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陨4.报恩

小狐狸的眸子在日光下显得很透彻。她望了会儿天，又慢吞吞地把视线挪到了神的衣袖上。

秋言朝恩公是……才下过地？

时看了看袖袍上沾染的泥，默默施了个清尘术。

时：是。闲来无事种种地也不错。

祂笑着转换了话题。

时：刚化形就跑来这里，不怕被坏人拐走吗？

闻言，秋言朝从怀里变出几本书来，递与祂瞧。

《论狐狸如何在人间混出个人样》《论狐狸如何拒绝那些不怀好意的男子》《论狐狸靠自己诚实劳动赚钱的方法》。

她有些小骄傲地道。

秋言朝读了好多遍，目前还没被骗过。

时垂眼扫过那些书名，一本正经道。

时：嗯……看着就很有用。

秋言朝兴致勃勃地接着他的话说。

秋言朝遇到的事都能用书上教的办法解决，确实——

话说到一半，她把自己打断了。

秋言朝等，等等。要谈正事的。

秋言朝您救过我，我该怎样报答您？

时虚虚握拳抵到唇边，弯了弯眼。

时：哈。问起这个，我可能要讹你一笔。

小狐狸怔了一怔，认真道。

秋言朝没有您就没有如今的我。您要讹便讹罢，钱……还能挣。

她说“还能挣”三字时，明显很艰难。

祂放下手，话音里满是笑意。

时：跟你说笑的。请我吃顿酒就成。

秋言朝点点头，迈开步子就要带祂去此地最豪华的酒楼。

神劝道。

时：那里有点贵。

小狐狸大手一挥，势有“这都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之态。

秋言朝不算什么。

秋言朝（不过就是几个月的工钱打了水漂……）

她如此举动，令神不免想起了那些为博美人一笑倾尽国库的昏君。

祂咳了声，指着就近的一处酒家道。

时：就这儿罢，不必破费了。

秋言朝嘴上说“这哪能行”，腿上还是跟着他一起往那处去了。

这家主人是个慈眉善目的婆婆。给他们这一桌上过菜，她拿来自家酿的桃花酒，和蔼地问秋言朝几岁了，到没到能饮酒的年纪。

秋言朝眨眨眼。

秋言朝阿婆，我成年了。

那婆婆抿着嘴笑，又问秋言朝身边的神。

“小时，她的话可当真？”

秋言朝（真的，我好几百岁了，比您年纪大。）

时：当真。

婆婆笑着应了声好，便又去忙别的了。

秋言朝恩公认识这个阿婆？

时：偶尔会来照顾她的生意，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他们闲谈几句，秋言朝问神有没有什么要做的事，神说没有，她就放心地缠着让祂讲故事了。

是个很俗套的故事。

天下大乱，竹马应征入伍。临行前，青梅含着泪把自己绣的荷包给他，当作信物。他们约好等竹马回来就成亲。

秋言朝喝了酒杯里盛着的月亮，问。

秋言朝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神扯谎道。

时：他明媒正娶了那姑娘。

酒足饭饱，秋言朝结过账，正打算和祂各奔东西——却有冷风灌入她的衣袖，让她不觉打了个寒颤。

秋言朝（……不是说吹面不寒杨柳风么？）

系统：（也许是阴风？）

秋言朝当机立断地要做神的小跟班。

秋言朝（去抱大腿。）

只一晃眼的工夫，面前的酒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更要命的是，她迈出去的那只脚还没法落到实处。

“麻烦。”

有一股力量将她往回拽，秋言朝定一定神，站住了。

看清帮她之人的样貌后，小狐狸乖乖道谢。

秋言朝……多谢前辈。

奚宿观察了会儿四周，下结论道。

“……都是些小孩子把戏。跟紧我，带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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