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第二十六章 上元灯会

萧元漪亲自抱了两件衣裳来，俱是红色，只有样式不同，她见了两姊妹待在一处，遂道：“如此正好，我也不必再多跑一趟了。”她将衣裳分别放在程少商和程今朝面前，又让身后的青苁捧了两件大氅上前，“紧赶慢赶，终于在灯会这一天把你们的衣裳做好了，都是按着你们的尺寸做的，且去试试吧。”

程今朝敞开衣裳看了几眼，又赖着去挽萧元漪的手臂：“多谢阿母，阿母的手艺最好了！”

程少商抚摸着衣裳上精巧的花纹，小心翼翼道：“这是阿母给我做的？”

“自然是给你的。”待会儿要去逛灯会，萧元漪自己也换了件新衣裳，难得这样脾气温和，“料子是你妹妹选的，说是你穿红色好看。”她拍拍程今朝的手背，示意她们俩一起去换衣裳，“去换上给阿母瞧瞧。”

萧元漪的手艺自是没得说，就连衣裳上的纹饰都精巧无比。程少商貌美，着红衣更显清艳动人，程今朝却更显得娇俏，左看右看，都只叫人觉得她仍是一团孩子气。两个女儿都生得像自己，此刻并肩站在一起，萧元漪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她又引着人要给姊妹俩披上大氅，可程今朝又开始‘作妖’了。

她无比抗拒穿大氅，还满口歪理：“阿母做的衣裳这么好看，若是穿了大氅，谁还能瞧见我里面穿着的衣裳呢？我不想穿。”她向萧元漪撒娇，“不穿嘛，不穿。好不好嘛，阿母～”

萧元漪皱眉：“昨日刚落过雪，正是冷的时候，万一冻出个好歹来，你又要吃汤药了。快穿上。”她看一眼已经乖巧披上白色大氅的程少商，与程今朝道，“你看看你阿姊，她就没你这么多事儿。还不快穿上。”

“不嘛不嘛～”程今朝不依不饶，没完没了，整个屋子都是她的声音，黏黏糊糊的。程少商此刻总算是见识了一番次兄口中的妙妙撒娇的功力，这么惹人怜爱，若她是个男子，只怕什么都肯给她，就算是要摘天上的星星，也不带犹豫的。难怪性情刚直如萧元漪，也拿她没有办法。

程今朝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性子，在外面确实行事没得挑，可私底下就是这样喜欢撒娇卖痴的性子，偏萧元漪是打也没用，骂也没用，永远都只有妥协的份。程今朝不肯穿大氅，萧元漪无法，只好压着她在外袍里面又多穿了一件，这才放她出去玩。以防万一，萧元漪也命人将大氅带上了，生怕程今朝觉得冷了，却找不到大氅挡风。

上元佳节，更兼难得太平岁月，四邻无战事，因此宵禁都往后推迟了两个时辰，开出一条长阔的街道来，供百姓观灯游乐。

程家阖府出门，一家子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大母董氏带着两个儿子和两个孙子高高兴兴地看灯去了，留下程家的女眷聚在一起。人潮拥挤，萧元漪熟练地伸手去拉住程今朝的手，嘱咐身边的三个女娘：“此处人多，千万别走散了。”她另一只手撩开程今朝的额发，眼中似是盛着温柔，“这是你在都城过的第一个正旦，喜欢什么，就和阿母说，咱家不缺银钱。”她空出另一只手去拉住程少商，“嫋嫋和姎姎也是一样。”

桑舜华站在一旁，掩唇一笑：“姒妇好福气，两只手都牵着个女娘，偏我还没那个缘分得个女儿，便叫姎姎陪陪我这个孤家寡人吧。”她拉过程姎，“也省的让我太羡慕姒妇。”

“娣妇是个有福气，想来很快便会有儿孙承欢膝下的。我这两个泼猴般的女儿，又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见了便头痛。”萧元漪一手拉着一个女儿，同桑舜华说着话，一行人往前走去。

街道两侧楼坊挂着各色各样的灯笼，孔明灯挂满了天际，程少商看得目不暇接，程今朝也是赞叹不已。

太平盛世、海宴河清。

这是程今朝在都城过的第一个正旦，亦是她第一次看灯会。她左右张望，只觉得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用。

她看得那样认真，城墙之上，身着黑甲的少年将军看着她，也同样看得那样认真，目不转睛、聚精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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