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8.欲共赴黄泉

“周大帅固然有错，可统帅您也非君子，您的错可以被饶恕，为何周大帅的过错就不可以！”

“我可以答应你们任何要求，唯独放了他！”

“看来统帅也非真心希望平息这场硝烟！”

因为统帅的决绝，周家军重新拿起了手中的枪，指向面前的统帅等人。钟晚晴知道统帅为何不肯放了周庆，她也知道周庆绝非真心悔过，一旦放虎归山，只会带来更多隐患。

钟晚晴为不让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她只能借梅花之死来做文章：“周庆在城中害死了统帅挚爱，这条命他不得不还！”

被污蔑的周庆有苦难言，他被黎缘牢牢钳制，一句辩解也没办法说出来，只能用眼神表达不服。

“是非黑白皆凭你说，我们怎知真相如何！”

“因为统帅的私欲，钟家遭难，我没有必要维护他，为了他编织什么！”

“钟小姐，说来也奇怪。当年R国的山本逼死钟大帅，你不顾外界蜚语，不顾自身安危，除掉了山本。嫉恶如仇的你，为何处处维护伤害过钟家的统帅！”

“我维护的不是统帅，是Z国的国人。R国如今虎视眈眈，若此时内战起，试问有谁能够代替Z国出战，又有谁能够如我哥哥一般不顾性命？”

“举Z国之力难道还怕一个宵小之国？”

“这些年统帅放任兵权，各城大帅心思各异。若B城乱，他们只会隔岸观火，届时他们都只会想尽办法分一杯羹，怎会齐心协力抵御外敌。”

“说到底还是统帅无能！”

“谁都可以说统帅无能，唯有你们不可。这些年来，你们跟随自己的主子在N城也做了不少令国人唾弃的事情，你们如今享受的荣光都因统帅昔日顾念兄弟之情得来。”

“我们的荣光全凭昔日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无关他人！”

“你们当中有多少人真的参与了昔年的立国之战，大多数都是享父辈之荣光。有一句话我想和你们共勉，你们食君之禄，自当担君之忧，忠君之事，统帅食民之禄自当担民之忧，忠民之事。”

“可统帅未曾做到担民之忧，忠民之事！”

“Z国有难之时，统帅却未曾退缩，几年前R国和Z国之战，号召各城大帅，却无一人应战。为此，统帅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放低身段求家父出山时，你们在做什么？昔年立国，家父是最有望成为统帅之人，看他却甘愿让位，举我外祖父一族之力拥护统帅，若统帅真的无才无能，家父怎会做到这般地步，今我钟晚晴又怎会不计前嫌，与他站在一处，共进退。”

钟晚晴字字肺腑，她也真的放下了所有，只为守护身后无辜的国人，还Z国一片安宁。

“诸位，我黎缘敢以身家性命担保，此事过后统帅定会忠民之事，繁荣经济，一心一意为国为民。”

黎缘话音刚落，全身无力的周庆用脚踩了黎缘一脚，导致黎缘松开的钳制他的双手。

周庆跑回了自己的阵营，邵文和沈庭知见状急忙带着一队人站在了统帅和钟晚晴面前。

回到周家军身边的周庆发号施令：“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可因钟晚晴刚刚一番肺腑之言，周家军心中也有了自己的顾虑，他们不愿成为这个时代的罪人，更不愿祖祖辈辈因今日之事抬不起头，所以无人擅动。

周庆看着身后没有一人愿意听他的命令，他便知晓今日自己必死无疑，只是他不甘心就这样败了。

“梅花不是死于我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污蔑、栽赃。昔日钟渊明举整个赵家之力辅佐统帅，不是因为统帅的才能，更多的是因为统帅的血统。”

“周庆，当年我和渊明就不该将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

“黎缘，你和钟渊明的救命之恩我从未忘记，可后来我也竭尽全力护你们周全，渊明死后我也尽心尽力照顾他最后留存世上的血脉，我自问不欠他任何！”

“你就是这样尽心尽力照顾钟晚晴的？若早知你有这份狼子野心，在K城我就该一枪毙了你！”

“若今日端坐高位的人是你亦或者钟渊明，我都不会有这份私欲。自立国以来，统帅除了玩弄权谋，有真的设身处地为国人而想吗？他看上去对我们这些兄弟加以厚爱，实际却处处提防我们，若非他的猜忌、提防，钟家满门怎会只留钟晚晴一人！”

“他对钟家所为钟晚晴都已不计较，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除了这件事，统帅有哪一点对不起昔日共生死的兄弟和国人！”

因为这份私欲，周庆成为了所有人指责的对象。周庆一人难抵面前的多张嘴，曾能言善辩的他也没办法说出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仔细回想往昔，除了钟家的事情统帅做的不够仁义，其余统帅确实未曾有过不仁义。

周庆眼下几乎已成疯魔，他抓住所有的机会，只为指出统帅的不是，好让自己有翻盘的机会：“沈庭知，统帅害你父亲至此，你难道也要同钟晚晴一样不计前嫌？”

突然被点名的沈庭知，没有因为周庆有意的挑拨面露任何表情，他做出了和钟晚晴一样的选择：“家父落到这般下场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若非统帅昔日挑拨，你爹会一错再错吗？”

“家父同你一样有自己的私欲，所以他已为自己的私欲买单。”

