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一旁的柳离觞推了她一把，她才不情不愿地朝白书雪走去。

只见白书雪美眸亮晶晶地看着她，“不如这样，我们来做一个协议如何？”

柳若雨头皮发麻，小声反问：“什么协议？”

“你不是喜欢三皇子，看不起我。那不如待会结束后你就去向太皇太后请示，将婚约取消。让三皇子纳你为妻，如何？”白书雪宛如一个无知少女般替柳若雨出谋划策。殊不知，她的这一番话差点没让众人吐血。

“这......”无疑，白书雪这番话确实随了她的心意，可是却总觉得有些对不起白书雪。“如若我日后成了三皇子妃，那你该如何？”

“我？我又不喜欢三皇子，也不想当三皇子妃，要这做甚？”白书雪丝毫不知周围的人都恨不得将她脑子打开看看这丫头是怎么想的。要知道这三皇子既没纳妾，又没娶妻。众人都认为白书雪将要嫁于他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今日一见真不敢说这丫头是“牛粪”，感觉白书雪这丫头才是鲜花好吧？如若让这世上女子成为三皇子妃，定没白书雪这样一位有才情有智慧又有美丽容颜的女子了。这样一女子不会成为未来三皇子妃都觉得对不起她好吧？可这丫头竟然，竟然说要把妃位让人。哦，这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说这种话吧。

“而且你想想吧，如若你成了三皇子妃，柳大夫有超过一半的几率能够升官，如若你有本事，还能在其他方面帮助自己和柳府。这种事，于我而言并无甚作用，倒不如让于他人。”

在白书雪一旁的慧儿无奈地看着自己小姐，恨不得将自己小姐突然抽风的脑子给回正，可是她却只能干瞪着，表示对自家小姐深深无语。

突然，柳若雨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众人都惊了一下，皆认为是白书雪所做。纷纷道，“白书雪，你心肠竟如此恶毒，竟妄想加害于雨儿。”

白书雪冷冷地瞥了眼倒地的柳离觞铁青的脸同已呈现出灰黑色的脖颈：“中毒。毒为九转百肠散。”“呵。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白书雪，你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谁知道你安没安好心？”

“皇上，臣请求将臣这孽女关押，按本国法律而断。”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

皇上蹙眉，不愿相信这是雪丫头所做，却又找不到证据，无奈之下，只得道：“朕已派人去请御医了，待御医检查出后再做决策。”

此话一出，当真所有人都闭上了嘴，耐心等待着御医的到来。不知过了几时，御医终于“姗姗来迟”。众人皆手忙脚乱地将柳若雨靠在墙上，让御医诊断。

这年过八旬的御医一手捏着自己的山羊胡，一手把脉：“启禀皇上，柳小姐按这症状，应为中毒。”“太医，雨儿身子可有甚大碍？”“柳大夫，令千金应为中毒症状。”此话一出，满座皆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最终诊断竟同适才白书雪所述相同。

“可谓何毒？”

“这......回大夫，小人才疏学浅，不识此毒。可按令千金症状，目前应毒将要延至骨中，待毒素彻底进入骨中，即使扁鹊在世也无能为力了。”

柳离觞一惊，差点没被哭死：“我可怜的女儿啊，正值大好年华。怎会中此毒啊？”众人皆想前去劝慰，却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没向前去。

柳离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哭声戛然而止，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跑到白书雪面前：“白小姐，请原谅柳某之前对你的不遵，请救救雨儿。”

白书雪看了眼柳离觞，而后再冷冷地看了眼白越卿，自嘲地勾唇，眸中闪过几丝落寞：看来自己还是太自作多情了，他定恨不得自己早死。

“虽说，本小姐出诊费极高，平时为皇家贵族看病从不小于五千万两银子。但看在柳大夫这爱女之心，本小姐就不收诊费罢。”

而后一把拿过适才作诗的笔墨，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药名，而后递给柳离觞：“分三剂，十日为一剂。三剂都为不同药材。吃三十日。这三十日不得吃荤，不得吃糕饼类，多出门转转，饭后半时辰喝药，方可痊愈。”

而后又不知从哪抽出一包银针，芊芊玉手只见得虚影。最后一针刚一扎完，柳若雨咳嗽几声，咳出些许黑血，便缓缓醒转。

柳离觞见爱女醒来，激动不已。“雨儿，你醒了。”

“咳咳，爹，让您费心了。”

“没事没事，只要你这孩子好好的，爹做什么都愿意。”

柳若雨目光从柳离觞面前转向白书雪，淡笑：“是你救了我吧？”

“为何如此说？”

“我在外出时曾染风寒，当时有一人救了我，她身上有淡淡的桂子香，而你身上也有，想必你救了我两次。”

“鼻子倒挺灵敏的。不错，那次是我治好了你的风寒。”

柳若雨垂眸：“对不起。”

白书雪一愣：“没关系，我从没在意过。”

“其实，在娘临终前我便知她有一位闺中密友，两人曾许下承诺，若皆生女则结拜为姐妹；若一男一女，则结为夫妻。而她所说的闺中密友，便为你娘。”

“是吗？可惜我娘早逝，不曾知晓。”

“我从小就针对你，看不起你，你......会不会怪我？”

白书雪“噗嗤”一笑：“如果我怪你，就不会救你了。要知道，我可是被人传为有仇必报的白家三小姐。”

“他们不明事理，乱传开来的。我娘生前常说：她其中一位闺中密友可是一位温柔贤惠又赋才情的女子。想必其后代定不会差，没想到真是如此。”

“对了！既然咱们本应结为姊妹，我比你大，以后你这丫头就称我为姐姐。放心好了，以后只要你受委屈了就告诉你小雨姐，姐姐替你出气！”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姐姐，你忘了咱俩不是君子。”

“是女子。”两人相视而笑，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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