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骨骼之章（三）

博纳·雪弗兰，西陆火国人，自他幼年起，他家便居住在发条城的近郊，那里距「大火力装置」有三十公里远，齿轮的动能传导至此时已严重不足，博纳似乎不是发条城的人了，毕竟他几乎没有享受过发条城的科技，但他也确乎为火国的人，这是他的血地。

"妈妈，‘咔哧咔哧’又不动了！"五岁的博纳对庭院外的母亲大喊。

母亲放下了手中的镰刀走进内院，她查看了一下抽水衰，发现它已停止工作，母亲苦笑着说："那没办法了啊，你自己用手转转它吧。"

博纳只能双手扒拉齿轮，滑轮下的木桶才总算重见天日，小博纳至此才打到自己的洗脸水。博纳一直搞不明白这些齿轮的意头是什么，它们三天两头停止工作反而常常影响雪弗兰家的生活。

"谁叫我们是火焰之国的人呢？"父亲总是用这句的疑问回答博纳。

过年时博纳的哥哥会从发条城中回来。"带上弟弟一起去城里住吧，我能养你们的，在城里也好给弟弟找个像样的老师。"哥哥这样的话博纳听过无数遍了。

"我们就会种地，去城里我们什么活也干不了。"父亲这样的话博纳也听过无数遍。

博纳四岁时去过一次发条城，那里的人皮肤比他们更显黝黑，博纳天真地问："城里人不是火国人吗？"

"傻孩子，那怎么可能呢，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火国人。就快到你哥哥家了。"母亲当时是这样说的。

今年，博纳又觉得他尊著的皮肤变黑了一点。

博纳的父母在生他时已有三十余岁，所以等博纳二十岁时他的父亲已经快六十岁了。

"实在不行，你就今年跟你哥哥一起去城里吧，偶尔回来看看我们就行。"父年把曾说过的无数便的话又提起。

"那怎么行，"博纳严辞拒绝，"我不能把你和妈妈丢下不管。"

说话时，雪弗莱家的摇水机又停止工作了。

"博纳！"母亲在房门外大喊，"帮我打桶水！"

"来了。"说时，博纳便走出去。他的母亲已经老了，五十几岁却有满头白发，多年辛劳给她一身伤痛。

"总有一天我们两个老的都会去世，到时候你就跟你哥哥去城里吧，让你嫂子给你找个老婆。"母亲在博纳身后低声说。

博纳只是应，心里却想着他要坚守立片土地，特别是等父母去世后，他不想他父母的坟孤零零地立在山头，每年都无人凭吊。

不知是不是从小干农活的愿因，博纳的身子骨硬郎得惊人。有一次在搬运木材时，车轮忽然停止了运作，滚木因为惯性而向前落下，砸中了车前方的博纳，但过了几分钟博纳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生龙猛虎了。等到二十五岁时博纳已能不用斧子徒手劈柴，只是他从未在父母面前展示过罢了了。

二十七岁这年，夏天，哥哥从城里回来了，他是来看望生病的父亲的，没到三天，哥哥便回程，临行前他对博纳说："注意安全，最近有伙流匪逃窜到这附近了，你们小心点。照顾好父亲、母亲，我先回去了。"

挥手告别后，这个家中又只剩三个人了。

"去城里吧。"病床上的父亲又一次谈起这个话题。

"城里人不需要木材吗，我走了谁给他们建房子的木头。"博纳用笑容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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