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曾经

我叫林沐，是一个孤儿

我的母亲是一名妓女，而我的父亲，就不知道是谁了

我是个意外，一个会给母亲造成负担的意外

大概因为那时候打胎技术不成熟，我的母亲没办法还是把我生了下来，丢弃在英国的贫民窟

贫民窟的人也都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有钱一点，自然也没有好心人收留这样的戏码

我曾经一度怀疑我到底为什么能活下来，是不是因为我的母亲对我还有一丝丝的怜悯与歉疚

后来才知道，是贫民窟的一只流浪狗把我养大的

呵，简直是个笑话，我的生母还不如一只狗

每当有人说自己的童年很惨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笑

你怕是没有见过恶的可怕

贫民窟里的每个人都浑浑噩噩，为了一口饭就能杀掉一个人，然后吃掉

我就亲眼目睹了他们吃人的全过程，那年我才四岁

我没哭也没叫，事实上我当时并不理解他们在干什么

等到大了一点，我甚至想过去跟他们抢食

是的，在贫民窟吃人不叫吃人，那叫进食，仅此而已

人是什么？食物又是什么？没有人想过去区分他们

因为不吃就会死

为了要一口吃的，我每天上街乞讨，往往只能讨来一些别人不要的残羹冷炙

但那就已经足够我高兴一整天了

更多的时候，收获的只有白眼，怒骂，和痛打

记得一次去一家人家讨吃的，他家男主人刚好喝了酒，一脚把我从他们家踹了出去

他家住的是楼房，我直接从四楼滚到一楼，头部大出血，昏迷了三天

然而没有人送我去医院，当我醒来，我还得继续去乞讨

我没有钱，看不起病

我恨我的父母，恨贫民窟的那些人，我更恨这个世界

这一切在十二岁那年发生了改变

我遇见了以为风度翩翩的先生，林玖

他把我带了回去，让我平生第一次在卫生间里洗了澡，剪了头发，体了检，还给了我很多好吃的

在痛苦之中太久，别人的一点点小恩小惠就足以让我以命相报

林玖先生正是了解了这一点，才把带回来

他要我做他的爪牙

他给了我一个舒适的房间，每天给我各种好吃的，还送我读书

唯一的一点，就是每天回来要接受一系列格斗练习，虽然很累，但还能够坚持下来

跟我一起的还有很多个孩子，他们也都十几岁的年纪，过着跟我类似的生活

但也有人无法坚持格斗练习，比如林奈

这里的所有孩子都随林先生姓，大部分也都是孤儿，但林奈不是

她比我小两岁，曾经是一户贵族人家的大小姐

虽然是贵族，但其实已经有名无实，家里一穷二白还要养活五个孩子，林奈就是其中之一

林奈身体差，每年家里要花很多很多钱去给她治病，但实在是支付不起了，才把她卖给了林玖先生

虽然家里穷但仍然注重教育，林奈因此显得比我们都懂事听话，眼里也总是很清澈

也因此，成了我们之中最弱小的一个

16岁以前的格斗课都不是很高压，虽然教练打的重的时候会放慢速度，练速度的时候也会控制轻重

可即便如此，林奈还是经常被打趴下

除了格斗课，还有很多人欺负她

林奈长得很好看很乖巧，有些男生就喜欢逗弄她，更过分的就欺侮她

有一次我看着几个男生把她堵在墙角逼她脱衣服，还有一个男生手都伸到她衣领里了

我最恶心这种玩弄女人的男人，他们就像我那不知名的父亲

我把那群男生痛打了一顿

从此以后，林奈就每天跟在我身后，跟我一起吃饭，一起上学，她很聪明，我不懂的地方总能教我，我也很喜欢她，把她当做妹妹

林奈个子小小，声音也很动听，她教我唱歌，教我弹钢琴，她很乖，对我很好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精神上的“爱”

这样的日子，直到16岁

16岁之后，每个孩子就要分开训练，而且林奈比我小两岁，我那时已经升了高中，而她还在初中，我大部分时间都不能和她在一起

尽管我每天晚上都去找她，她还是出事了

有一天晚上我去找她的时候，她眼圈红红的，问她什么她也不说

后来我知道，她被几个男生强暴了

当时我简直要疯了

那个可爱单纯总跟在后面叫我“姐姐”的女孩子就这么被人玷污了

于是我去找了林玖先生

先生说，如果我能在一年之内学完所有的课程，并且成为一名合格的杀手，就让林奈永远在我身边

我发誓我要做到，我不允许林奈再受到伤害

一年之内我每天睡觉不到四个小时，每一秒钟都不敢松懈。16岁之后的格斗训练严厉的可怕，不知道被按在地上打了多少天，终于有一天我能站起来还了教练一拳

高中的课程我花三个月拼了命读完，顺利升入大学。我选择了医学院，林玖先生就把教授请过来教我，给我节约时间，而我也得到了任何医学生没有的待遇，拿活人练手

一年以后，林奈回到了我身边

只是我不认识她了

才一年的时间，她眼底的清澈尽数消失了，曾经那个颇有灵气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一个令人厌恶的人

