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鸢尾定情

023 鸢尾定情

这场打马球一般的绣球招亲果真如李婉柔所说，狠狠坑了一把高大诚。随后，出局的高大诚便一直阴沉着脸在演武场中射箭，箭箭直中红心，场面着实有些骇人。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许储二人已经结盟，不仅是失了比赛，更重要的是让他颜面尽失。

他是武将之子，不懂尔虞我诈，但不懂是一回事，被欺负则又是另一回事。他是明白他们京城四少之名不过是奉承话，可还是小看了许储二人的阴险奸诈。

杜静秋本就不是他所喜爱的女子类型，说好听了是温柔，说难听了是唯唯诺诺。初唐之人更是崇尚孔武有力，力量之美，杜静秋实在是过于小家子气了。

他也并非看不出杜静秋的心意，只是她不说，他便不问。娶她，不过是谨遵父命，为前程无忧，如今看来，许储二人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杜静秋心仪狄仁杰，岂会真心下嫁。想到这里，他便有些释怀了。

高大诚又看了一眼许储二人，眼神微眯。哼，既然招惹了我，就得承受代价。

初生牛犊不怕虎，旁人不敢招惹高大诚，不代表童梦瑶不敢。绣球招亲一结束，众人便一个接一个地离场，李婉青因为是与童梦瑶一道失了赌约，便索性回房绣起了帕子。狄仁杰和二宝自然是紧随其后。李婉柔闲来无事，跑到了沙地戏耍，身后跟着万千愁绪的王元芳。

童梦瑶幸灾乐祸地跑过去，语气也是十分欠揍，童梦瑶：“呦！这不是我们一个人长两个屁股的京城四少高大少爷嘛？怎么脸色不好？”

高大诚斜睨了她一眼，不置一词，好似跟她说话都是浪费时间，抬脚便要离去。

这倒把童梦瑶气了个倒仰，她紧追不舍，大喊大叫，童梦瑶：“喂！你这个臭小子。你以为你是京城四少了不起啊！有什么大不了的！还不是输了比赛！”

高大诚突然停了下来，童梦瑶一时不察，径直撞上了他的后背。

童梦瑶：“喂！你……哎呦，好疼啊！你是吃了什么？后背这么硬！哎呦，疼死我了！”

高大诚把她的手掰过去，面色冷峻。高大诚：“第一，你不要拿手指着我。你难道不知道，你一根手指指着我，其实四根都是指着你自己么？”

童梦瑶：“喂！你说什么？”

高大诚：“第二，我不叫喂！我有名字。”

童梦瑶：“你！”

高大诚：“第三，输了比赛也没什么，我本来就不喜欢杜静秋。所以别再跟着我了。”

童梦瑶倒是难得的愣了一会，童梦瑶：“诶？你不喜欢杜静秋，为什么想要娶她？你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的青春年华是多么宝贵么？”

高大诚抬眼看了她一眼，倒还是个良善之人，难得。他想了想，便开口回答，高大诚：“你以为这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招亲宴么？”

童梦瑶：“难道不是吗？”

高大诚：“当然不是。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童梦瑶：“交易，女孩子的亲事怎么可以当做一场交易？”

高大诚：“哼，你实在太过天真。杜太傅设下这场招亲宴，不过是为杜静秋的婚事加码，价高者得罢了。而我们不过是棋子，我是，杜静秋何尝不是？不然，她为何不反抗？明明心仪之人就在眼前，她为何不去争取？不过是早就明白，争还不如不争！”

童梦瑶开始有点同情杜静秋了，童父虽是商人，却是真心为自己考虑，狄仁杰也是她自己喜欢的。

她又看了一眼高大诚，童梦瑶：“你既然不喜欢杜静秋，为什么要参加招亲宴？”

高大诚：“我早说过，不过是一场交易。杜太傅为求名声，而我不过是谨遵父命，为前程计。”

高大诚又想到了许储二人，语气阴郁，高大诚：“不过，不想娶是一回事，被人戏弄，倒是孰不可忍。”说罢，将手中的弓箭丢在地上，很快消失在演武场上。

这一番谈话，倒是让童梦瑶有些神色恹恹，她原本以为的才子配佳人，一番佳话，撕开之后，竟然是如此面目可憎？

想来想去，内心更是彷徨。她突然想起那一堆失了赌约的惩罚，索性提起裙边，跑的飞快。

童梦瑶这边上了一堂“刺绣的艺术”，李婉柔却是玩的不亦乐乎。待她再次回过身来，身旁却只有元芳一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处，难免有几分情怯。她一下子红了脸，李婉柔：“你怎么在这？”

王元芳：“我……”

李婉柔：“额，你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哈。”李婉柔的心七上八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私心里想着跑的越快越好。

王元芳又想起了昨日与狄仁杰的谈话。

王元芳：“我有一事，想要请问狄兄。”

狄仁杰看了他一眼，笑的很贱。狄仁杰：“哦？难得王大公子也有事要问我？你说吧，我必然有问必答。”

王元芳：“我，我是想说，如果你喜欢一个姑娘，想要和她表明心意，可是怎么知道她是否也对你有意？”

狄仁杰：“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如果姑娘有意，出于矜持，可能不会立刻答应嘛。如果，她不喜欢你，那就更好办了，直接拒绝你不就成了？”

王元芳：“我只是打个比方，不是我！”

狄仁杰挑了下眉毛，狄仁杰：“好好好，不是你，你就当我说错了好了。”

王元芳：“如果，我是说如果，她跑了呢？”

狄仁杰：“跑了？”

狄仁杰用手指着元芳，眨了眨眼睛。狄仁杰：“咦？你今天怎么了？干嘛问这些问题？”

元芳伸手怕掉他的手指，王元芳：“哪有？我就是问问。”

狄仁杰：“哼！欲盖弥彰。”

狄仁杰坐下倒了杯水，又接着说道，狄仁杰：“你今晚这么反常，一定事出有因。该不会是向婉柔姑娘表明心意了吧？想不到你出手够快的哈！”

王元芳红了耳朵，仍然嘴硬，王元芳：“要你管！”

狄仁杰笑了笑，狄仁杰：“好了，元芳兄不必担忧，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不会有姑娘不喜欢你的。婉柔姑娘嘛，估计是以为你喜欢的是梦瑶。谁叫你们是欢喜冤家么？你呢，只要让她明白你的心意，自然会有好结果。”

想到这里，王元芳鼓足勇气，阻止了李婉柔离开的步伐。李婉柔抬眼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里透着光亮，微微刺痛了李婉柔。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和女孩子说这些话吧，瞧，他的耳朵又红了。可是……

王元芳还是想要尝试一次，他的心怦怦直跳，头一回有了喘不过气的感觉。

王元芳：“婉柔，我心悦于你。”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尾音中还带着颤抖，此刻最是紧张不过了。

李婉柔看着眼前温润的男子，莫名红了眼眶，纠结的心也有了答案。她喜欢他，原来从很久之前就喜欢，只是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要破坏剧情。可是，她突然发现，原来心是不由自主的。

空旷的沙地里，她听见自己空灵的声音，李婉柔：“心悦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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