钟晚晴看着如跳梁小丑一般的周庆：“周庆，你何必垂死挣扎！”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周庆只能在原地怒吼着心中的不甘，却什么也做不了。

周庆的模样也让身后的周家军明白，眼前的大帅已经没办法带领他们继续往前走，甚至还会给他们带来劫难。

他们不怕死，但他们希望自己可以死得其所，而非成为这个时代不堪的人。他们当中有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他们的父母、妻子、孩子还在等他们回家团圆。

周家军所有人放下了枪械，以投降的姿态蹲在了周庆身后，邵文和沈庭知带着自己身后的人，小心翼翼上前收掉了他们的枪械，控制住了炮火前的炮兵。

大局已定的周庆依旧不愿放下执念，就此认输。他将手枪扔掉，双手举过头顶一步一步向钟晚晴走着，沈庭知见状急忙上前拦住了周庆。

“丫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周庆虽有诸多过错，但他确实自己父亲昔日认下的兄弟，她最终还是心软了。

沈庭知看到钟晚晴示意放开周庆的眼神后，便站到了一旁。统帅和黎缘也因周庆手中没有枪械，加上梅花给他下了药，所以放松了警惕。

“丫头，若非你一番肺腑之言，我未必会输。”

“你输在人心！”

“沈运害死你母亲，沈庭知也曾伤害过你，而统帅也间接害死了你哥哥，我未曾做过一丝一毫伤害你的事情，你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

“沈运也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沈庭知也大义灭亲，诚心悔过，至于统帅，经过此事我也看出了他的悔过之心，唯有你始终不曾悔悟！”

“你和你爹是一样的人，统帅这般待他，他也没想过取而代之，沈运杀他妻，他也没亲手杀了沈运，就是不知道你们这般的好心肠，是否能够有善报！”

周庆说罢，就从怀中掏出了手榴弹，一个箭步上前牢牢勒住了钟晚晴的脖子，将手榴弹放置钟晚晴面前。

统帅、黎缘、沈庭知及邵文准备上前营救时，周庆牢牢抓住引线：“谁敢上前，我即可引爆。我这条命今日多半会交代在这里，但能够带走钟晚晴也不怕黄泉路上孤单！”

黎缘说：“周庆，你这么做对得起钟渊明吗？”

“等我见到渊明，要杀要剐自随他！”

“晚晴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你真的要对她下毒手吗？”

“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对我赶尽杀绝，她毁掉了我所有的筹谋，她不顾念旧情，我自也不会顾念旧情！”

“晚晴若不顾念旧情，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希望你能够真心悔悟。就算今日你败了，她也绝对会为你求一条生路。”

“她若顾念旧情就不会断了我的后路，派余杰趁N城兵力空虚，占了我的地盘！”

“若非你执意要挑起内战，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晚晴丫头虽夺你城，但未曾伤你城中任何人。”

“若非统帅昏庸，这一切也不会发生，这就是因果。”

“本帅听出你的意思了，这一切都因我无能，我德不配位。既如此，我愿以自己交换你手中的晚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统帅难道就不想问问我想要什么吗？”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这条命！”

“我刚刚说了，我愿交换晚晴丫头，要杀要剐.........。”

“统帅为何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周庆有些不耐烦的制止了统帅：“我要你用自己的配枪，于城前、于在座所有人前饮弹！”

“只要我自戕，你是否真的遵守承诺？”

“当然。”

得到周庆肯定的答案后，统帅看向了被牢牢掐住脖子的钟晚晴，他眼中充满了悔意，和愧疚。

钟晚晴和统帅眼神交措后，她紧锁眉头，小幅度的摆动自己的脑袋。

可统帅没有丝毫犹豫，他拿起了自己的配枪，不顾身旁黎缘的反对，将配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统帅，你不可以！”

“黎缘，我做错了太多事情，我这条命今日若能换晚晴一条命，也算值得！”

“你若死了，Z国必有大乱！”

“我相信你和晚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国人深陷水火，让这个地方变成人间炼狱！”

统帅的决绝让黎缘束手无措，邵文和沈庭知站在一旁同黎缘一样手足无措。

钟晚晴不希望统帅因自己而死，更不希望自己这条命需要他的牺牲来换取，她宁死也不愿让任何人为她牺牲。

在统帅决然准备以命换命时，钟晚晴用自己的脚踹了周庆一脚，被踹到腿的周庆也无意拉掉了他原本根本不打算拉掉的引线。

引线拉掉的那一刻，钟晚晴拼命的挣脱了周庆的束缚，周庆也因周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钟晚晴挣脱开，他恼羞成怒的将手榴弹用力抛向了钟晚晴逃跑的地方。

沈庭知如一阵风一般扑向了钟晚晴，在手榴弹爆炸的那一刻，带着钟晚晴扑向了另一边。

手榴弹爆炸后，邵文趁乱一枪击毙了周庆。周庆倒下后，统帅和黎缘急忙奔向了沈庭知和钟晚晴，两人小心翼翼的将沈庭知从钟晚晴背上抬了下去。

两人虽然未曾伤到要害，但双双昏迷不醒。

统帅抱起了昏迷的钟晚晴往城内跑去，黎缘也将沈庭知交给了邵文，他自己则留下处理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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