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乌安帮

第六章

“谢霄！”

刚刚还面色清冷的上官曦，这会儿却透露出些许小女人家心思。

马络络将上官曦的倾慕的神情尽收眼底。看来这上官曦喜欢谢霄，可惜一个女强人，一个傻白甜。

谢霄阴阳怪气道：“不知我乌安帮犯了什么事？要如此兴师动众。”

这声音，这眼神，这说话的方式，谢霄是当陆绎是傻子吗？还是当她马络络是傻子？马络络站在陆绎身后，轻轻戳了戳他，“大人，他……”

陆绎只觉得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腰部蔓延开来，他握着拳的手紧了紧，回眸看向马络络，低声回应了她句。

马络络丝毫不知陆绎的感受，见他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自己，声音还突然十分低沉沙哑，难道是……感冒了？

见没有人回答，谢霄自以为自己气势雄伟，碾压众人，更兴奋地叉着腰问道：“连锦衣卫和六扇门的人都来了？”

“上官堂主？”韦知府看没有人理他，只好出声问道。

“这是我帮少帮主。”

“原来是乌安帮的少帮主啊。”陆绎意味深长地盯着他说道。

傻白甜谢霄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识破了，还神气道：“少来客套。说吧！你们为何到此？”

“师弟！”

好在上官曦还没有完全陷入恋爱的沼泽里，神智还算清醒。她连忙拉住谢霄朝众人赔笑道：“我师弟莽撞，请各位见谅。”

“上官堂主为何滥用私刑？”今夏抱着剑问道。她可没忘自己冲过来的目的。

上官曦却是微微一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犯了乌安帮的规矩，不罚他，不能服众。”

“那也不能滥用私刑，要人性命吧。”今夏亦是笑着挑了挑眉。

这是女人之间的交锋啊，看这两人的眼神交流，都要滋滋冒火星。马络络在线激情吃瓜，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个女人。

见陆绎又没有开口的样子，韦知府又只好出来打着哈哈，道：“本官想上官堂主也只是给此人一个教训，并不会真的要人性命。是吧？上官堂主。”

许是今日谢霄回来，喜上眉梢的上官曦不愿与他们再多纠缠，因此她极有眼色地应和道：“知府大人所言极是，今日之事，确实是误会。”她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莞尔一笑，“我们还有帮务在身，恕不相陪。”

被拉着离开地谢霄却莫名其妙地朝来找他们茬儿的今夏抛了个媚眼，看得今夏一愣。

目睹全过程的马络络一脸嫌弃地皱起眉头，这人有病吧！赶快看下陆绎洗洗眼！

……

“大人！”

回到驿站后的马络络第一件事，就是出去打探上官曦和谢霄的八卦。果不其然，两人之间的爱恨纠葛让马络络大呼过瘾。

“大人，你想不想知道那上官堂主和谢霄的关系？”她一脸兴致勃勃地盯着陆绎，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段爱恨情仇分享给他。

“坐下边吃边说。”

马络络这才发现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色。“大人，这是？”

陆绎微微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听说扬州城七分阁的饭菜一绝，我就让岑福带了些招牌菜回来。”

“大人……”

陆绎看向马络络，只觉得这声“大人”似水如歌、软糯异常，随后只听她轻声说道：“那你怎么不带春笋呢！大杨说了，这个时节的春笋最鲜美了。

“食不言寝不语。”

刚刚不还说边吃边说吗？马络络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男人心海底针啊！

吃完饭喝完茶的陆绎这才缓缓开口道：“说说吧，你查到了些什么？”

“大人我同你说，这上官曦和谢霄本是师姐弟关系。多年前乌安帮势力不过平平，上官曦与谢霄在外被设计……”陆绎看着马络络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地描述着，就像她当时在场似的，极其激动，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忍俊不禁。

“那时没有现在这么多分舵，人手不足，谢霄本可以自己安全逃生，但硬是死死拉着上官曦的手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她一起离开。而他自己身受重伤，在床上整整躺了半年多。”

想来也就是那个时候，上官曦对谢霄芳心暗许，马络络在心里感叹道，她丝毫没有察觉到陆绎看她的眼神。

“三年前两人奉父母之命成婚，结果谢霄当中逃婚，直至今天才回到乌安帮中。”马络络又好奇地问道：“大人你可知道那黑衣人的身份？”

“谢霄。”

果然，自己都看出来了，陆绎怎么会看不出来，竟然还妄想着让陆绎求自己，果然是安分日子过久了，开始痴心妄想了。

“那大人打算如何？”

陆绎笑了笑，没有说话。

……

夜里，陆绎收到消息，有人假扮他手下去提刑按察使司救沙修竹，用的正式今夏的制牌。虽然劫牢失败，没有囚犯逃脱，今夏却也差点被提刑按察使司的人抓起来。

今夏站在大厅中央，神色紧张，有些害怕。马络络见她这样心有不忍，打着哈哈道：“这牌子我看了也分辨不出来，可见对方居心叵测！”

“把你的制牌给我。”杨程万接过牌子，随意打量了几眼，一个用力便将制牌掰断。

今夏被吓了一大跳，“师父！”

“六扇门的制牌包含玄铁，人力无法折断，这是假的。”

“怎么会？”今夏拿过牌子，不敢相信，“这个制牌我一直随身携带，什么时候变成假的了？”

