出声。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银湖大会开始的日子还有三个月，白云鹤天天和鸟儿说说话也没事可做。那若肃回到莽荒国天天上朝工作，一时半会也没有时间来找白云鹤。

好不容易那若肃得了半天的空，就和要找白云鹰的伊力齐一同来到萨日娜居住的帐子里。两人得了萨日娜的允许才往帐子里走。

伊力齐本来是打算去找白云鹰的，不知怎么改了注意，一同随着那若肃去见白云鹤。

那若肃进去，见白云鹤穿着长裙，骑马并不方便，连忙说道：“前些天给你送来的莽荒国的服饰你快换上，那个骑马方便些。”

“那你们在这里坐坐，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白云鹤就出来了，那若肃对伊力齐笑道：“我和云鹤骑马去了，你同我们一起去还是要等云鹰？”

“我本来就是要见云鹰的。”

白云鹤听了连忙说道：“我哥哥还要一会才能回来，你要是不急就在我这里坐着等他。”

伊力齐看白云鹤有要留下来陪他一直到白云鹰回来的意思，连忙说道：“你不必留这里陪我，你们俩玩去吧。我也不是什么急事，一会再来也是一样的。”说着就跟着那若肃和白云鹤出来了。

眼看着那若肃和白云鹤越走越远，伊力齐听见身后有人叫白云鹤。一回头看见是很标志的小丫头，手里拿着个海螺。

“大祭司已经走远了，你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带你出金帐城。”

春桃看了伊力齐，只觉得他高大威猛，不觉得脸颊绯红，“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刚才更衣的时候，祭司碧渊国二皇子送给祭司的海螺忘了。”说着就把手里的海螺给伊力齐看。

伊力齐看了一眼，问道：“他怎么想起来送祭司这个东西来？”

“那几天祭司不大舒服，碧渊国二皇子就把这个送来给祭司解闷玩。”

伊力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春桃听了十分高兴，只觉得自己未来有指望了，“奴婢叫春桃。”

“哦，春桃。我这个做哥哥的少不得为弟弟的婚事操心，你看我弟弟那个样子，喜欢祭司喜欢的不得了，这么一看还真是难办。”伊力齐一边嘟囔着，一边摇头走远了。

春桃快走两步到伊力齐身边，“大皇子，奴婢能帮您这个忙。”

“哦？这倒奇了，你能帮我什么？”

“自然是促成二皇子和祭司这一对啦。”

伊力齐有心腹安排在乌日汗身边，乌日汗和萨日娜的对话伊力齐早就知道了，可乌日汗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伊力齐十分不放心。今日他和春桃搭上线，无非是想试探一下乌日汗的态度。

“你如此热心我也不能亏待了你，说罢，你有什么要求。”

“大皇子随便赏我点什么都是好的。”

“这倒难办了，赏你什么我可要仔细想想。”

此时的那若肃和白云鹤只觉得没有比骑马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那若肃给白云鹤牵来一匹黑马，白云鹤看了马笑道：“这马不算太高大，把你们高头大马牵来！”

“莽荒国的马都是这个样子，比不得沙疆和嶂岭国的马高大。但这马却耐力极好还善于奔跑。这匹马是性子最好的，你骑上试试。”

那若肃扶着白云鹤上马了，还亲自给白云鹤牵着马。

白云鹤也是个聪明人，手长脚长的，身型健美匀称，再加上小时候学过，没一会就能骑地很好了。俩人在草原上你追我赶，在阳光的照射下，远远的看去像两个黑色的剪影。

在一条河边，那若肃翻身下马，白云鹤也连忙勒住马匹。那若肃上前，一手拉住缰绳，一手递给白云鹤要扶她。

白云鹤笑道：“你也太护着我了。”说完便身手矫健地翻身下马。

“我给你唱首歌吧。”

白云鹤坐在地上，看着缓缓落下的太阳，点了点头。

白云鹤永远记得那一天，记得那一首歌。白云鹤听不懂那若肃在唱什么，她听不懂那若肃唱歌时用的语言，但并不妨碍她理解这首歌，那若肃一个人唱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但又很悲凉。

那天的夕阳把大地染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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