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模拟且白卷

燥热的午后依旧恋恋不舍的不肯过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的等待让容清离异常烦躁，桌堂里偷藏的巧克力棒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悄悄融化。

抵挡得过一些流言蜚语，但终究抵挡不过残酷的模拟考试。

黑眼圈深深的印在大眼下面，眼神空洞，圆脸变得蜡黄，像是经受了什么折磨一样，身体也消瘦了一圈，趴在课桌上提不起精神。

对于一个学渣来说，考试就是噩梦，像慢性自杀一样，成了一种阴影，他恍惚间记得，自己从前不是这样的。

课桌上的书本堆积如山，教室角落的垃圾桶里扔满了油尽的笔芯，深绿色的大黑板上写着倒计时数字，每天的卷子作业成堆。

“下节课模拟考，大家准备准备，稿纸和文具全检查一下，要记住！把模拟考当成正式考试，绝不可以不认真搞歪魔邪道！尤其是底下学习差还耍滑的同学，给我注意点！好了，传卷。”

“本次模拟考是AB卷，我看谁还用镜子反射抄答案！”

“答题时间为六十分钟，分数低于九十分的同学明天把家长给我叫过来，一天天的都高三了还吊儿郎当的不成样子！”

讲台上的中年地中海老男人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一副威严霸主的模样，是整个永秀高中都怕的老师，就连校长见他都要避让三分，却偏偏分到了容清离班上。

他素来不喜欢严厉的老师，要怪他命不好，分到了重点一班，还遇到一个送走无数毕业班的严厉老男人。

这些刺耳的话明显就是给他听的，其次就是自己“同病相怜”的好兄弟听的。

两人把头低到用书垒成的书墙后，相互对视，小声的吐槽一番。

“死老头，这幅样子给谁看？”

坐在容清离右边的少年眼神充满无奈和厌恶，盯着那些书本上像蚂蚁爬的烂字头晕眼花。

“张易阳你小声点，老子今天没力气和他对峙，快熬到头了。”

容清离的心放了下来，像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放弃抵抗，用手转起碳素笔，摇摇头。

“知道了知道了，这题我不会咋整啊？”

“你问我我哪知道？顺其自然呗，看来这次垫底的又是咱们两个，当场内涵老子，这老头是没话说了，真的服了。”

“好了，今天又是一场硬仗，有什么事下课说。”

座位靠窗，窗帘被风吹起，一下下的轻抚他的脸庞，想想上个坐在这里的同学把鼻涕抹在窗帘上，他就直犯恶心。

因为个子高，所以容清离被分到了最后面靠窗的座位，可谓是冬冷夏晒，不过这个位置倒是帮他作弊了好多次，但也被抓到更多次。

卷子传到了最后面，到他手里的两张卷子已经被揉捻的破烂不堪，不知是前面那个同学干的，已经破烂到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看来那位是皮痒痒了。”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也意味着考试的开始，同学们开始动笔，寂静的教室里只发出笔尖触纸沙沙的声音。

望着眼花缭乱的试卷和上面看不懂的题纲，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和自责涌上心头，手里握着黑色碳素笔无从下手。

一阵阵的风又吹起来，拨动他凌乱的短发，额前的刘海挡住双眼，他下意识用手撩开，露出一双灵动的桃花眼。

四周的寂静无声让他肚子隐隐作痛，但考试刚开始，也不好意思请假去厕所，索性就放下笔，望向窗外。

窗帘布盖住容清离整个脑袋，视线的遮挡让地中海老师误以为他还在答卷，没人知道他在试卷上画了个大乌龟，乌龟的身上还背着一条蛇。

看着这幅画，瞬间来了灵感，轻声感叹：“如果我辍学去画画，可能已经出名了吧！”

