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第二十五章 欢庆正旦

今年的正旦，是程今朝在都城过的第一个正旦，也是这十五年来，程少商过的唯一一个正正经经的正旦。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在为了活下去而拼尽全力，而今年，她却已经收到了上天赐予的最好的正旦礼——她的妹妹。

萧元漪大胆放权，遣了几个有经验的仆妇在旁辅助，便将今年的正旦席面全权交托给了程家姊妹三个。

程少商以前从未学习过这些庶务，骤然知道自己身上担了这样的事务，还有些担心自己做不好，程今朝却是安慰她道：“这件事主要是堂姊学着做，咱们不过是跟在堂姊后面帮衬她，凡事都不用害怕，反正是咱们家过正旦，出了什么事，还有阿母给我们兜底呢。”

程姎受葛家舅母教导，事事皆出色，萧元漪果真也不曾看错，她确实将这些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程今朝自幼跟着萧元漪学习，做事也挑不出错来，最令人惊讶的是，程少商确如程始所说的那样，十分聪慧，算账管账是一把好手，算起那些账目来，比算盘都快。

一场正旦席面办下来，三个人都收获良多。萧元漪脸上难得有了这样明显的笑意，与桑舜华闲话时，也忍不住带了些自豪的意味：“姎姎敦厚能干，我原也想到了。不料嫋嫋和妙妙做起这些事情来，也是得心应手。虽是第一次做这些的事情，却没有出半点差错。就连我派去的仆妇都说，四娘子算账清楚，五娘子用人恰当。”

“虽说只是一场正旦席面，可也能看出咱们程家的女娘皆是聪颖能干之辈。”桑舜华也跟着笑，“我都听说了，姎姎统筹全局，制定菜单；嫋嫋计算账目，统算清楚；妙妙知人善用，未有差错。我看姒妇平日里就是应该多多因材施教。家中三个小女娘各有千秋，都是好的，姒妇也应该时常夸赞嫋嫋才是。我就不曾见过比咱们嫋嫋还擅长算术的女娘，可见嫋嫋聪慧，肖似姒妇。”

兄妹四人偷偷躲在萧元漪身后偷听，程今朝确定，桑舜华定然已经看见了他们，只是不曾戳破而已。

程少宫在一旁调侃程少商：“嫋嫋，阿母夸你了，你心里高不高兴？”

程少商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众人见了，便知她心里实则也是十分高兴的。次兄程颂在旁说道：“嫋嫋自然高兴的。咱们阿母可不轻易夸人，若是要夸，也是夸别人家的孩子，从不肯夸咱们自家孩子，就怕我们心生骄傲，得意忘形。”他不知是想起了谁，嘀咕道，“还夸她热烈骁勇，有其父风范。也不知怎么夸的出口的，明明就是好逞凶斗勇，没有半点女娘家的贤良淑德。”

程今朝凑近他，双眼微眯：“好哇，次兄你说萋萋阿姊坏话！我来日定要告诉她的！”

这指的是程始的好兄弟万松柏之女万萋萋，家中行十三，虽为幺女，却最为骁勇，无愧于‘将门虎女’之称。

“不行！”程颂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起来，要去揪程今朝的衣领，却程今朝身手敏捷，一下子跑开了，还不忘回头对他做鬼脸。

这样大的动静，萧元漪自然不可能听不见。她回过头去看，将兄妹四人逮了个正着，皱眉斥道：“干什么呢！吵吵闹闹的，不成样子。”

程颂和程少商低着头不敢说话，程少宫看看次兄，又看看妹妹们，忽然伸手，一把将程今朝推了出去，正好推到了萧元漪面前。程今朝大怒，回头瞪他，程少宫无法，只好对着她拜了拜，示意她搞定阿母。

程今朝对着他磨磨牙，回过头去看萧元漪时又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笑容甜甜的：“阿母，我们想去放爆竹。”

萧元漪先是瞪了她一眼，继而伸出手替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发髻，替她重新簪好珠花，又抚平了她衣领的褶皱，才唤了程少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女儿，叹惋于时光易逝。今日正旦，她难得缓和了口气：“去玩吧。颂儿照看好妹妹们。”

程少宫亲自挑了一串爆竹，在曲陵侯府门口燃放，街上好多小童跑来围观，热热闹闹的。程少商在人声鼎沸偏头去看身边的幺妹，此刻的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爆竹看，笑容天真烂漫，不沾一丝阴霾。

她伸出手去牵住了程今朝的手，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仿佛能给予对方无限的勇气，叫她们有力量去面对前方所有的苦难和挫折。

只愿今后的每一年正旦，他们一家人都能在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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