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某座高架桥下,热风卷起尘土扬向天际,却被延伸一路的霓虹灯牌拦截,最后重重跌回地面。旁边是九十年代装扮的小酒馆,几十块的音响露天放着,闹得路过的人们如鼠般捂住耳朵,门口悬着的彩色灯带滋啦着忽明忽灭,一切似乎要被融化在夏季残留的暖风里。
这是剧场旁边隐蔽点儿的边角地带,从全国各地赶来看公演的粉丝并不熟悉,所以不常来光顾,不夸张地说,这里是小偶像发泄苦闷散心的好地方。
自袁一琦踏入这片区域,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宽大的衬衣短袖,冷酷的工装裤,碎花外套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白嫩的手臂暴露大半,脚边的背包里面装着的宣纸卷成桶露出来一小半,整个人冷漠又难以接近。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好脾气也经不起如此反复折腾,手机不断的被打入电话,她冷冷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手指不断地在手机屏幕上摩挲。
“好吵……”
一盏一盏路灯哐哐熄灭,最后只剩几盏的欧式路灯。飞蛾正在盘旋,并一身鲁莽孤勇地撞玻璃灯罩。零星碎光漂浮在水面上,这是高架桥尽头横着一条人工河,以中间为界限,一半明一般暗。两岸小路修的一模一样,那头小路杂草从河沿延伸而上盖过鹅卵石小道,这头倒是霓虹灯晕染半条河道,不时有行人嬉笑而过。
“哎,你又来晚了。”
熟悉的声音是从身后的高架桥下传来的,袁一琦过转身,看见那女孩蹲在高处朝她笑,路灯闪了几下,碎屑般的灰尘应声而落,她皱起眉头离路灯远了些,才说:“晚了这么多年,还差这点儿时间?”
女孩双手抱臂,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那当然……离开这里还嫌早吗?当然是越早越好,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走?”
袁一琦靠回路灯拿起手机,瞳孔里映出蓝色冷光,“还早。”
女孩被噎住了没话说,不满地看过去,视线顺着停留在她棱骨分明的手指上,问,“不是,她就那么重要吗?”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不合时宜响起,袁一琦的握着手机的右手微微颤抖。
女孩很有眼力见地摆摆手,朝回走去说,“算了算了……你先去把你手头的事情解决了吧,我们改天再约。”
“很重要。”手机还在震动响铃,袁一琦没着急着接,反而垂下眼眸,吐出那女孩迫切知道的答案,“起风了呀……费沁源。”
费沁源在飞驰即逝的车灯中驻足,却没有回答。
――
手机屏幕上“staff”的名字闪烁不停——公司压榨员工毫不手软,在报团的万恶资本家面前单打独斗毫无胜算,失去的远大于得到的。袁一琦讨厌被束缚的感觉,将内心的不满尽数压下,等了一会儿才硬着头皮刚接通电话。
对方的声音冒着火气,“袁一琦,你现在在哪?”
月亮落下来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