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苦非甜5.话本

少年将军面色凝重地思量片刻，拿出怀里的栗子糕，自己一个沈渝一个。

萧燕然：当今西凉王可精着呢，我觉得会。这么一想小公主还挺惨的。

萧燕然咬了口栗子糕，模糊道。

萧燕然：换做是我，满心欢喜地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却被告知寻回我只是为了利用我，我当然不乐意，还能直接离家出走。

沈渝说他孩子气，很多时候，人是身不由己的。

他随手擦掉唇边的糕点屑。

萧燕然：打仗我在行呀。只要我握紧手中的枪，护好黎民百姓……就算被当做棋子，不还有先生在吗？

这次战役，无论是临时决定的以退为进，还是急中生智的利用地形埋伏，萧燕然都做得很好。

沈渝想，倒也不能一直敲打他，于是顺着他的话夸了两句，倒是把萧燕然夸的不好意思了。

小将军有点犹疑。

萧燕然：先生，今日心情不错？

沈渝一愣，这么明显？

萧燕然“哎哟”一声，眉眼弯弯，放肆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萧燕然：先生是不是跟阿依公主聊的很投机？

萧燕然：从方才的闲谈里，我能看出她是很有趣的人……

沈渝打断了他。

沈渝：萧燕然。

萧燕然识趣（怂怂）地止住话头，又说起重点。

他谈到北狄接下来可能的动向，以及向前线运输粮草的事……

沈渝一一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天色渐晚，萧燕然向他告辞，回萧家陪爹娘去了。

夏季时，往往旱涝灾害频发。前几日三湘大雨，沈父沈母来信称他们忙着赈灾，无法脱身。加上回京第一日，很少有别家来拜会。

偌大的沈府此时显得有些空荡。

不过他本来也不喜喧闹，清净些也好。

沈渝铺开宣纸，提笔写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秋言朝此名，想必是取于这首《秋词》。

“我言秋日胜春朝”，她亦身处寒秋，却心向春光。

沈渝写到“朝”的时候有些低咳，力度没控制好，所以收笔太过。

他苍白的指尖落在那个字上，声音很轻。

沈渝：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时候的秋言朝在看灯。

景城的夜不比边疆，它是有光的。

她借出来的小丫头问她：“公主喜欢这灯？”

秋言朝点点头。

秋言朝听说到元月十五，灯的花样会更多一些。

小丫头笑着说，元月十五是这里年节的末尾，那一天，人们要执灯，猜谜，很好玩。

“先生一家人很好，像年节这样的大日子，会放府里的下人们归家庆祝。”

秋言朝也笑道。

秋言朝能和亲人团聚，真是再好不过了。

小丫头附和她。

秋言朝记得，和小丫头稍微熟一点后，她悄悄看她，被发现后挠挠脑袋，真诚道：“您和奴婢想象的不太一样。”

秋言朝嗯？

“话本里都这么写——异族公主刁蛮任性又热情如火，第一眼就让冰冷的他沦陷……”

秋言朝慌张地捂住她的嘴。

秋言朝……这是你能看的话本吗，不是，这是能在民间流传的话本吗？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

“奴婢觉得公主和先生就很贴话本里的人物。除了先生不冰块，公主不刁蛮，其他一切都很像。”

秋言朝这些话，可只跟我提过？

她说是的。爹娘面前要乖，和她同龄的人她又怕带坏她们，在先生面前提，大概率会被先生丢出去。

秋言朝那便好。你还小，以后尽量不要看这样的故事了……

小姑娘委屈道：“可是大家都喜欢看啊，公主想看吗？奴婢可以忍痛割爱。”

秋言朝很犹豫。

秋言朝（其实，有那么一点点想看。）

小丫头眨眨眼，懂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塞给她。

“公主要好好保管呦。”

把小丫头送回沈府，又和忙了很久的使臣到景帝安排的住处休息，秋言朝长叹了声，在摇晃的烛光下翻开话本。

看了几页，她脸颊红红，把烛火吹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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