15岁，化浓妆，穿的衣服什么都遮不住，每天也不上学，跟着一群男同学鬼混，跟男人上床也成了家常便饭

她这个样子，像极了我的生母

我尝试着劝诫她，她当然不听，还认为是我限制了她的自由，一刻也不想待在我身边

后来她见不能离开，就换了一种方法，要钱

念完书以后林玖先生没有急着让我去为他做什么，而是让我去一家医院当了外科医生。凭借良好理论基础和实战经验很快坐稳了位置，在别人看来我很风光，然而我赚的每一笔钱除了吃喝就都给了林奈

我想过不去管她，但我做不到，我可以对任何人无所谓，但不能对她无所谓

那时候我没有想过，林奈不过是林玖手中的一粒棋子，用来激发我的仇恨

做了医生之后，我的仇恨渐渐在一次次拯救中被洗刷了，父母和童年也深深埋在了我心里，并不轻易出现

当林玖先生让我帮他杀的一个人，我去做了，纯粹只是兑现当年的承诺。先生的养育，我林沐将以一条人命来换

我向林玖先生提出离开，林玖先生同意了，只是林奈还得留下

林奈倒是没什么意见，唯一可惜的就是没人给她钱花了，我也对她心灰意冷，于是离开了

我安安心心当了三年的医生，20岁那年，我又一次见到了林奈。18岁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成为了院长的女友

18岁的林奈越长越漂亮了，而且似乎很爱院长。院长其实是老院长的儿子，只是挂了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实权，实权还在老院长手中。但院长年轻风趣，为人也还算厚道，才华也是有的，也就二十几岁的年纪，林奈在他身边，到是显得很般配

林奈见到我还亲切地跟我打了招呼，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儿时的样子。我很高兴她现在也变得好了起来，也没再去鬼混，平时就在学校读书，放了学院长就接她来医院找我玩

这样的日子大概有半年的时间，林奈每天都过得很幸福，我也很为她开心

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人，院长的老婆

我不知道林奈与她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那一天起，林奈消失了，院长也没有去找过她

我辞了职，决定去找她

我想要再试一次

我找了她一个多月，终于找到了她，那时她已经沦落为了妓女

当时她伤心跑出去喝酒，不想被一个女人下了迷魂药，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妓院里了，然后就再也出不去

她哭着跟我说她在妓院的惨痛遭遇，我发誓我要救她出来

她扑在我怀里，泪光闪闪地说，她相信我

我又去找了林玖先生，只要他愿意把林沐救出来，我可以继续为他卖命

他同意了，当着我的面把林奈接了出来

只是第二天，我就被抓进了监狱，原因是三年前的那起杀人案

当时我用的名字就是，Jessica

之后就越狱了，好巧不巧，我出来时林奈已经死了

在妓院里死的

我开始调查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把林奈带去妓院的女人

是我的生母

过往的仇恨一一浮上心头，我杀了我的母亲，还在现场留下来我们的一对戒指

从此以后，我一边帮林玖先生杀人，一边杀各种跟我母亲相仿的妓女，用手术刀划开她们的肚子，扯出她们的肠子

她们这样的人，不配成为母亲，那么要这个肚子也没什么用了

因此我也落得一个称号“开膛手杰克”

我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继续着我的复仇计划

直到我第二次入狱

临死之前，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林玖先生设计好的

从把我带回，放任林奈接近我，又把林奈变成那个样子，我的两次入狱，一切一切都是他设计的

第一次入狱是为了激发我的仇恨，第二次大概是因为我的利用价值没有了吧

他只是找借口杀了我而已

只是可怜了林奈，到头来也不过是一颗棋子

我同情她，我还是想要保护她，毕竟她当年对我的好不是装出来的

所以我要找她

之后的一百多年，我都在地府里度过

墨染对我确实不错，但我的遭遇并没有比在人间好了多少

我是个连孟婆汤都没有喝过的东西，处于人和鬼之间，既不能转世为人，也不能投胎成鬼

因此我永远只能呆在墨染给我准备的房间里

后来我为了报答墨染，帮他打理朝政，但仍然不能露面，只能在他的王位之后听着百鬼的发言，等人都散去再告诉墨染应该怎样做

可我的存在还是被鬼们发现了

他们虽然不知道我是谁，但铺天盖地地恶意袭来。有妄图得到更多权利的臣子，也有想要争宠成为王后的妃子，除了墨染和几个墨染身边的人，几乎所有妖魔鬼怪都憎恶我

我当然无所谓，只是他们的报复没完没了

我从来没跟墨染说过这些，倒不是我喜欢把委屈憋在心里，而是因为他这个位子坐的实在是不安稳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连法术都不会什么，弱的可怕，百鬼们也不是吃素的，对于这样一个王自然是不服，我辅佐了他一百多年，他才能够镇得住那些上蹦下窜的鬼怪们

我不过是个过客，总有一天会离开，没有必要为了我跟他下面那些文武百官过不去。

而且，我也有足够的实力应付这些小伎俩

可能唯一无趣得就是每天都要呆在阴森森的房间里，还要苦于与那些鬼怪们纠缠，实在是烦不胜烦

能来到王者大陆，是我当时唯一的期盼

逃离这些可怕的地方，我想要去阳光底下看一看

寥（作者）：林沐的故事就是这样，可以说是非常惨了。在此特别声明一下，这些故事都是剧情需要，历史上的开膛手杰克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所以大家不要把故事当做历史去记了哈。另外这个故事有点长，感谢小伙伴耐心看完，因为林沐的生活实在是有些复杂，所以专门拿了一章来写。再次感谢认真看完的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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