他用左手拆掉纱布，用手指玩弄着伤口，鲜血一滴滴的流出来，染红了两张褶皱的卷子。

“这血要是滴在乌龟的脖子上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他小声呢喃着。

赋有磁性的少年音轻声响起，被前桌的女孩听到，心里泛起一阵心动，却又很快暗淡下去。

声音好听长相清秀也终究是个花瓶，女孩轻轻摇头，之后继续答卷。

等到同学闻到一股血腥味，多管闲事的男孩举起手，报告了老师。

“老师，好像有同学自残！”

听到这事，一些吃瓜同学开始在地下小声议论，随后把头转向后位，众多同学看向容清离，空气瞬间凝固。

老师低头思索片刻，猛然响起了什么，突然大喊。

“怎么回事？？容清离你给我站起来！”老师大喝一声，吓了同学们一跳。

容清离听到一愣，随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清澈的笑声回荡在教室。

“那个…我伤口流了点血，不好意思惊动你们考试了，老师啊，你说话别那么大声，我有心脏病。”

“某位同学的鼻子还真灵，我真是佩服死了。”他笑了笑，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轻轻抖动。

“你自己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回来再接着写…”

说完，老师走到他跟前，被眼前的一幕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怒气冲冲的揪起容清离衣领就是一顿骂。

“你这是画的什么？？谁让你在考卷上画画？你！”

“你什么你？我不写了，你给我算零分吧。”

“还有啊…老师，气大伤身，我既然是你见过最差的学生，那就没必要气在我身上。”他凑到老师的耳旁轻声说着，随后潇洒走出考场。

“这是没救了！”男人气的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眼睛瞪了学生们一眼。

“看什么看一个个的！也想跟那个容清离一样吗？赶紧给我写！”

男人长叹口气，用手扶住额头，嘴里不知嘀咕些什么。

一个少年漫步在学校长廊处，纤长的影子映在地上，看得他很满意。

“我的身材像影子这样就好了…这么瘦的话还怕找不到小姑娘？”

他呵呵一笑，向着医务室走去。

“噔噔噔！…”

“喂，有没有人！”

长廊的尽头有一扇大门，他用手敲着门，有些血液沾在了大门上。

“来啦来啦，这位同学，你受伤了吗？”一个女子站在门内，细心询问。

“不受伤来你这吃饭啊？说废话，帮我包扎一下，我还有事。”

心情低落的他双手抱胸，女子则是把他拉进房间。

“你们在考试吧？怎么伤的？”

女子貌似二十岁左右，矮了他一头，对上她那双温柔的杏眼，让他脸颊微微发红。

“摔…摔的！”他一时有些结巴，转过头去。

“同学，以后小心一点，回去考试吧。”女子微微一笑，用纱布在他手腕上系个蝴蝶结。

“谢谢了。”

看着女子握着他的手，他一下抽回去，一时间像个受惊的小老鼠。

“你叫什么名字？”

“容清离。”

“嗯。”

分别时，女子望着他高挑的背影出了神，心中莫名有种忐忑不安。

到了班级门口，左脚迈出去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停在空中，随后收回了左脚，教室里安安静静的，搞的他有些害怕。

听着玻璃水杯“啪”的一声落到桌子上，脚步越来越近，紧张的他咽了一口口水。

“我就知道是你！你不说分数清零吗？那好，站着吧，下节课再回去。”

“行。”

放眼望去，教室里的黑板上贴着一张褶皱的试卷，卷上还有一只乌龟和蛇。

“该说不说你这小子还真有点画作天赋，但是你这是物不对口！真是没救了！”

“真没办法，我的艺术品好不好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质问男人。

“拿着你的艺术品滚！”

男人扯下那张卷子，团成团扔在容清离脸上，气的嘴角轻颤。

“切，老子今天就等你这句话呢。”

班级响起细小的笑声，他只是冷哼一声，便回到座位上。

“困死我了，哈——啊~”

困的他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眯眯眼睛，观察周围的动静。

旁边的兄弟在心里默默喊服，只有把讲台前的老男人气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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