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爱生爱

楚楚寻声望去，方才说话的人不是吴氏又是哪个？吴氏不施脂粉，脸色苍白，想必昨晚一夜未眠。她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怒目瞪着楚楚：“爔儿是我的孩子，你就是仗着王爷的宠爱便不可一世，觉得什么都能拿捏吗？”

楚楚能理解她做娘的心，更明白古代人对于手术这种事的抗拒。不然华佗死在曹孟德手里。在他们的观念里，人就算死了也要保持最后的完整和体面。可是这些在楚楚的眼中都比不上救命重要，她此刻真想把这些老古董的死脑筋给撬开。一边是等死，一边是三分生的希望，傻子都该知道怎么去选。

见楚楚不语，吴氏又道：“今天你要是动我爔儿，我就。。。。”不等吴氏说完，楚楚直直怼了上去：“你就怎么样？你恐怕不知道，就在昨天，王爷已经授权予我，让我掌管府中事宜。王爷不在，这个家我说了算，包括爔儿的治疗方案都由我说了算。”吴氏被楚楚的气势逼地退了两步，楚楚不再理她，带上莲儿和熙宁就要去高爔那里。

熙宁在一边看了许久，她作为旁观者已经看懂，楚楚这样的表现分明是已经将她自己代入了朱棣赋予她的角色当中。

在进房前的一刻，熙宁犹豫再三拉住了楚楚，她使了个眼色让莲儿先进去。只剩他们二人的时候，熙宁缓缓问道：“楚楚，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楚楚觉得她莫名其妙，竟被讴地苦笑出来：“你说呢？人命关天呢。”熙宁沉吟片刻，有些犹豫地开了口：“人命关天不假，可是这条人命原本和你不相干啊。而且，你知道吗，我在史书上读到过，朱棣的这个四儿子，就只活了不到一岁。”楚楚听了不免一怔：“你的意思是，这场病会要了他的命？”熙宁点点头：“按照历史来走的话，基本就是这样。不过，你和我都属于这段历史中的例外，我也不确定我们是否有能力对这段历史作出什么改变。但可以确定的是，你如果对这件事情不管不问，那么高爔的死活都和你没有关系，可你一旦做出了决定，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我看父王待那吴氏的情分不过尔尔，可高爔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你确定要这样考验人性吗？”

楚楚只有片刻的犹豫：“逸然，谢谢你，可能真的因为当局者迷，我没有你想的周全。你说的每句话都对，但是我还是坚持自己最初的决定。就算结果有什么不好，我也不想朱棣他作为父亲有什么遗憾。努力过了即使没有重要的结果，总好过所谓的我本可以。如果他体察不到我的心意，要来怨怪我，那也说明我所托非人。与他一拍两散就是。”熙宁低不可叹息了一声：“楚楚，你真的爱朱棣爱惨了。”她与楚楚虽然相处的时日不长，也知她那说一不二的性子与朱棣是如出一辙。所以，不再多说什么，她吩咐了众人守在门口，防止吴氏进来坏事。随即握住了楚楚的手：“我陪你一起，请戴爷爷救治高爔，这是我们两个的主意。不管怎么样，你不会失去我这个朋友的。”

楚楚见过熙宁对待朋友的样子，也知道她这句朋友的份量有多重，心下感动，却不多言，略有些动情地说了一声谢谢，两人就一起进门去找戴思恭了。

待到朱棣回来，已经是下午了，他回来之后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短短一天，发生了天大的事情。戴思恭动完“手术”，看高爔的病情已然稳定下来就自行离去，只留李郎中在一旁照顾。吴氏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高爔。等到朱棣进来，径自走到高爔面前，轻轻地撩开高爔的衣服，见他小腹上被处理好的伤疤已经有些被渗出的斑斑血迹，难免心疼，而吴氏看见朱棣如此，不可抑制地流下眼泪来。“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差一点您就见不到爔儿了。”其实朱棣一进门就听说了今天的整件事情。他简单地言语安抚了吴氏两句，并未与她有任何的身体接触，连目光都未在她身上作过多地停留。这一切，楚楚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这是朱棣在顾及她的感受。

如今高爔没有问题了，照理说里楚楚应该觉得放松下来，可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她竟然感到一阵眩晕。熙宁眼疾手快发觉了，忙扶住她，喊了一声：“柳妃娘娘！”

楚楚只觉天旋地转，随后又被一双结实的胳膊抱起，至于后面还发生了什么，她就全然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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