马络络发现陆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回眸一看，他的目光正死死地锁定在今夏脸上，就像是猎手盯着猎物，他在观察她的真假。

“你跟劫狱之人是什么关系？”陆绎用的是“是”而不是问“有没有”，马络络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劫狱的人是谁我都不知道！能有什么关系啊！”今夏听出了陆绎的意思，一脸不耐地回答道。

“今夏！”马络络皱着眉头看着她，“大人是大人！如今因为你的制牌差点让沙修竹逃脱，这是你说话该有的态度？”

在陆绎的印象中，马络络是永远信任袁今夏，也一直是保护着她的，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从未见过络络这般严厉地呵斥过她。

而马络络除了认为她对陆绎的态度的确过分了以外，更是想保护她，让她不要激起陆绎的愤怒。胳膊拧不过大腿，说白了陆绎想怎么处置今夏，他人都没有资格过问。

“络络！”今夏也颇为委屈，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制牌就被调换了，“是！这个制牌出现问题我是有责任！但这并不代表我跟那通贼人是一伙的呀！大人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夏儿！不得胡言乱语！”杨程万也站出来训斥口无遮拦的今夏。

今夏见众人都训斥她，就像是都不相信她。她哭着将制牌往地上一丢，“这破捕快我还不干了呢！”

“今夏/夏儿！”

马络络指着大杨连声道：“大杨！你快去追！她一个小姑娘这么晚要跑哪儿啊！”

只剩下他们三人，陆绎才缓缓道：“劫囚之事，我知道与她无关。”

杨程万拄着拐，回头看向他，只听他又道：“只不过，好刀需磨，方才不钝。”

杨程万叹了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劳大人费心了。”

马络络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样的磨练陆绎若是放她身上，她还不如召唤神龙，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前辈经这一事想必也累，先回去休息吧。络络，你跟我来了。”

马络络和杨程万道别后，跟着陆绎来到了房间里。“大人什么事情啊？”这大起大伏的，搞得她都困了。

陆绎递给她一个制牌，马络络一惊，经此一事，她对制牌都要过敏了，制牌等同于烫手山芋。她看了看手上的制牌，锦衣卫——马络络。“大人，你这是何意？”

“你不是说觉得成为锦衣卫挺好的吗？”

“但是我也说了我没有身份啊。”马络络反应过来，挑了挑眉，调笑道：“我知道了，大人是为了我滥用私权了。”

陆绎也笑了，“算是吧。”

而且他还查到了马络络的身份。最早出现驱魔龙族马家的记录在秦朝，但到元朝时就已消失不见，想来是在战争纷乱中几乎灭族，又或是隐世了。

对这一切马络络毫不知情，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无所谓，有身份有俸禄就是好的。

摸了摸手上冰凉的制牌，马络络突然好奇道：“大人，若是今日出这事的人是我呢？”如果是她的令牌被调换了，大人也会觉得她能力卓越，但还需要历练吗？

夜晚，万籁俱寂，房间内除了她自己的心跳，只听见陆绎低声道：“你不需要磨砺。”

最终，这次纷争以络络作为中间人，拉着陆绎与今夏和解结束。今夏终是体会到大家对她的良苦用心，而陆绎与络络之间却游荡着一种奇怪的氛围。

……

“上官堂主，这边请。”马络络推开门，为上官曦指引道：“请入座。”待上官曦入座后，转身关上房门。

看着气定神闲喝着茶的陆绎，上官曦微微一笑，“大人好雅兴，这阴雨天还邀我品茶。”

“扬州是一个好地界，烟雨成诗，这若是在京城啊，雨若冰刀怎可有此闲情逸致。”说完，他缓缓喝了口茶，似乎真是邀别人来赏雨品茶。

上官曦却不想和他在这绕弯子，直言问道：“不知大人今天邀我来是有……”

“有样东西，我觉得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陆绎打断上官曦的问话，从怀里掏出一个珍珠坠子放到了桌上，“少帮主的功夫不错，只不过脾气急了一点。我知道你们从小青梅竹马，又在同一个地方拜师学艺……”

听到这儿的马络路在门外偷笑，嘿嘿，这还不是她探查到的消息。当时还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现在不还是拿来威胁人。

上官曦就像一点不着急似的，端起茶盏慢悠悠喝了口。

“不过，上船劫取生辰纲，还炸了提刑按察使司，是不是有点过了。”陆绎的目光向上官曦扫了过去。

“大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陆绎勾起嘴角，冷笑道：“既然听不懂，那我就直接找谢霄谈吧。”

之后马络络就听到了拳脚相加的声音，她连忙推门进去，上官曦毕竟是个姑娘家，打人不打脸啊大人！

“打够了没？”见两人还越发纠缠在一起，马络络不悦道，“行了，都给我坐好，谢霄的事情还要不要解决了？”

两人到底是停手坐回了椅子上，上官曦忍不住嘲讽道：“没想到陆大人竟还要听下属的话。”

“她可不仅是下属。”陆绎笑了笑，此话意味深长。他又四两拨千金回怼道：“谢霄倒是有情有义，船上救沙修竹不成，又炸了提刑按察使司，有这样的师弟，上官堂主很头疼吧。”

“大人直接开个价吧。”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陆绎OS：非要打起来，还让自己挨了络络的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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